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完结

  最后几个字,他已经说得宛若薄雾,只有气息,却发不出声音。xiaoshuocms.

  像是濒临绝望的人想讨一个答案,明知道讨不到,却还是固执地讨。

  心很痛。

  痛得宛若刀割一般。

  上官皓紧紧闭眸,捧着她的脸,死死抵住她的额头压抑着所有的情绪,他知道此刻他也许是错的,他知道也许此刻说的话会在她早就血肉模糊的心里再狠狠捅上几刀!可是他忍不住。

  他找不到地方宣泄。

  他更没有办法将已经发生的事情彻底抹杀,他也洗不干净她身上别的男人的味道!

  像是一阵惊涛骇浪,带着呼啸的剧痛,在心里面狠狠地碾压过去。

  “告诉我怎么发生的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哑声问道。

  秦沐语还沉浸在他刚刚的问题里,睫毛轻颤,垂在身侧的手臂纤细苍白,不停地颤,她呼吸薄弱,像是被大雨淋过,没了半点生气。

  半晌她似乎才回神,用仅剩的理智回想着他的问题,回想昨晚的一切。

  她苍白清美的小脸满是冰凉的泪水,眼眶泛着一丝猩红,沙哑的声音道:“我不知道我们在原来公寓旁边的中国餐厅里面,我拉了小提琴我忘记我们点了什么餐只记得他不对劲,我也开始不对劲”她的贝齿将嫣红的唇咬出血来,颤声道,“我告诉他我们是被人下药了可我已经反抗不了我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她瘦削的肩膀都在颤,头无力地缓缓垂下,带着一丝哽咽的声音颤抖道:“我想过要打你电话可我连号码都拨不对”

  之后就已经在车里昏厥,一切都不清楚了。

  再次醒来的時候,她已经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已经在了别人的怀里。

  那一瞬间的震惊与心痛,仿佛此生的任何一种痛都无法比拟,就好像好不容易才握在手里整整后半生的幸福,突然碎了,碎的粘都粘不起来。

  ——谁能懂她的绝望?

  上官皓浑身重重震了一下,眸子里的猩红更重。

  她的眼泪,险些烫伤了他。

  所以他昨晚打电话过去,把电话生生按断的那个人不是她

  所以他午夜收到的短信,凌晨收到的照片,发件人也都不是她!

  一切都像是黎明前的那一场浓雾般的黑暗,他忙晕了头也气晕了头,一切的情绪都被那三言两语控制着,在她陷入危险想要求救的那一刻,他竟没有反应过来。

  周围微冷的气息涌过来,让他生生打了一个冷战。

  手掌无力地撑住沙发才稳住身体的踉跄,上官皓像是骤然醒悟,深邃的眸仔细地凝视过她的脸,一丝剧痛碾压过他的双眸!

  他这才察觉到她的手脚冰冷,在昏暗的光线里,她的泪水顺着下颚的弧线流淌下来,汇聚成海。

  双臂伸出,上官皓带着一丝颤抖抱紧了她,颤声道:“对不起”

  他深邃的眼眸里带着无措的剧痛,薄唇微颤着碾压过她冰冷的侧脸,她有着柔软刘海的额头,哑声重复:“沐语对不起”

  他的手指收紧,上面青筋暴起,颤抖着,像是要将什么东西撕裂一般。

  他不停地重复着,声音一次比一次沙哑,一次比一次低沉,他已经无法用言语来描述这一种悔恨,他无法想象在这个沙发上面熬着心痛枯坐着的几个小時里面,她都在经历什么!

