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放在任何时代,都是适用的。
宁致远早在计划退守渝都府之际,便私下将整个盘龙崖顶都买了下来,而那灰白阁楼,自然就成了他的府邸。
此时的宁府内,徐不归坐在院子里的一座五角亭里,捏着青瓷碗盖,将茶盏上漂浮着的暗绿色叶子拨到一旁,轻轻呡了一口,对着身边的宁致远道:“叔父,太古剑宗许是出了变故,那混小子沦落成一副乞丐模样,浑浑噩噩的,我在西柳城曾远远见过,竟是没能认出他来。”
宁致远微微一震,原本带着浅浅笑意的脸上露出凝重之色道:“什么?殿下贵为太古剑宗的少宗主,怎会沦落至此地步呢?你确定消息无误?”
徐不归摇摇头,放下茶盏站起身来,望着院落外不远处的山巅,分析道:“很有可能是真的,我那日虽只是远远看了几眼,但当时确实是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后来他在巴山府大开杀戒,这个是不会有假,如果没有发生变故,他不会这么久都没有音讯传来。”说完他挠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的继续道:“也怪我鬼迷心窍,被剑宗扔了出来,不然留在剑宗的话兴许还能探到一些消息。”
宁致远也站起来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自古英雄爱美人,这也怨不得你,如果殿下真与剑宗有了分歧,兴许你早早下山也是好事,否则依你之见,即便你留在剑宗,一旦你探查时触怒了他们,你觉得你能安然脱身?”
徐不归接话道:“叔父说的是,我在城门口碰到了刘建,他似乎也在寻找那小子的下落,想不明白会是什么事让他们闹崩,这一路赶来,我也在怀疑这是不是剑宗的筹谋,可如果是的话,那他们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宁致远也将目光转向山巅,隐隐一抹葱郁映入眼中,他淡淡说道:“渝都府最近也不太平,连远在漠北的隐世宗门都来了,我们现在也摸不清头绪,你暂时还是留在这里吧,我让丁一去西柳把云儿接回来。”
徐不归尴尬一笑:“走的匆忙,也没告诉云瑶,这会儿她估计正担心着吧。”
“无妨,你找个机会再去接触一下刘建吧,或许能有些收获。”
“好。”
渝都府暗流涌动的时候,太古剑宗和万宝钱庄关心的安平此时在巴山府城门前被人围了起来。
城墙张贴的告示上所画的人像与描述,可不就是他么?城主府的人正愁不知去哪里寻那乞丐,不成想他竟又再次主动现身了。
巴山府也安逸太久了。
在人们的印象中,似乎从来没有出现过如此猖狂之人。最近这些日子,民众讨论最多的事情也莫过于那一晚的惨案,对于未曾亲历的人而言,此事已经传的神乎其神,一时间原本就极少见到的乞丐纷纷被人驱赶了出来,以致整个府城都掀起了一股踩踏乞丐的恶趣味风气。
或许有人也会生出同情,但碍于形势,哪怕心里不情愿,嘴上却也是毫不留情的。
一个身穿红色长袍的人站在前面,冷冷的看着他说道:“阁下若躲得远远的,我巴山府也不一定能拿你有办法,你却还敢这般明目张胆的出现在此,不知是无视城主府,还是不屑太古剑宗之威名呢?”
安平也不废话,目露凶光,瞬间袭至此人面前,一把掐过他的脖子平静的说道:“让路,
或者死,你选一条。”
一阵长剑出鞘的声音响起,围杀的人来不及反应就见自家大人被这般轻松的制服了,一时间也不敢轻举妄动,眼神里更多的是忌惮和恐惧。也有人持剑上前制止道:“大胆狂徒,还不快放了周长老。”
安平瞄了他一眼,又将目光转向这位周长老道:“给你三息时间考虑,一。”
那周长老哪里还有半分刚才的气势,他自问在整个城主府也就城主大人能够干的过自己,可无论如何也不会像这般让他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就被肆意拿捏,他明白眼前这个看似邋遢的乞丐是个硬茬,如果妄动,自己的小命恐怕顷刻就要结束了。所以还未等安平继续数,他便嘶哑的求饶道:“让让让,大侠切莫冲动,我这就让人退开。”待安平松开手,他连忙揉了揉脖子,退到人群里大喊道:“都让开,都让开。”
安平又看了一眼刚才站出来呵斥自己的人,在那人惊恐的目光中一把夺过长剑,手臂扬开将剑尖抵向自己面部,在一群人恐慌后撤的过程中,已经休整好了胡须,随后他手掌转过长剑向下一压,长剑直接飞入了那人腰间的剑鞘,他这套动作,再次引起骚乱,而周老子此时心里也只有一个想法:赶紧将这瘟神送走。巴山府没人能治得住他,包括城主也不够看。
在安平大摇大摆的入了城之后,消息已经从人群里香城主府传去,而不远处混在外围人群里的一道碧绿色的人影也退回了城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