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朗医生点点头:“没错。wanben.org大致上来说,她算是脱离险境。我得说,她真的很幸运,那么严重的爆炸,还能够死里逃生,几乎是奇迹了。”
爆炸?那不是单纯的车祸吗?凯文的喉咙发紧干涩,他所看到的新闻画面,已经是救火车和救护车赶到现场处理后的画面。都怪当时他太震惊,根本没留意车祸细节。
马洛琳的车子怎么会爆炸呢?
他的心绪烦乱,毫无头绪,只希望她能尽快甦醒过来。
时间像是沙漏般慢慢的滑动,不知道过了多久,马洛琳从一阵昏天暗地中慢慢甦醒过来。
她的眼皮好沉重,重到她都快睁不开,后来她才理解到,不是因为眼皮重,而是那上方似乎黏着什么东西。她困难地想抬起手臂,却发现那是同样的吃力。她的手臂像是千斤重的水泥,举都举不起来。
应该说,她太虚弱了,根本没力气举起来。
她的头好痛,应该说全身都痛,手臂和背部感觉有什么东西黏在上头,一整个令她感到不舒服。她在哪儿?现在躺着的地方不像是她的房间。她试着转动头部,努力睁开眼皮企图看清楚四周。
她闻到药水味,而非她房内寻常飘散的花香,没错,这里的确不是她家,那么浓的药水味,难道她在医院吗?她缓缓的看看四周,素雅蓝白色为主的陌生房间,让她倏忽地明白她正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但她不明白,自己怎么会躺在这里,还痛得要命。
病房门开了,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凯文戴着一顶半透明的帽罩,上身套着一件浅蓝色的袍子,他的长腿显得袍子太短不合身而且可笑。
“嗨,妳醒了。”他微笑着,眼睛泛着红丝,眼周布满疲惫,仿佛他一直守在她身旁从没离开过。
“嗨,”她对他浅浅一笑,打趣的说道:“这身新衣挺适合你的。”
“不错嘛,还能开我玩笑。看来妳应该没事了,这是个好现象。”他失笑,笑容擦亮他的脸,让他的疲惫相形失色。
第035章我怎会失去记忆?!
“我怎么会在这里?”她问,她的声音沙哑,口干舌燥。
“妳不记得了吗?”他有点诧异,心想这或许是脑震荡搞的鬼,“妳在长岛公路发生了车祸,被送来医院。”
原来如此。难怪她觉得自己浑身都在痛,而且是要命的痛。
那他呢?又怎么会知道她在这儿?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电视上看到车祸的消息,认出是妳,就立刻赶过来。”
不会吧,从曼哈顿到长岛要花两个小时以上的车程,他就这么一路冲过来?
她略带惊讶地说:“噢,老天,希望你不会收到太多超速罚单。”
他耸耸肩表示不在意这问题,接着,他倾身向前,蓝眸充满关怀轻声的说:“妳感觉如何?头会不会晕?医生说妳有脑震荡,必须住院观察七十二小时。”
“我感觉糟透了,像是有人拿着木槌在脑袋里敲着。我的头很晕很沈,我......我昏睡多久?”
“我看看,”凯文停顿一下,看看手表,“刚好十二个小时又十五分钟。”
所以,他守在这里已经超过十二小时?
然而他的口气却故作轻松,貌似她只睡了两个小时而非十二个小时。她对这一切的变化感得令人不可思议,不久前她和凯文在东河河滨闹得不欢而散。如今,一得知她受伤的消息,他立刻抛下一切,开了数个钟头的车程距离,只为了来医院陪她。
“凯文,谢谢你。”她轻声的对他说。
他守着她,这感觉既陌生又奇特,令她万分感动,值得她真心的感谢。
“别谢我,这没什么。”他淡淡的说道。
她知道自己心头上压着一件重要的事,可恶,她却完全想不起来是什么。她总觉得似乎哪里不对劲,这一团浆糊似的脑袋,害她无法思考。
可恶!马洛琳不由得邹起眉,讨厌自己被绑在病床上,凯文见状以为她哪里不舒服,神色紧张的问:“马洛琳,妳还好吗?需不需要找护士过来?”
