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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完结

  “嗯。86kanshu.”

  “嗯……”两个人奇怪地同时开了口。他说:“你想说什么。”她却说:“还是你先说吧!”

  “那好,你就安心住在这里。”他把一串钥匙塞到她手里,“今天你一定累了,早点睡吧,我明天再来看你。”

  “你要走?”她诧异地跟着他走出卧室,突然有点不知所措,“这里…不是……”

  “我一般不在这儿住,除了特殊情况。”他喝完了放在茶几上的咖啡,并把凌乱的装饰书册放回托盘,才转身向楼梯走去,边走边解释道,“这里叫紫云公寓,我回国后买的,除了我父亲和女佣之外,你可是这里的第一个客人……”

  他话里的意思说得越清楚,她心里的纠结却越是紧迫。

  白姝安站在楼梯口目送他下楼,洛涵风走到一半突又回头交代:“哦,对了,楼下厨房的冰箱应该还有些吃的,如果你饿的话……卫生间里生活用品也很齐全。”

  “哦。”

  他凝视了半晌,才说出最后一句话:“晚安,白小姐!”

  “晚安!”她一直站在原处,直至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消失在楼道里,紧接着是他坚定有力渐行渐远的脚步声,然后是车子“突突”的马达声,最后“嘭”地一声,那扇院子里铁门也自动关上了。

  世界恢复了宁静,她却无法从这迷离的氛围中苏醒过来。这天晚上,白姝安独自躺在陌生的床上,无法入眠。

  她被熟悉的噩梦惊醒之后,一个人蜷缩在床角许久许久,她怀疑自己来错了地方,怎么会如此狼狈,她有些害怕,未知的命运她能否敌得过,她十分期待,因这里距离曼姨该是十分近了,也许明天就能遇见。

  还有一点她没料到,洛涵风这个男人,从今天起,正式走入了她的生活,她的人生就此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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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洛涵风回到洛园时,时针已指向十点,但是大堂的灯还未熄。洛天齐独自一人埋在沙发里,抽着雪茄,白色的烟圈在灯光的雾气里渐渐染了色,丝丝缕缕盘旋在空中。

  “爸,您还没睡?”洛涵风的步履轻而静,缓缓踱到客厅中央,低头看着相对而坐的父亲。

  “你不解释一下吗?”洛天齐语调不高,但低沉的气势里分明透露出一种责难,“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可以让你在公司会议上离席不归,居然连晚上与张市长的饭局也能遗忘?”

  洛涵风掩面叹了口气,微皱着眉,做出一副十分疲惫的样子,“今天下午开会的时候,突然头晕得厉害,视线有些模糊,原本只是出去接个电话,后来实在忍不住,就去公寓休息了会。”

  作为儿子,洛涵风深知父亲的软肋所在,除了自己的身体,似乎没有其它任何原因可以令他释怀心中的愤怒和焦虑。

  果然,洛天齐急急地把手中的雪茄掐灭在身旁的透白琉璃缸里,身体迅速离开沙发,走到儿子眼前,用双手扶着他的肩膀,关切地问道:“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上次你忽然晕倒在学校就把我吓了一跳,不过已经过去十年了……怎么会……不行,还是叫燕西过来看看吧。”

  “爸,不用太担心,也许只是过度疲劳而已,我睡了半天,感觉好多了。怕公司的人知道后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直接离开了公司。”

  “嗯,你确定没事了。”

  “没事。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去医院做个检查。”

  看着儿子神色平静,状似没有任何痛苦的痕迹,他才放心地舒了口气。

  “那么,剧院的事情谈得怎么样?”

  “先不说剧院的事,说说你是怎么认识张市长的千金的?”

  “张市长的千金,张诗瑶?”洛涵风状似思索了一会,对着父亲郑重道,“前天在马场跟她偶遇,不过是初次相见。”

  洛天齐开心地笑起来,“今晚的饭局上,张市长提到了刚回国的女儿,又提到了你,听那语气,张小姐对你印象很好。”

  “是吗?”洛涵风抿了抿唇角,无所谓地笑笑。

  “只不过,剧院的事生了一些意外。”洛天齐又坐回沙发上,银发下的黑眼圈里显出一丝隐忧,“前天,由王之逸为首的全国各地二十多位文艺界名家的联合上书已经递到了张市长那儿,他们指出春华剧院近半个多世纪以来,承担了发扬云城文化的重大历史使命,绝对不能因为发展经济而将其轻易改建。为了稳定大局,避免引起歪曲的社会舆论,现在张市长也有些动摇。”

  洛涵风听后,心内一震,他几乎马上就猜到了白姝安跟这起事件之间千丝万缕的联系,然而在父亲面前还是表现得十分镇静,“您有什么对策吗?”

