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头喝了一口,清淡的苦中带一丝酸涩,涩后又有一股甘甜,正是农家自酿的米酒。lanlanguoji.赞了一声,侧头冲他笑道:“嗯,那个,你袋子里还有什么宝贝,都拿出来么,一起分享才有意思?”
他奇异地望了她一眼,唇角微微弯起,仰头喝了一口米酒,渐渐放下瓶子,侧身靠近她一点,才开始从袋子里拿东西。
“一、二、三……六、七、八!”除了几只红薯外,大石板上竟然整整齐齐地排列着八个酒瓶子,她缩了缩身子,突然间觉得脊背有些发凉,屁股不自觉地右移。
“喂,不要再过去了,再过去,就要坐草堆里了。”他善意地提醒道,突而高声笑起来,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山林里,发出阵阵回响,惊得近处的许多鸟雀扑棱棱地飞起。“我看你平时胆子挺大的,怎么今天才看到几个瓶酒就吓成这样了,反正我又不是第一次看到你喝醉的样子。”
“谁怕拉,你以为自己酒量很好么,那次在游船上,也不知道是谁醉得不省人事,吐得稀里哗啦,竟然还把船板当床睡觉,还拉着我……”突然觉得脸有些红,幸好有昏暗的灯光掩护,及时地住了嘴,让自己在气势上没有输给他。
他也没有追问,只是延续刚才喝酒的话题:“为了公平起见,不如我们今晚来比一比,喏,剩下的,你4瓶,我4瓶,看看到底谁先倒下?”
“比就比,还以为本姑娘怕你呢。”
于是,他们脱了鞋子,盘着腿相对而坐,分了红薯和酒瓶,比赛正式开始。两人似乎都掌握了喝得越快,醉得越早的道理,刚开始只是一小口一小口地啜,待把剩下的几个红薯瓜分完之后,才碰瓶大饮,各自三瓶酒下肚,双方的醉意已经有了五、六分。
这农家米酒入口容易,其实后劲很足,渐渐地两个人都有些头晕目眩,姿势早已从先前的端正而坐,变成了一人斜卧,一人仰躺,说话的口气也从开始的拘谨变作了随意。
白姝安侧着身子,用手支着头,弯起双腿,看着用双臂半撑半躺在石板上的洛涵风,笑嘻嘻地说,“告诉你一个秘密……,嘻嘻,其实我从小到大,都被曼姨管得很紧,基本上不碰酒,更别说喝醉了……那次在忆江南,是第一次,嘻嘻,你没想到吧……”
“哈哈哈……”他拍着腿狂笑,好像这天底下没有比这更好笑的事情,“我也告诉你一个秘密……我生平最讨厌醉酒后混沌不清的状态,那次在游船上,也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喝醉……哈哈哈……”他笑得有些岔气,缓了缓之后,继续说道,“那一次在船上,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很想迷糊一回,就跟今天一样……”
“这么说,我们还真是有缘,好吧好吧,今天,就让我们再好好地醉一场。”
说完,两人举起手中瓶,重重地碰了一声,仰着脖子“咕咚咕咚”喝下,喝酒喝到了这个程度,双方都觉得像是喝水一般,没有任何感觉,只觉得心情无比地畅快。
每喝完几口,互相曝曝家底、揭露揭露私密,也极其有趣。
“我记得,我8岁以前,和曼姨住在月城秋贤镇上破旧的农舍里,那是曼姨的故乡。我们吃的是最低廉的食物,常常一个月都吃不到一顿肉。那个时候,曼姨天天与村子里的人在田间干活,每天精疲力尽地回来,却还是吃不饱……那个时候曼姨不跳舞,却把我关在家里,每天练功……劈腿,下腰,前滚翻后滚翻……到了晚上她就教我读书认字……说起来,我小时候真的没有什么朋友……”
他微微笑着,那双深邃的眼睛沉在黑暗里,闪动着奇异的光芒,一眨未眨地盯着她,“你那个算什么,我到了8岁,英语还说得不流利,根本没有办法跟当地的小孩子正常交流,因此小学时的功课总是不理想,常常受人讥嘲……