她摇摇头,只表示口渴想喝点水。
凯文伸手拿起病床旁的小桌上的棉花棒,沾湿后轻轻的涂在她干燥的唇上。
“忍耐一下,医生说妳暂时不能喝水。感到口渴时,像刚刚那样帮妳把嘴唇沾湿。”他解释道,她则是点点头表示理解。
“妳还记得自己发生什么事吗?”凯文关切的问。
“嗯......我......开车往长岛的高速公路上,车很多,然后......”她停顿了一下,邹着眉,好像逼自己想起些什么。才一下下,她的头已经昏沈迟钝得有若泡在酒缸里,什么也想不起来。“我......我想不起来......头很昏又很重......”
“妳开车去长岛做什么?”
“我......我不知道......好像有件事很重要......但是我却想不起来......”这个发现让马洛琳万分沮丧,受伤困在医院里已经很惨了,更糟的是她的记忆仿佛有个片段凭空消失掉。
凯文点点头,安慰的对她说:“没关系,或许等妳的伤势好些妳就能想起来。”随后,他像是想起什么似的说:“对了,妳可能暂时还不能吃东西,医生交代说等妳醒来要联络他,请他再过来诊视情况。”
他按下病床旁的电铃,和她一起等待医生的到来。
天杀的,他失手了。
看到不断重播的新闻画面时,他才理解到自己的失误。那个爆炸的时间不够完美,因此才没能炸死她,而让她逃过一劫活了下来。
可恶,看样子,他们得想出另一个办法来除掉那个黑发小妞。
否则,他们迟早会被联邦调查局(fbi)揪出来。
情报没有问题,部署时机也很恰当,炸弹安置工作进行顺利,她几乎是在毫无所知的情况下,开着她的小车上路。
在他们确实掌握她的私人司机近况后,才决定发动攻击。谁知人算不如天算,她应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被炸死在某段荒僻的公路上才对。怎料,半路蹦出一只小动物,占据车道不说,还诱使她下车察看,害他不得不临时应变,提早引爆绑在车底下的炸弹。
算她命大,爆炸只让她受了些外伤,除了车头的保险杆被炸飞,而撞上她的头部,其他外伤几乎都是小意思。这次她的运气好,下次她绝不会如此幸运了。
为了那匹蓝釉马,她非死不可。
布朗医生终于来了,他先在病历上写下一些记录,接着从白袍外套的口袋内,拿出一根迷你手电筒,他一手撑开马洛琳的眼皮,一手用手电筒照着她的瞳孔。
观察一会后,医生说:“我想应该没什么大碍,晚点就能帮妳转进普通病房,过不了几天妳就能出院回家休养了。”
“至于妳的失忆,由于是脑震荡所引起的短暂性失忆,伴随着头晕、呕吐、嗜睡等等情况,这些种种症状都会随着时间慢慢的逐渐恢复正常。”
“那她要多久才能恢复记忆?”
“很难说,多半过一阵子就能自动复原,也有的恢复时间会长达数个月。”
“我听说也有那种永远恢复不了的吧?”凯文忍不住插嘴问道。
“是有这个可能性,医学的事没人能说的准。”
布朗医生向凯文继续交代着:“现在开始直到明天出院后的四十八小时内,请密切观察她的变化。你可以用些简单的问题来做测试,让她回答,确保她的脑部复原运作正常。若是期间有强烈的头疼、晕眩及呕吐等症状发生,请务必尽快回到医院来,明白吗?”
凯文点点头,好像他已经完全记下了刚才医生一连串的叮咛。
“好了,那我不打扰妳休息了。”布朗医生和善的说道,走到门口,他转头向马洛琳说:“妳很幸运,能从严重的车祸死里逃生,还有个非常体贴妳的男朋友。”语毕,医生带着笑容离开。
她目光蕴含杀气的横向凯文;男朋友!什么时候他变成她的男朋友啦?!