  “按兵不动,静待时机。”洛天齐舒了舒眉,对儿子笑了笑,“你暂时不用管这件事,明天去医院做个全身检查,然后待在家里好好休息两天。”

  要在平时,洛涵风必定推辞,或者找个理由来搪塞过去,不过这一次对他来说,似乎是天赐良机,他不动声色地答应了父亲的建议,并微微鞠了一躬,转身往楼上走去。

  第二十五章晨舞(1)

  一夜辗转,白姝安仿若仍在梦中,恍惚听到一个轻盈且柔和的声音正不住地叫唤她,朦胧的晨光里,一抹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洛涵风衣着齐整,谦谦有礼地坐在床头。

  白姝安下意识地用被单裹了裹身子,冲她淡淡一笑。

  洛涵风温和的眼神里突然闪过一道邪恶而灼热的光芒,渐渐俯下身体,一步步把她逼迫到床的边缘,他的呼吸急促,从胸膛里发出猛烈的撞击声,他无暇的脸、滋生的须、强健的臂,像磁石一般牢牢固定在她身前……

  突然她一声大喊,用尽全力推开若磐石一般的躯体,自己则从床上跃起,凌空举起被单飞扑在他身上,洛涵风还来不及躲闪,就已被团团裹住,双手反扣,动弹不得。

  “喂,喂,女侠饶命。”他只能从嘴缝里憋出一句话,“下次不敢了……”

  “哈哈哈,哈哈……”白姝安得意地笑着,“这回知道我的厉害了,看你下次还敢不敢,敢不敢……”

  笑得太过用力,尽然全身软绵绵地在瞬间失去了力气,她还想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睁眼一看,床前空无一人,原来只是一场梦!

  白姝安坐起身往窗外望去,垂挂着金丝流苏的米蓝窗帘四周,覆盖着淡淡白光,晨风隐隐吹动,帘子卷起,窗前书桌上的百褶琉璃灯若隐若现……窗外鸟语清脆,伴着馨香缕缕,点点传入鼻息……

  她赤了一双脚,连蹦带跑跳到窗台前,昨天晚上回来得晚,这个园子到底长成什么样,其实还没看细致。

  推开半闭的白漆木质拱形窗户,一阵清香扑鼻而来,低头往下一看,窄窄的阳台上,竟簇满了一盆盆怒放的茉莉,莹白的花朵高低不一地闪烁在绿意融融的露珠里,十分耀眼。

  想必夜里下了阵雨,楼下的草坪上也一片片晶莹剔透的,中间稀疏点缀着几株紫薇、柳杉,开着粉紫的花,十分旺盛。

  那草坪间还环绕着弯弯曲曲的鹅卵石小径,通往东边的凉亭、南边的大门,西边的回廊。空中红日侧悬,风里鸟语花香,把这一秀美的所在映衬得美轮美奂。

  白姝安拉开帘子,把窗户高高地支起,整个人坐在书桌上,俯瞰了一会美丽的园景,才跳下来回到床前。

  突然想起梦境里洛涵风举手投降的滑稽表情,又联想到他平日里神色冷峻、待人澹澹的样子,乐得直想笑,笑得前俯后仰,白姝安一头倒在床上,从床的这头翻滚到那头,卷起半层床单滚回床沿时,竟滑落到地上,只听得清脆地“吱呀”一声,她此行唯一仅剩的裙子被撕成两半,一条残片孤零零缠绕在一方床角的金色盘丝浮雕柱子上,随风起舞……

  白姝安懊丧地回望着这张设计复杂、太过梦幻,无一不彰显出其高贵奢华的欧式宫廷风大床,靠背及扶手上典雅的裂纹白色底漆,精细的描金花纹图案,以及镶嵌了金色盘丝浮雕的支架……心头怒火不明而来,站起身狠狠地踢了它一角,却让赤裸裸的脚趾头糟了罪。

  “怎么办,怎么办?这个样子怎么出门啊?”她急忙扯了被单裹在身上,跑到衣柜前开始翻箱倒柜,“天哪,都是男人的衣服……哎呀,真是昏了头,要是在这里找出女人衣服才见鬼呢?”一边嘟囔一边继续筛选,“哦,这也太大太长了吧……那个人到底是有多高,非得买这么大的号子……选了半天,终于找到一件直筒的白衬衫,“哎,这件凑合吧!”

