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姆见她满脸疑惑与难以置信,耐着性子解释:“我们追踪这个窃盗集团已经有好长的一段时间,原本也没想到会和妳扯上关系,是长岛警方带了资料来请我们协助时,我们才警觉当中的关联性,所以后来这个案子才会转到我的小组来。33kanshu.”
“我需要的就是请妳指认谢珍妮的身份,她在妳那里工作多久了?”
“三个多月吧,因为我原先的秘书去待产了,我才招聘新的秘书。”
“所以,她在妳那里卧底的期间,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吗?”
她停顿了一下,试着回想沈琳达,噢,不,是谢珍妮,在画廊里工作的情况。“没有任何异常,事实上,她表现的极为出色,我有一度还打算将她从短期约聘转为长期约聘呢。”
说到这儿,她的心揪了起来,不为别的,就为她再次看错人而感到郁闷。说她不难过实在是骗人,但她怎么也想不到,她所信任的贴身秘书,居然整个人都是假的,全是捏造出来的人物。
这真的是太过份啦!
到底是为什么要如此大费周章的埋伏在她身边呢?难道就是为了蓝釉马?
平心而论,蓝釉马除了对她个人的意义非凡之外,它真的不值得让外人费那么大的心思来夺走它。
若要盗走它,在画廊里动手不就成了?何必弄个车祸,把她和车子炸个全毁?
山姆端起手中的咖啡,邹着眉头喝下一口后,说:“看来,妳应该也很纳闷为什么他们要杀了妳吧?”她闻言,咬着下唇,沮丧的点点头。
“具体的原因我们也还在追查,论艺术身价,妳那匹蓝釉马真的不值得费那么大的功夫。要是我的话,就直接在画廊里动手偷走就是,何必制造个车祸?”咖啡实在难以下咽,山姆索性将手中的咖啡杯放下。
“会不会是因为我更换了保全系统,而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他听她这么一说,身子立刻挺直往前倾,问道:“妳说什么?妳更换了保全系统?”
她点点头,他追问着:“为什么?好端端的妳为何要更换系统?”
“因为我遇到一位历史学者,他来过画廊几次,是他告诉我某些蓝釉马的历史。他说,蓝釉马里头可能埋有中国唐朝皇帝的宝藏图,还说,换作是他,根本就不会将蓝釉马公开展示于世人面前。”
“而妳相信这个人的话?”他语气有着掩不住的讶异,大概是很难相信她会随便信了陌生人的话吧。
“嗯......与其说我相信蓝釉马里头藏有宝贝,还不如说这匹马对我的意义并非如此,而是另有原因,我必须守护它。因此,我才决定更换保全系统来保护它。”
听到马洛琳如此说道,山姆并没有继续追问那匹蓝釉马的故事,反而是请技术人员调出另外一张照片来。
“看一下这张照片,妳认得他吗?”
那是一张从侧面角度拍下来的照片,她无法辨识出是否认识这样一个人,照片里的男性,五官几乎是看不清楚的,只能看出他的侧面和中等身材。
她对山姆摇摇头,“不,我想我不认识他。对不起,这个角度很难认出什么来。”
“这是我们的探员拍到最清楚的一张集团首领的照片,他的行踪非常神秘,模样伪装多变,没有人真正见过他的本尊样貌。”
真遗憾,她没能帮上山姆的忙。光是认出沈琳达,噢,不,是谢珍妮才对,就已经让她万分沮丧了。
第082章不曾曝光的身份
她说了谎。
实际上,当她看了那一张照片时,她便认出他是谁。
唐先生,如果这个身份也是捏造的话,她就不得不佩服这个人的演技,已经到达炉火纯青的境地。
马洛琳不想再让任何人插手她和蓝釉马的事,尤其是可能会有朋友为了她而涉入危险之中。虽然这是山姆的案子,但是,山姆是她的朋友,她没有办法看着朋友为了她去冒险。
她不要依赖任何人,她要自己处理这件事情,既然对方已经带走了她的蓝釉马,若还要杀她的话,必然会再找机会下手,若无意杀她的话,就换她反过来追查蓝釉马的下落。
有钱能使鬼推磨,在纽约,更是如此。
她拒绝躲起来,与其躲起来接受保护,还不如主动出击。
她肯定能诱使对方再次现身,如果,他们的目标不只是蓝釉马的话。
曼哈顿
名流的时尚派对
“若你打算在我这里工作的话,请先填份履历表来。”杰克边说边将凯文手里的酒瓶夺走,交给路过桌边的服务员。
“怎么,何时你这里拒绝vip光临了?”凯文略带醉意嘟哝着。
“我没有拒绝vip光临,是你的vip身份被撤销啦。”
凯文瞪着杰克,一脸醉意呆茫的样子。
“大白天喝得醉醺醺是闹怎样?”杰克看不下去,凯文在白天也酗酒,实在令他担忧。
杰克以为凯文会跟他吵,谁知道他竟然说:“我睡了谭伊莉!”