第036章她居然失忆了
听完凯文的解释后,她还是觉得自己平白无故被占去便宜,决定好好利用这个机会,把凯文当成贴身助理来尽情使唤。
谁教他未经她的同意,擅自对外编了这么个天大的谎言。活该!既然要当她的「男朋友」,就得乖乖遵照她的规矩来。
自从她转进普通病房后,负责她这一间病房的护理人员和医生,全都以为凯文是她的男朋友。即使名草有主,似乎也无法阻止年轻护士们有些频繁的探视和巡房次数。
天知道,她们都是冲着凯文而来的。
难得沉闷的病房出现令人赏心悦目的帅哥,每个当值的护士理所当然的要好好把握机会,来个近距离的接触。
唉,不管了,花花公子就是花花公子,看他来者不拒的友善态度,难怪走到哪里都有女人黏着他。
渐渐的,她感到浓厚的睡意来临,再也不管那是第几位借着巡房的理由,而在病房内对着凯文抛媚眼献殷勤的热血小护士。
她做了梦。
在梦里,她回到小时候所居住的地方,那是一座位在欧陆境内某国的庄园。她和平常一样穿着缀有玫瑰花朵的白色洋装,脚踏着手工皮制软鞋,一蹦一跳的怀抱着双胞胎哥哥亚历克帮她摘的薰衣草花束。
亚历克有双与她不同的深蓝色眼睛,总是晶亮的闪耀着。两兄妹总是在家教课后的午休时间,跑到树林内的池塘边,玩水捉青蛙,闹着蝴蝶追着蜻蜓,好不惬意。
她最常问她哥哥的问题是:“我们什么时候才会长大?”
“妳这么想赶快长大,那妳长大后要做什么?”亚历克坐在池塘边,裤管卷至膝上,双足踏着水,上下摇晃着。
她偏着头想了想,答道:“我想当个画家。你呢?”
“我还没想好,或许我会去当飞行员也说不定。”
“飞行员?听起来很棒,那你要开飞机载我到处去玩吗?”
“好啊。”
我们一言未定喔。她盯着亚历克与她勾勾手的小指头,场景忽然从户外变到她的房间内,又是那一幕在她梦里重复出现无数次的场景。
这次,亚历克依然和她打勾勾,对她说:“就这么说定了,我会帮妳把全部巧克力通通带回来。”
然后,他再也没有回来过。
她不懂,为何全部的家人只留下她独自一人。
她怎么会被抛下了呢?
马洛琳感觉有人在轻声呼唤着她,她紧锁着眉心,希望能挣脱这个梦。好不容易,她张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忧虑的蓝色眼眸。
凯文用拇指温柔的拂去她眼角的泪,他无意间发现她在梦中流着泪,于是轻轻的将她唤醒。他坐到她的床边,很自然用一只手臂从背后撑起她,将她拥在怀里。
他的怀抱很温暖扎实,听着他低声的安慰着:“妳做恶梦了,是吗?”
她垂着头没有回答他,只是静静的依偎在凯文厚实的胸膛,听着他沉稳的心跳声,享受着他所带来的安全感。他的下巴轻轻抵着她的头,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曲子,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背,给她安慰。
很快的,她的情绪平复下来,觉得自己好多了。他的体热透着上衣传递给她,她闻着属于他的男性气息,使得她忍不住纵容自己,赖在凯文的怀里多停留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他的怀抱。
“谢谢你,”她感到她的脸略略发烫着,“我觉得好多了。”当她试着要再拉开一点与凯文的距离,熟料,他却拢紧手臂不让她离开。
“别走--”
闻言,她心慌意乱的抬起头,发现自己迷失在一双海洋般的深情眼眸里。
接着发生的一切就像电影的慢动作一样;他略低下头,轻轻的将唇印在她的唇上。
瞬间,她的心翻了跟斗。
凯文无法控制自己不去碰触她,他知道现在的马洛琳是脆弱的、无助的,可是他就是没法忽视那双深色的美眸中所盛满的哀愁。平时躲在铠甲下的柔弱与悲愁,此刻正从铠甲的裂缝钻出来,赤.裸.裸的背叛着她。
这一刻,他只想带给她一点安慰,使她感到安全,让她不再哭泣。
这一刻,她感觉到某些东西变得不一样了。
那些改变,让她很难与凯文拉开距离,她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