有一天,我逃学了,躲在一座教堂的花园里,到了放学的时候再偷偷回家……几天以后,老师找到了我家里,告诉我父母,我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孩子,她代表校方要求我转学……我的父亲想尽办法,让我继续留在了那所州里最好的小学,但是从那以后,更没有人愿意跟我做朋友了……”
“你真惨!”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
第五十二章共醉(2)
“砰”地一声,两个酒瓶撞击在一起,白姝安喝完了一瓶,歪歪斜斜地坐起来,用手背抚了抚火热的脸颊,低头凝视酒瓶,发现原先喝完的几个空瓶子重叠在一起变作一堆,已经数不清究竟是几个。
她看得头晕目眩,用手胡乱甩了甩,酒瓶子一阵噼里啪啦,最后都滚落到草地里,此时身后只剩了一瓶满的,她顺手拿起来,洛涵风的手里也只剩了一瓶,两人一阵鼓动之后,开始最后的拼酒征程。
一阵夜风吹得她的头越发地昏昏沉沉,脑子迷糊,但嘴里的话却没有停。
“你知道我们的命运是怎么改变的吗……嗯,后来,曼姨认识了云姨,就是现在吴月大学的教务处主任,演出那次你见过她的。她们两人一见如故,8岁那年,月城市政府组办了一次舞蹈比赛,而且是面向全市所有爱好舞蹈的人士。
曼姨自编的一曲月光舞震撼全场,得了第一名。当时云姨是其中最年轻的评委,她十分欣赏曼姨的才华,主动跟她相交,两人就此结下了缘分。”
白姝安抬起袖子抹了抹从嘴角露出的酒水,向他露出几分甜美的笑容,“当时云姨还只是吴月大学的老师,不过她的丈夫却是月城市的副市长,负责文教事业。
那一年市政府为了复兴月城文艺打算筹建歌舞团,云姨力谏曼姨,政府还意外地将一座保存完好的民国年间的古宅改建成歌舞团,所以就有了现在的月城歌舞团……
那时我几岁来着,哦,对了,10岁,呵呵,后来,若旻哥就来到了歌舞团……”她的舌头好似突然打了个转,没有再说下去,好一会儿,竟全身无力地倒在了石块上,酒瓶子滚出老远,最后无声无息地坠到草丛里。
“喂喂,就这么倒下了,你还没听我说完呢。”他重重地推了她一下,她抬起一只手软绵绵把他甩开,继续睡觉。
他也不理他,顾自啰啰嗦嗦地说着话,“我后来恋上了钢琴,这事你知道吧!知道我为什么会喜欢钢琴吗,告诉你吧,那几天我每日躲在教堂里,想着自己噩梦般的生活……
家里面,妈妈从来不会给我一句鼓励的话,爸爸每天忙着公事生意;学校里,没有一个同学愿意陪我玩,多么寂寞的童年……
那一天,我跟往常一样坐在教堂花园里的那张红漆木的长凳上,迎面走过来一个面容慈善的中年男子,他说,孩子,为什么一个人待在外面呢,为什么不进听我唱歌弹琴呢……
我跟着他走进了礼拜堂,走到一架钢琴旁边,他开始弹琴,如和风细雨般缓缓流淌的声音,竟然渐渐拭去了我心底的紧张和哀伤,那一天我才发现,原来这世界上有如此美好动听的声音……
后来的事你也知道了,我的琴弹得很好,不仅在学校里有了名气,还经常参加州里的钢琴比赛……”
说话声戛然而止,他仰头长叹一声,扔掉了最后的酒瓶子。
回首一望,身边的女子,睡得很安静,好似已与这寂静的山林凝成一片,一双手枕着酡红的脸颊,淡淡的呼吸声均匀地吐出。
他躬起身子,与她面对面躺着,一只手轻轻地放在她耳畔,没有触及,只静静地描摹着那张精致的脸部轮廓,一遍又一遍……
一阵凉风拂过,她缩了缩身体,眉尖微蹙,一抹红唇如花般绽放在月光之下……他悬空的手最终轻落在她的唇畔,一扫而过,好似自语又好似询问:“你,真的愿意嫁给我吗?”