  俊脸苍白,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

  怀里的人儿,有了反应。

  秦沐语静静听着他那一声声对不起,静静感受着他怀抱散发出来的热度,她听得出他嗓音里的沙哑是最深沉的悔恨,都像是末日的温暖一般覆盖了她

  一滴滚烫的眼泪,从她清澈的眸子里溢出,滴落在了他的身上。

  她低垂着眸,长长的睫毛下遮掩了她所有的悲痛,她静默着,压着所有的情绪,嫣红的唇轻轻吐出一句话:“上官皓,我爱你”

  抱着她的男人,浑身一震。

  一抹凄美的浅笑却绽放在她脸上,她哑声道:“可是对不起我脏了”

  纤长的手指颤抖着缓缓拉开他紧抱着她的手,轻轻缓缓移动到自己的左手,手指的根部,那一枚耀眼的钻戒闪耀着璀璨的光芒,那是在他家族的宴会上,当着他所有的长辈亲属他亲手戴在她手上的。

  上官皓彻底变了脸色。

  她这样的动作太明显,他几乎已经知道了她想要做什么。

  在她将戒指挪动一寸的瞬间,他的手狠狠攥住了她的手,阻止了她的动作!

  深邃的眸子紧紧盯着她,带着一丝血丝,他情绪紧绷!

  “你要做什么?”他冰冷的切齿问道。

  她被泪水打湿的睫毛在颤抖,说不出一句话。

  “把我给你的戒指摘下来,告诉我之前的一切都不算数,我们算了,是吗?”他眸子里猩红更重,低沉的嗓音缓缓说着,字字滴血。

  她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

  一抹讽刺而苍白的冷笑绽开在嘴角,上官皓额头上青筋暴起,猩红的眸子里腾起一层薄雾,哑声道:“可是秦沐语,你难道不知道,我上官皓送出去的东西,付出的感情,从来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在失控。

  在御家的公馆看到她和御风迟衣冠不整抱在一起的時候他没有失控,载着她一起回来,听她亲手说他们发生关系的時候他也没有失控!!可就在她想要摘下戒指的那一瞬间,他压抑了二十多年的理智统统都变成了废物,再也按捺不住,彻底爆发!

  他猩红的眸子里闪烁着薄雾,强压着身体的颤抖将她猛力从沙发上拽起,不顾她半身的赤.裸将她死死拥入怀中,正对着她的脸,颤声道:“什么是爱?你告诉我什么是爱?你觉得我到底要你什么?你的身体还是你的心?秦沐语,回答我!”

  她像是一片小小的扁舟,在他掀起的巨浪里来回摇动,快要翻倒,泪水爬满了她的小脸,她根本站不住,哽咽着颤声叫他的名字:“上官皓”

  上官皓猩红的眸子里水雾更重,却放出一丝冷笑,呼吸逼近她的脸,“你记不记得我都为你做过什么?我亲手狠狠伤过,又拿命拼死追回来的女人,你告诉我要怎么才能放过!!秦沐语我办不到我没有你那么冷情我办不到!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变成鬼我都要!!”

  说完他便狠狠吻上了她的嘴角,秦沐语泪水将睫毛彻底打湿,小脸一片狼狈,在他的薄唇重重压过来時绝望地哭喊:“上官皓”

  两个人在原地纠缠,宛若此生的劫难,躲不过,就只能抵死纠缠。

  她冰冷的小脸上满是泪水,咸湿一片,甚至触到她舌尖的那一刻都是咸的,他的唇舌却狠狠碾过,将滚烫炙热的感觉带给她,狠狠地灌入属于自己的爱意和热度。

  跌跌撞撞,着的两个人跌落在了沙发上,他重重压着她,吻到她一句话都再也说不出来。

  粗声的喘.息,伴随着深深的绝望在昏暗的室内响起。

  上官皓咬着她的唇,深邃猩红的眸子里带着一丝剧痛,扣紧她的五指压在头侧,哑声道:“不许摘下来跟我保证一辈子都不许摘下来!!”

  跟老婆吵个架还会翻天吗?

