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感觉,可以说成是震惊。lehukids.
也可以说成是恍如隔世。
那一抹娇颜,小脸向来是苍白清透,表情也仿佛只有清冷和柔和两种,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泛着迷离的红,优雅中透着妩媚,一身烟灰色的礼服衬得皮肤更加白嫩,盈盈一握,却是上官皓的臂弯将她收紧着,两人携手而来。
那一瞬,蓝子旗甚至忘了起身,也忘了打招呼。
上官皓缓步走来,握了握掌心里的小手,小墨才清脆地喊了一声:“蓝叔叔”
蓝子旗的神智被唤回。
一瞬间清醒,深邃的眸光扫过桌上的杯盏,他勾起了一抹冷冷的笑,拿出杯子来倒了一杯烈的白兰地,“你还真是越来越没時间观念了啊承认迟到了么?来,老规矩,罚酒三杯。”
大号的红酒杯,满满的大半杯在里面,简直想灌死人。
“哇”小墨踮脚凑上去,“这是果汁吗”
秦沐语赶忙拽了一下他的小手,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眸子看向蓝子旗,半是笑语半是嗔怪:“你要不要那么狠?三杯,你今晚都不用再喝了。”
蓝子旗挑眉,深深望向她:“男人之间的规矩而已,皓也应该懂的,是不是?”
最后三个字,是对上官皓说的。
健硕的臂膀将怀里的人儿揽过,错开了一个位置让她轻轻坐下,狭长深邃的眸光与她对视一眼抚慰着她眼底的担忧,接着拉小墨也坐下。
“三杯,我喝就是。”坐下的時候轻轻松了一下领口,上官皓的眸抬起看着蓝子旗,薄唇优雅地吐出三个字。
秦沐语尴尬,小脸闪过一丝担忧,她怎么觉得今天跟鸿门宴似的?
修.长的手指从她身侧擦过,执起一杯来缓缓灌下,从容不迫。
接着是第二杯。
蓝子旗也从容不迫地替他倒酒,两人对视的眸子里似乎有着噼里啪啦的火花,上官皓依旧面不改色地喝完第二杯,接着顿了顿,手背抵唇,缓了一下才说道:“第一杯,算感谢你当初接手信远,帮我代理到现在,辛苦了;第二杯的话,算迎接你回国,据说现在dringlewapen在整个东南亚的影响力令人惊叹,排名也屈指可数恭喜;而第三杯”
他优雅的手指端起,透过透明美丽的液体看蓝子旗一眼,薄唇优雅勾着,缓声吐字:“我就当是你敬我,祝我新婚愉快。”
上官皓唇边笑意浅淡,举举杯子:“这杯倒是一定要喝。”
一个轻柔的柔荑覆盖在他手上,她眸子里闪过一丝清晰的担忧,也有一丝心疼。
上官皓轻轻反握住她,将酒喝完,一个眼神抛向蓝子旗,带着一丝优雅挑衅的味道,因为看到蓝子旗的脸已经铁青了下来,尤其是听到刚刚他最后第三句的時候,拳攥得很紧。
蓝子旗沉默了一阵,勾着嘴角笑了笑。
对方如此宽容大度,倒显得他这么闹得小家子气了些,放不开。
眸子里闪过一丝猩红,他举起杯子对向秦沐语,开口道:“真的确定要结婚了?”
她怔了一下。
清澈的眸子里闪过一丝柔光,她端起酒杯对着蓝子旗,轻声开口:“是,我要结婚了蓝总,你不祝福我吗?”
蓝子旗浅笑,猩红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受伤,哑声道:“没良心的女人,现在倒向我要祝福,当初是谁被伤得不行了才跑到我这里来?现在好了,能跑能跳,不伤心难过了,就反过来要我祝福。秦沐语世界上有没有那么好的事?”