“嗯。”睡梦中的她居然发出一声低低的回应。
他笑了,仰面望着黑魆魆的天,若远若近,无数星光璀璨,好似一种温暖的召唤。在茫茫黑暗中寻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一片光明,该是多么幸福的一件事,此刻,他的心里莫名地涌动起一股对幸福的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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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沉睡意散去,通透的白日光盈满室内,白姝安睁开双眼,发现自己正安然躺在易安居的白木床上。头虽晕得不知所以,昨晚上的一幕幕,却跟放电影一般,十分连贯地掠过脑海,直至她醉倒在石板上为止,之前的一切都十分清晰。
恰好此时曼姨从外屋进来,看到她瞪大着双眼,痴痴地望着天花板,很久都一动不动,轻唤了一声,依然没有反应。
曼姨坐到床沿,伸出一只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声音有些凄厉:“你是醒了呢,还是在做白日梦?”
白姝安眼睛一眨未眨,只呆呆地问:“曼姨,今天什么日子了?”
“周六。”
“昨天呢?”
“周五。”
“你说奇不奇怪,我刚刚还躺在西山的山顶,怎么一觉醒来就顺利到家了,你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来是还没醒。”曼姨狠狠瞪了她一眼后,走出了房门,到了门外还不忘回头落下一句狠话,“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喝醉?”
白姝安好似受了刺激,一骨碌从床上跳起,忍着满身酸痛,“蹬蹬蹬”跑到客厅,正好碰上曼姨从厨房里端了一碗粥出来,白姝安殷勤地接过碗,放到厅内的小圆桌上开始慢慢享用,眼神飘过房内各个角落,没有一丝异样,再伸了伸脖子望向院子里,也没有什么动静。
恰巧曼姨又从厨房里拿了一些配粥小菜出来,看到她东张西望的样子,高声喝道:“不用找了,人已经走了。”
“我又没找人,我只是……头还有些昏沉,舒展舒展头部筋骨。”说完又灵活地做了几圈头部运动,再低头从曼姨刚放下的小碗里,夹了一根小黄瓜塞到嘴里。
默默嘟囔道:“来的时候一惊一乍的,走了也是神不知鬼不觉,真是没礼貌!”
“今天凌晨三点,洛涵风和两个黑衣男子一起,把醉得不醒人事的你扛回来的。他说本想等你醒来,但是云城还有要紧的事等着他回去处理,已经连夜赶回去了。”曼姨在她对面坐定,背挺得笔直,语气和缓,她却莫名地感觉到一股冷意袭来。
白姝安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垂下眼眸,掩着嘴咽下口中菜食,带着几分惊惶轻声说道:“我也不知道洛涵风会借着拍婚纱照的名义,提前过来看我……昨晚上一起去爬西山,原本只是他一时兴起,没想到他还买那么多酒,我酒量浅,不知不觉就喝醉了……有了这次教训,到了云城我肯定会格外小心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白姝安的口吻已从自责变为哀求,望着曼姨没有一丝动容的冰冷身躯,她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曼姨的回答令她心中一沉,“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日后不管遇到怎样的状况,都只有你自己去面对,我无法继续照看你……”曼姨语气低沉,竟突然哽咽,侧过身子,去望院子外遥远的淡蓝天空。