  她把长衬衫套在身上,长度恰好在臀下,当做休闲的裙子穿似乎可以,至于裤子,实在是没法将就……

  门外突然响起几下轻柔的敲门声,吓得她手一软,紧张地把怀里的裤子都跌落在地,来不及多加思考,她趴在地上,一股脑儿将撒在外面的衣物抱在胸口,塞进柜子里,那神色很像是闯入宅中偷窃的贼,此时不知道从哪里逃遁,恨不能钻进衣柜里躲一躲。

  外面又变得静寂无声,仿佛刚才的那记敲门声是自己的幻觉,白姝安在门前站了很久,才鼓起勇气轻轻打开了门。

  她从门缝里钻出头,屏息四下张望了会,庆幸,没有任何人,她赤着脚、反着手安心地走到客厅中央,如一只脱笼的小鸟般旋转起舞,宽大的白衬衫里玲珑的身躯隐现,肌肤白如凝脂,随风散发出淡淡迷香……

  白姝安停下舞步,却在一阵错愕的对视里几乎晕眩过去……

  客厅外的阳台上,洛涵风着一件蓝白相间的休闲格子短袖衬衫,沐浴在斑驳的晨光里,他头顶上一片香草藤蔓,茂密地铺满了整个阳台,浓浓的绿衣把他俊朗的身影包围其中,远看,他如坠落于丛林的一颗星子,澹然若水。

  初夏的风里本有一丝热,却因他的存在,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恬静清冷了。

  彼时,他看见了室内欢呼雀跃的女子,便放下手中翻看的报纸开始凝视。

  此刻他起身离开藤椅,倚在阳台的落地窗门上,目光灼灼,望着眼前羞红着脸、不知所措的她,性感的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我差点忘了,你已经没有可以换洗的衣服。”

  她交叉了双手捂住随风旋转的衣角,赤裸的双脚像怕冷似地来回搓着,“哦,只是,只是发生了一点小意外,所以不得不借用一下。”

  “嗯,看起来还很合身。”

  她扯了扯身后稍短的部分,低头把脸埋在衣领里,一股淡淡的混杂了百草和香木的奇异味道,萦绕在她鼻息,随着他的走进,这气息越来越浓,正如从他身上徐徐散发出来的一样。

  她呆立着不敢移动,耳根子被火烧得通红发热,对于他所提出的一切疑问都只能用一个字去回答。

  “昨晚睡得好吗?”

  “嗯。”

  “所以准备就这个样子出去吗?”

  “嗯。”

  “那我在楼下餐厅等你。”

  “嗯。”……

  第二十六章晨舞(2)

  一楼餐厅的长方形餐桌上依次放着白粥、小菜、豆浆等清淡的中式早点。白姝安昨晚一顿狂吃,到现在还觉得有些腻,看到这些,的确胃口大增。

  她顾自低着头喝粥,快结束时,才抬头瞄了一眼不远处背对着她百叶窗下的脸,洛涵风像一座棱角分明的立体雕塑,冷冷地站在那里一动未动,透过缝隙望向窗外,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为什么不开窗,”她说,“你这样什么都看不到。”

  “这里本来就没什么奇景可看,有时候美景,是可遇不可求的,比如刚才……”洛涵风的脸从若明若暗的阴影中走出来,深邃的眼眸中有斑斑点点未可读知的情愫,微微翘起的嘴角,凝着一丝笑,仿佛想要窥透她内心的涟漪。

  可是她的心底只有窘,站起身整了整略显尴尬的衣服,走到他的身边,故作镇静地说:“我吃完了。”

  “所以,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哎,本来这次就是冒着被曼姨千刀万剐的勇气,偷偷跑来云城的,可是竟然发生了昨天那样的事,真不知道怎么去见她了,其实也不完全是因为昨天发生的事,总之,我现在心里一想起这事就觉得烦乱,想见到她,又很怕见到她,唉……”