他张口结舌,惊吓得发不出声来,怀疑自己听错了什么。
戴凯文睡了谭伊莉?!
“我--他妈的、该死的、睡了谭伊莉那婊.子!”凯文低吼着,杰克不再怀疑自己的听力是否有问题。他伸出手指比着凯文,说:“你、你、你居然饥不择食到这种地步!天啊!你嫌自己的麻烦还不够多是吗?!你竟然--好、好、好,你要女人早说嘛,我给你安排就是,怎么会蠢到去睡她呢?!”
“天啊,我睡了她!”旋即,仿佛连他自己也不信,带着破碎的语音,低喃着趴在桌面上捶着桌面。
看样子,凯文比他更不愿相信自己竟然做了如此荒谬的事。
幸好大白天里,酒吧还没有营业,因此他们哥俩可以随心所欲的畅谈,无须担心旁人异样的眼光。
“我不信!你怎么可能会和她上床?!”
“我自己也不信啊,可是--由不得我不信,它就是发生了!”
凯文说起那天谭伊莉睡在他床上的事,他越说越激动,到后来几乎是杰克伸手压住他的肩头,硬把他压制住,才让他乖乖待在椅子上。
“这里头一定有鬼,别说你和她睡,依我对你的了解,你绝不可能碰她一根汗毛的。”杰克信誓旦旦的说道,举手招来服务员要了杯热咖啡。
“先让自己清醒些吧,你现在这副德性啥事也做不成。”
曼哈顿
纽约市哥伦比亚大学
按着地址马洛琳来到哥伦比亚大学的艺术学院附设的研究所,现在是午休过后不久,走廊上几乎空无一人,整个楼层显得安静无比。
来到102研究室,她举手轻敲门板。
「叩-叩-叩」,敲了几声却无人回应,她有点纳闷,正要再敲门时,发现其实门根本没关好,开着一条小小的细缝。
她放胆推开研究室的门,望向里头,除了寻常的桌椅摆设外,她发现里头靠窗边的桌子,有个男人背对着她,趴在桌面上。
是睡着了吗?奇怪,她早上明明联系过对方的啊,怎么这时研究室内没人在呢。
马洛琳走到窗边,来到桌旁,观察着趴睡在桌上的男人。
他是个黑发的男子,整个脸埋在交叠在桌面上的手臂里,看不出长相。
没办法,她不想白跑一趟,决定叫醒对方。
他被细微的声音给吵醒,决定睁眼看看是哪个不要命的学生敢在他午睡时吵他。一睁开眼,看见一张陌生而美丽的脸蛋,正望着自己。
他随手抓起眼镜,决定看个仔细。
“嗨,抱歉吵醒你。”
“没、没关系。”他说,细看对方,不觉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如果有,他肯定不忘。他用手扶了扶镜框,带着礼貌性的客套,问:“嗨,我是丁强。请问妳找我有什么事吗?”
“嗨,我是马洛琳。”她礼貌的先伸出手来,语气里多了些放松,“原来你就是丁教授,那么你有收到我的留言吗?”
原来是她,他想起来了。留言里的语气听来谨慎严肃,想不到本人如此年轻。
“有。妳要问关于那匹蓝釉马的事情,对吧?”