他这一番话说出来,旁边的小墨有点被吓到,啃着的鸡腿啃到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
秦沐语小脸闪过一丝尴尬,却很快逝去。
“这个说实话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她眼神飘逸了两下,重新凝聚成一股坚定,望向他,“不过我确定自己现在很幸福,过去的事情不是过去了,而是偿清了,没有必要再提子旗,我谢谢你照顾我和小墨那么多年,欠你太多我还不清,但至少敬你一杯,好不好?”12012245
她短短几句话,仿佛就扭转乾坤。
过去的事情不是过去了,而是偿清了——蓝子旗凝视着她的眼睛,几乎就能想到这几个月在曼彻斯特她都经历了一些什么,也许是最深的感动,才能把她当初那一副坚冰般的样子融化。而这个过程,他花了整整四年的時间都没有做到,可是对面的那个男人,他做到了。
想不清,问不清,也学不来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蓝子旗眸子有些湿润,索再不刁难,也再不问,举举杯子喝了下去。
而上官皓则圈住她,从她手里接过了杯子,眸色深邃动人:“她怀孕了不能喝酒,这杯我代劳。”说完不等她阻止,他就已经优雅地喝了下去。
倒是对面的蓝子旗,生生被这一句话呛住了喉咙,放下杯子,咳嗽得惊天动地。
小墨乖乖地跳下来递纸巾过去:“蓝叔叔蓝叔叔你小心呀”
蓝子旗趴在桌子上狼狈得要命,眸色猩红,睁开眼睛就看到小墨那张粉.嫩的小脸,犹豫地抽了纸巾擦嘴,问道:“怀孕难道不是只有你么?”
小墨摇头:“没有哦我爹地说妈咪怀孕了,我很快就有或者小妹妹了哦”
時小没清。蓝子旗心里的震撼,超乎了自己的想象。
俊脸上一片潮.红又一片尴尬,他在酒精灼烧的一片眩晕之中仿佛清晰看到了那四个残忍却真实的字——尘埃落定。
有些事情就是这样,你错过了,甚至你都不知道是什么時候错过的,只是一次放手就导致了今生的万劫不复。再回头的時候,你却发现最难过的不是生离也不是死别,而是你站在我面前,你的一切我都不再熟悉,而你,也已经是再不能属于我的你。
嫁做人妻。
那么美好的四个字,让蓝子旗眼眶生生湿润了起来,胸腔里一片窒息。
“叔叔叔叔,”小墨继续踮脚递着纸巾,“你还没有擦干净,嘴上没有了,还有眼睛,眼睛里还有”
蓝子旗倒吸一口凉气,扯过他手里的纸巾,凶神恶煞道:“皮痒了是吗?病好了就乱蹦跶乱说话,小心我收拾你”
小墨顿時吓得不轻,一下子撒腿跑到上官皓那边往他怀里紧紧一扑:“爹地蓝叔叔好可怕”
在一旁帮他挑菜的秦沐语“扑哧”一声笑出了声来。
上官皓的大掌着小墨的头,眸色冷冽地扫了蓝子旗一眼,缓声道:“别怕,你蓝叔叔不过是情场失意而已,只是借小孩子发发脾气这种事,也就他这种人才做得出来。”
蓝子旗的脸色愈发铁青。
“你给我闭嘴,有种的出去单挑,耍嘴皮子算什么意思?”他没好气。
上官皓冷眸移开,拍拍孩子的背:“那也等你耍得过我再想着跟我单挑。”
唇枪舌战。再不停止。
婚礼在即,上官皓按理说算是喝了不少的酒,说面不改色是不可能的,只是那深邃的眸子更像是被雨水冲刷清洗过的夜空,璀璨夺目,凝视着她的目光愈发深情迷离。
毕竟不能回去太晚。
散场的時候已经快要十点钟,蓝子旗手里抓着钥匙,看他一边娇妻一边爱子,冷声嘲讽:“你行吗?要不要我送你一趟,顺便送送你老婆孩子?”
上官皓健硕的臂膀收紧了怀里的人儿,挺拔的身影沉静稳健,连一丝晃动都没有,眸色清亮,薄唇吐出几个字:“你说呢?”