  白姝安啰啰嗦嗦地顾自哀叹述说着,被洛涵风一句万般肯定的话给堵了个严严实实,“那就暂时不要去见了。反正我这里,你愿意住多久就住多久。”

  发现白姝安正用一种包含了不知是暧昧还是惶恐的眼神定定盯着他时,洛涵风一本正经地补充道,“当然也不是给你白住的,我有点洁癖,因此这幢房子虽不怎么住人,也请了女佣天天过来打扫,不过这两天那位女佣正好有事回老家去了。所以,你若住在这里的话,顺便负责一下这幢房子的房容房貌,当做是住宿费,倒是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白姝安十分认真地思索着,内心深处还在见与不见曼姨的矛盾中挣扎,又十分为难地定义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救命恩人?男性朋友?临时老板?

  如果是第一个身份的话,自己怎么好意思继续麻烦人家,已经厚着脸皮白吃白住了一晚,应该即刻卷铺盖走人才对。

  如果他是第二个身份的话,就算借她一万个胆子,她也不敢打这个豪门少爷的一丁点儿主意,虽然这是云姨百般期盼的事情,却也是曼姨万般忌讳的,更为重要的是,她这颗刚刚经历了失去多年梦想和寄托的支离破碎的心,再也承受不起任何感情的玩笑。

  所以,她很快地就把他定义在最后一个身份上面,试想一下,只要出卖一点苦力,就可以在这样优雅别致的房子里继续住下去,直至平复心境,拥有足够的勇气去见曼姨的那一刻为止,何乐而不为呢?

  白姝安就这样采取排除法下定了决心,并接受了他的提议。

  得到她的首肯之后,洛涵风悠闲地走出了厨房,等到他再次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本《紫云公寓卫生管理实施方案》,递到她手上,并且如授课般,详细解释起书中的各条各款。

  比如说各个房间的钥匙分辨,花园如何清理、书房和卧室如何整洁、时间和内容均说的条分缕析,把白姝安的整个脑袋都说得云里雾里。

  白姝安拿着厚厚的书册敲了敲手臂,无语地叹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贵族生活么,就你这幢小小的洋房,连叠个被子、整理个书册都有这么多要求。有那么多时间我还不如练舞呢。”

  洛涵风一回头,夺过她手中的书册,往她歪着沉思的脑袋上轻轻一敲,“怎么,你是看不起家政工作么,要知道人人生而平等,工作没有贵贱之分。”

  她愤懑地抬头,“我不是看不起这份工作,是看不起你们这些太过注重细枝末节的,高高在上的,自以为是的豪门贵族,对了,干嘛打我的头……”

  白姝安这才想起自己头部的尊贵来,怎么能容忍他随意地敲打,也顾不上衣着的简陋,高高地举起手来,意欲抢过他手中的书册回击,而在她抬手的瞬间,他又故意把书册举到了她够不着的地方。

  “哼,不就是仗着自己长得高,真是欺人太甚!”情急之下,她纵身一跳,就在这一纵之间,衬衫底下雪白的大腿暴露无遗,优美的臀部曲线也隐隐约约地显现出来……

  洛涵风早已停下动作,垂眸晃过那即将暴露的性感部位,又好似触电般,迅速收回视线,最后,僵硬地转过身去,十分无语地说了句:“如果不想出事的话,就快点跟我走!”不由分手,硬扯着她的袖子就往门外走去。

  洛涵风驾车载着她,来到繁华的闹市,停在一处高档的时装店前面。

  他下车帮她打开车门,白姝安躲在车厢里,探头东张西望了半天,依旧不肯出来。

  洛涵风优雅地摘下墨镜,漆黑的眼中闪过一道白光,刺得她有些炫目,近乎冰凉的声音懒懒地传过来:“白小姐,你真的打算今天,以及今天之后的明天,都穿着我的衣服走到大街上,接受众人的注目礼吗?哦,对了,其实你这身装扮也挺时髦的,恐怕还会引起……”

  没等他说完,白姝安已经一鼓作气,钻出了车门,像只受伤的小动物一般小心翼翼地躲在他的身侧。

  洛涵风得意地笑起来,伸出强健的手臂挽着她的肩,一起走入时装店里。五彩缤纷的夏日裙装像一幕幕清新秀丽的屏风,迎面袭来,炫得她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