丁强倏地站起身来,一不小心膝盖撞上桌角,接着他闷声忍痛跳着脚,来到桌边的书柜前,顺手一拉开书柜的玻璃门,里头的档案文件资料一股脑地跌出来,洒落满地。
恶运似乎还不打算放过他,只见他急忙蹲下身躯,打算将那些散落一地的文件拾起,不料却一头和正巧蹲下打算帮忙收拾文件的马洛琳碰了满头。
“哎呦!”她惊呼。
“抱歉、抱歉。怎么样,妳有没有受伤?”丁强一手扶着额,满脸惊慌,只见他的动作更显得笨拙,使得她忍不住笑了出来。
“我没事。看样子,丁教授这里很少接待访客喔。”她取笑他,顺手帮忙将拾起的文件递给他。
“呃,是啊。平时这里除了研究生之外,我很少接见访客的呢。作研究的,怕吵。”
丁强将文件放在桌面上,收拢整齐后,摆回书柜原处。接着,他拿出另一个卷宗。
“这是我所撰写的,关于蓝釉马的部分研究。事实上,今年学期结束后,我打算回台湾,顺便补充一些研究资料。”
“为什么要去台湾做研究?抱歉,我知道我的问题很唐突,但是这匹马儿对我来说很重要。”
丁强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的、若有所思的望着她。半响,他似乎想起什么似的,弹了一下手指说道:“啊,对了,我给妳看张图,我发现妳长得挺像她的。”
他打开手上卷宗,翻到某一页,在那里有张泛黄的黑白图片。丁强指着画面上站在右侧的一位华人女性说:“妳看,她是不是和妳长得挺像?特别是眉眼之间。”
丁强自顾自的继续说道,“她叫马琪,在某次蓝釉马的失窃案被登上当时的报纸新闻。在19世纪中,被登上报纸是件不得了的事,还有,据我的研究,她还是位小有名气的古董鉴定师--”他未说完的话让她给打断。
“马琪.道尔,她是我的祖先。”
“什么?她是......妳的祖先?噢,妳......妳是道尔家族的后裔?”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点点头:“是的,如假包换。”
第083章蓝釉马的历史
丁强和马洛琳索性来到校园的咖啡馆内,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坐下。
“难怪妳要问我关于蓝釉马的事情,原来妳是道尔家族的后裔。这么一来就解释得通,为何妳说那匹马对妳如此重要了。”
她发现,他是位很健谈的学者,和过去她所认识的老教授们都不同。
书卷气的脸庞,鼻梁上架着一副黑框眼睛,黑色的头发略长,碰到颈部附近的发尾还不规则的卷翘起来。他的体型高挑修长,因为日晒而黝黑的肤色,看得出来丁教授并非成天呆坐在研究室里。
在丁强不小心第二次将咖啡泼洒在自己的法兰绒格子衬衫时,她不禁纳闷,这位教授可曾好好的喝完过一杯咖啡,而不洒落任何一滴吗?
“妳知道,那匹马在当时被发现的时候,在考古学界上真的引起很大的震撼。它的工艺水平几乎是超越了当代的作品,堪称是划时代的大作。”
被发现?考古学界?他在说什么啊?怎么她越听越迷糊了呢?
“等等,丁教授,你刚刚说它被发现的时候?为什么你说它被发现?”她特别强调「它被发现」这几个字,她不懂,丁强为何要这么说。
“1848年,它在中国山西省某个山区被盗墓者挖掘出来,当时这件事情惊动了当时的中国朝廷,大清皇帝下令将蓝釉马充公,盗墓者被处以死刑。”他停下来,等着马洛琳吸收这些资讯,然后接着说,“两年后,有人企图从当时上海美国公使馆盗走蓝釉马,失手被捕,这匹马儿没多久后在战乱中离开中国,流落到美国富豪的手中。”
丁强倾身向前,刻意压低了声音对她说:“在我无意中接触蓝釉马的史料中,发现了一件事情,蓝釉马不只有一匹,其实,它是一对的。而我强烈的怀疑,这两匹当时被制造出来后,一匹进贡给当时的皇帝,另一匹应该是家传而留在民间。”
“那么,另一匹蓝釉马在哪里?”
“这就是我要去台湾的原因,我想,应该可以在那里找到答案。要不,也可以很接近答案了。”他说,推了推滑下鼻梁的镜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