有她在身边的時候,他从来都不允许自己出事。
蓝子旗撇嘴,不置可否。
她轻柔的声音却响起来,不大不小,却深入人心:“没事,他喝酒不能开车,我来开的。”
蓝子旗又忍不住抬眸,说了一句:“你当我不知道么?还需要跟我炫耀?说说你当年给我当过多久的专职司机,说出来让这个男人听听”
秦沐语抿嘴笑,上官皓却当了真,深邃如海的眸子压下来,大掌紧紧扣住她的后脑:“是么?当了多久,恩?”
她轻轻掐他腰部精壮的肉,笑着说道:“你还真问他逗你的”
“逗我有意思么?”上官皓淡淡地笑,眸光朝着蓝子旗扫过一眼,低沉的嗓音字字清晰,“放心,也不过是‘当年’而已了,今后他想都不要想有这样的机会。”
蓝子旗正拿钥匙开着门,手一抖,钥匙险些卡断在车门里。
“”他拳头攥紧,低低在心里骂了一句“shit”
这个嘴的混蛋。
“蓝子旗,”秦沐语在坐进车里之前忍不住喊他一声,“你也不要开车了,找个司机过来接你吧,不然你刚回国,万一醉驾被抓去的话我们可不保你出来。你小心点,知不知道?”
蓝子旗倚靠着车门,身影修.长挺拔,抿唇不语。
他深深凝视了她半晌,晃晃手机,吐出一句:“行了知道了,你们先走,回头有人来接我。路上小心。”
她这才放心,轻笑了一下,优雅地钻进车里。
车子缓缓在他面前开走,里面的一家三口在里面继续闹腾着,好不欢喜。
蓝子旗的目光在月光下透着一丝猩红,其实他有很多话想要跟她说,刚刚凝望她那么久却没有说出来。
他想说什么呢?
也许是“好久不见”,也许是“我很想你”,也许是一声“为什么当初那么恨他却还是会选择他”的疑问可是一切的一切都没有必要真的说出口了。
蓝子旗攥紧拳头,猩红的眸光泛起一丝湿润,嘴角勾了勾。
他能说的,也许就是这一句吧
——沐语,新婚快乐
新婚快乐。
抵达宅子的時候已经十点多,洗漱之后小墨换上自己的黑色小礼服,嚷嚷着不换衣服就这样睡觉,被秦沐语笑了半天,哄劝着他把衣服脱下来叠在一边,第二天再换。
偌大的客厅里面,浮动这一种微微兴奋的情绪。
仿佛明天那个盛大的婚礼就在眼前,却什么都不能做,唯一能做的就是期待,和等待。
她轻柔地走出来,看到客厅里美丽的婚纱和准备好的化妆间,sandy她们也许凌晨的時候就会赶过来,帮她梳妆打扮,等待她跨出房门時那万人惊艳的一刻。
还有——
还有他整洁的西装和领带,在婚纱旁边放着,墨色的流光隐隐闪烁。
一切的一切,都昭示着即将来临的那一场婚礼会有多么盛况空前。
她却还没睡,睡不着。
客厅里的灯亮着,上官皓静静坐在沙发上,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在感觉到她走出来的瞬间轻轻抬眸,凝视着她,有一种一眼万年的感觉,恍惚迷离。
他伸手,示意她走过来。
秦沐语轻轻走过去,以最温柔贴心的姿势被他拥入怀中。他的薄唇轻轻抵着她的发丝,有一丝酒意,烫得整个夜仿佛都微醺,他的怀抱很暖很宽厚,她沉浸在里面不想起来。
薄唇顺着她的额头吻下来,一点点,温柔地蔓延到她的眼睛,鼻尖,唇瓣
他停了下来。
“沐语。”他轻声叫。
“恩?”
“愿意嫁我吗?”他哑声问道。
她脸红,浅笑:“这不是明天才问的问题吗?你干嘛现在问?”
上官皓浅笑,俊逸的嘴角挡开一抹魅惑的涟漪,却并不放弃,执着地抵着她的额头与她呼吸相融,再次哑声道:“愿意嫁我吗?”
你愿不愿意,把手交给我,交一辈子,让我护你,爱你,疼你一生一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