眼眶发涩,鼻子微酸,白姝安的胸口仿佛被堵了一块巨石,沉甸甸地,窒得她喘不过气。
很久之后,曼姨才侧过身来,神情已恢复往常,苍白的脸上一双微红的眼眸,显出无尽的疲惫。
曼姨叹了口气,眼神中带着几分伤感、几许纠结,却有一丝鼓励,语气沉重地说:“洛天齐不是普通人,洛涵风是他唯一的软肋,你必须牢牢抓住洛涵风对你的宠爱,只有这样,才有机会深入打探到洛天齐的过去,他那些罪恶的过去……哼,总有一天,要暴露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下,总有一天,你要让他身败名裂……”
曼姨口气坚定,面目阴沉,眼神中透着奇异的光,白姝安定定望着曼姨的眼睛,那束奇异的光芒很快便笼罩了自己,伴随着那些沉甸甸的话语,一句句,深深地烙进自己的心里。
“你的婚礼我必定无法参加了,5日后,洛家来迎亲,我会在医院里,医院那边,我已经做好部署。洛家的人问起来,就说我突然旧疾发作,行动不便,视线模糊,因此无法参加你们的婚礼。你的婚礼,就由若旻代我去参加。”
虽然白姝安看到曼姨的眼眶中有晶亮的水珠在涌动,虽然自己的内心隐隐有一丝欲望在挣扎,但是这些情绪统统被噩梦中无边无际的鲜血所掩盖,她知道,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只得深深地点了点头。
曼姨起身走到她的身边,张开双手,把她揽进怀里,柔软的手掌,轻捋过她的秀发,从额头到鬓角,一遍又一遍……那温暖的感觉,有母亲的气息,那迷人的气息,已陪伴了她15年……
这气息曾令她沉醉,不管发生任何事都会使她焦虑的内心变得平和。但是此刻,她脑中思绪纷乱,神思恍惚,她不知道洛天齐会不会因为曼姨的缺席而心生怀疑,她无法在婚礼上面对若旻憔悴落寞的身影,她又绝望地想到,如果曼姨知道了她与洛涵风之间只是一场契约,她是否还会同意她嫁入洛家……
第二卷豪门春深
第五十三章洛家小妹
五日后,大婚前一天,由青宇率领的迎亲车队到月城迎了准新娘白姝安、月城歌舞团的同仁以及一众亲朋挚友来到云城,并下榻在云城规模最豪华、档次最高端、风格最典雅的花非花酒店里,准新娘白姝安则被安置在酒店最奢华的贵宾套房内。
大概是为了避免众媒体的耳目,白姝安自进入酒店之后,就被禁足在房间内,连晚饭都是由侍者送来房内享用。
“叮咚……”晚餐后不久,一阵悦耳的铃声响起。
白姝安从猫眼里看到宇清秀的眉目,今日他受洛氏父子所托到月城迎宾,待人彬彬有礼,安排事宜亦十分周到,受到众人的夸赞。
白姝安跟宇接触的次数并不多,但每次都相处融洽,宇外表风流多情,为人风趣幽默,每一次都令白姝安印象深刻。再加上今天的鞍前马后,她心中对宇的好感又增了几分。
白姝安略整了整衣衫,徐徐打开大门,宇面上带笑,身子微微一弯,算是见礼。
令她讶异的是,宇的身边还立了一位身姿窈窕、装扮入时的美少女。
一头栗色蓬松卷发,如藤蔓般,蜿蜒垂在胸前,小巧精致的鼻梁上,一双会说话的大眼睛,闪烁着俏丽的光芒,那束光芒清澈动人,徐徐绽放到脸上,变成两抹甜美的笑容,浅浅挂在唇边,那笑容中有欣喜、有期盼,还有几分促狭。
白姝安刚想问宇她的身份,美少女已然迫不及待地上前一把搂住了她,清脆的嗓音温暖地响在耳际:“嫂子好,我是静敏!”