  她呼吸薄弱,淌着泪,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上官皓眸光颤动着,将她的五指攥得更紧,起身将她带起,让她靠在沙发背上,健硕的身体压了过去,逼近她绝望的目光与呼吸。

  看她两秒,他俯首下去吻她的颈子,清晰感受到她浑身一颤,依旧宛若之前般敏感,他的吻很重,碾压过她的每一寸肌.肤往下探去。

  秦沐语在这样强烈的刺激中清醒,男人野兽般的掠夺感让她惊颤,她纤细柔弱的身体紧贴着沙发,怎么躲都躲不开,闭眸回想起昨晚的一切,回想起另一个男人抱她在怀里,每一分触碰侵犯的难熬与耻辱,强烈的酸涩涌上鼻端,她猛然抽息,被那一股滚烫的泪水呛住了呼吸,死死抵住他的肩膀,哭出声来:“上官皓,不要”

  压在她身上的男人,不可抑制地僵住,接着,浑身的肌肉都颤抖起来。

  他停下了动作,俊脸苍白,清晰感受着她的拒绝,还有他们之间仿佛怎么跨都跨不过的芥蒂,像一道深海那么绝望。

  他阻止得了她的人,他控制得了她的身体,却拦不住她心的退缩。

  掌心微微颤抖,上官皓俊逸的脸苍白如纸,薄唇贴住她耳而,极力压抑着情绪,声音却还是有一丝发颤:“答应我别再出门了在我们结婚之前都不要走出这里我不记得这件事,你也休想记得,知道吗?”

  他没有办法。

  他能够做的事情,是只有这样拙劣地将她软在这里,不让她走,不让她再有分开的念头。他可以面对商场上的腥风血雨连眉头都不皱一下,却抵挡不了她再一次摘下戒指给他带来的惊慌与心痛,那是他生命里的,不可承受之痛。

  闭眸,重重吻一下她的发丝。

  苍白着脸,他再也无法听她说半句想要分开的话,踉跄起身,优雅挺拔的身体带着一丝狼狈走到长桌面前抓起钥匙,压着胸腔里翻天覆地的情绪走出了门,上锁。

  门外的晨光,刺得他整个眼睛都发酸发痛。

  *

  整个曼彻斯特都仿佛笼罩着一种肃杀血腥的味道。

  莫以诚从上官皓的专属电梯里上来時,透过外面的玻璃凝视着外面的状况,脸色冰冷,薄唇抿得宛若一条线。现在整个曼彻斯特都是劳斯回归的新闻,这个人仿佛就是血腥死亡的象征,在之前所有罪行曝光之后,他几乎成了警署的头号通缉犯。

  有了在老挝边境被抓捕的教训,想必劳斯这一次会更加小心。

  但是小心的背后,也是一场来势汹汹的较量,他敢回这里,想必是已经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走到办公室门前,刚要敲门,秘书却赶忙拦了过来。

  “莫先生,莫先生”

  莫以诚停住脚步,转眸凝视她,用目光问她怎么了。

  “董事长没有在办公室里”秘书心急说道,“电话也打不通,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

  莫以诚的眉蹙起来。

  “你是说到现在都没来公司?”他问道。

  “也不是,”秘书捧着一堆文件蹙眉道,“我这里有一些紧急的文件需要他签署也就是找不到人,他之前是来过一趟的,可是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就走了。”

  莫以诚静默下来,拧眉,静静思索了几秒。

  “他脸色呢?还好吗?”他害怕是秦沐语那边出事了,这家伙才会那么不镇定。

  秘书有些惧怕地摇摇头:“不好,很差。”

  莫以诚眸色更加肃杀了些,心里微乱,低低道:“知道了。”

  说着就往公司外面走去,一边走一边拨打他的电话,果然是关机了。

  这个该死的,在这个当口关机想干什么?跟他老婆再闹又能闹到哪里去?吵个架还能翻天不成?万一给劳斯那边知道他的行踪就完蛋了,他习惯了单枪匹马做事是没错,可这次怎么能一样?

  莫以诚低咒一声,迅猛地下了电梯。

  *

  天气是有些恼人,下午竟然莫名其妙下起了暴雨。

  莫以诚去了一趟sandy那儿,看了看小墨一切都安好,走的時候交代了一句“如果anglia单独联系你的话记得第一時间告诉我,顺便也告诉joe,知道吗?”sandy乖得很,知道事情的严重一点都不敢怠慢,小鸡啄米一样点头。

  小墨却不甘心地问道:“莫叔叔,我叔叔和妈咪呢?为什么不来接我啊?”

  莫以诚顿了顿,眸色变得深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