白姝安被这突如其来的热情怔了一怔,还未反应过来,美少女又自然地与其分开,歪着头盯着白姝安看了一会儿,原先清澈灿烂的脸上闪过一丝失望,难过地嚷起来,“哥哥他,不会是还没跟嫂子提起过我吧。”
这时,站在一旁静观的宇轻轻拽了拽美少女的衣袖,示意她言行不要太夸张,并微笑着对白姝安解释:“这位是涵风的妹妹,静敏,之前一直在美国生活,为了你们的婚礼特意回来的。”
白姝安当下有些窘迫,因为洛涵风对于这位远在美国的亲妹妹只偶然提及过一次,现在突然面对眼前这位活泼动人、热情洋溢的美少女,一时间还没适应过来,只得赶紧把他们两个请到房里。
招呼他们在沙发上就坐,随意泡了两杯咖啡,三人一起坐下来闲聊。
白姝安诚恳地赔礼道歉:“你哥哥只跟我说你长得漂亮,却不知道你中文说得这样流利,完全不像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心中暗暗咒骂洛涵风,这么重要的功课都不给她事先补一下,完全需要自己随机应变,真是够痛苦的!
静敏高兴得笑弯了眼睛,“那是因为我们家的语言坏境好么,我妈妈、爸爸,还有哥哥在家里都讲中文,我自然耳濡目染了。”
“你妈妈,”白姝安面对眼前这位纯真可爱的美少女,突然想起他们的母亲来,那个洛涵风一次都没有提起过,远在美国的母亲,心中疑惑,忍不住问道,“她也一起回来了吗?”
“嗯。”静敏人虽坐在沙发上,却一直不安分地动来动去,不一会,便蹭到她身边,亲昵地叫道,“嫂子,我跟哥哥说了,一定要当你的主伴娘,哥哥说这个事情由你决定,好嫂子,你答应我吧,我这辈子还没当过伴娘呢。”
“在中国有个风俗,伴娘当得次数多了,就要嫁不出去。”青宇惬意地斜靠在一张红棕漆皮贵妃椅上,清淡的目光懒懒地扫过静敏的面颊,好似嘲讽地取笑道,“嫂子早就安排好人选了,你今天第一面见她,就提这种要求,不是让嫂子难做么。”
“我跟嫂子的事哪轮得到你插嘴。”静敏随手拿起垫在背后的一个心形小靠枕往青宇身上砸去,幸亏宇眼疾手快当空接住,静敏不服气地与他拌嘴,“这么说起来,伴郎当得多了,也要娶不着老婆才对。哼,就你能当主伴郎,我就当不得主伴娘了。”转而又向姝安哀求,“嫂子,你来给我评评理。”
白姝安心想,这个远道而来的妹妹对于洛涵风的意义非比寻常,当主伴娘实在是小事一桩,就是需要跟映柳沟通一下,大不了欠映柳一个人情,于是搂住静敏靠过来的香肩,向她微笑着说:“你想当我的主伴娘,当然好了,我正愁没有合适的人选呢。”
“太好了太好了!哦,对了,”静敏猛地从白姝安怀里窜起来,好似突然想起了一件要事,满面期待地看向姝安,“嫂子,你的婚纱礼服都选好了么,快,快点拿出来给我看看。”
白姝安牵起她的手,走到衣橱边,缓缓打开柜门,十几件风格迥异、色彩斑斓的婚纱礼服赫然映入眼帘。
她心里其实已经选中一件白色婚纱和单肩酒红色礼服,也获得了伴娘团众姐妹的首肯,但看静敏好似兴趣很大,就笑着问她:“这每一件都设计独特、做工精致,不如你给我参考参考。”
静敏毫不客气地把众华服抱出来放在床上,一一比对姝安的身材,细细考量之后,拿出一件优雅白纱,恰好与白姝安心底的选择不谋而合。
静敏把她推进试衣间换上。
白色花蕊从胸口处朵朵绽放,沿着婀娜腰身,花团锦簇般环绕在层层摆尾上……
惊鸿一瞥,顿时惊艳,静敏和若旻两人今晚破天荒地头一回,意见一致,点头通过。
静敏又从中选出一件浅蓝深v领双肩礼服,让白姝安更换。
薄如蝉翼的轻纱肩带悬在两侧,全身条条珠绣点缀,长长的鱼尾曳地,银光闪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