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少,御少……”助理见他下来慌忙迎接着,谁晓得御风迟冷冷挡开了他探过来的手径直朝着外面走去,助理这才慌了,叫了起来,“御少!”
典礼却不能在此刻被轻易打断,党委书记赶快机敏地恢复了状态,让典礼继续进行,一个个的领导讲话安排在后面,学生们就算好奇,不耐,也得被定在椅子上耐心听着。yuedudi.
半晌,会场地下室里开出了一辆黑色闪耀的奢华车子,转弯朝着会场后门的方向风驰电掣地开了过去。
*
瑶瑶已经逃得快没了退路。
整个校园都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凝聚在了整个z大最空旷豪华的会场里面,此刻的教学楼里面静得连跟针掉都能听见,她推开安全门就顺着楼梯跑了上去,整座教学楼那么大,她就不信他们能找得到她!
可她完全小看了这帮人的搜刮能力。
她拼命跑着的时候踩得楼梯响,爬上了四楼,垂眸看看那些人正从二楼追上来,她想要找个四楼的教室藏一下,却没想到另外两个人从四楼包抄了过来,在走廊尽头目露凶光地盯着她,敞开夹克,把里面的刀露了出来。
御风迟驱车抵达了科技楼的楼下,冷冽的眸扫了一眼被震得还在来回反弹的安全门,开车下去,一边将西装的扣子解开一边跑过去推开安全门走了进去。
整栋楼,开始在回声满溢的楼道里面传来尖叫和打斗的声音。
额头上渗出细密的薄汗,御风迟眸子猩红,脸色铁青,疯狂地窜上楼。
四层楼的角落里——
一个椅子以猛烈的速度“砰!”得一声朝着角落里缩着的那个瘦弱女孩丢了过去!瑶瑶发出一声惨烈的尖叫,背部被椅子砸到,整个人一软就膝盖着地扑在了地上,木质的椅子竟然因为那巨大的力道而“哗啦”一声摔得四肢断裂在她身上。
她弓着身体,白嫩的手指在水泥地上拼死抠着,疼得一滴汗顺着小脸落了下来。
果然是小女孩,一个椅子就把她彻底砸趴下了,几个人肃杀地走过去将她细嫩的胳膊拎起来,提到半空又将她摔回椅子的残肢上面,她细嫩的腿都被划破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风欲晚,迟迟归——番外之御风迟(十一)
猩红的血,顺着光洁的小腿流淌了下来。
男人们把长长的砍刀拎出来,刀尖挑起她的下巴,狰狞着脸色幽幽道:“想跑啊?啊?你以为跑到学校来坤少就找不到你了?昨儿坤哥生意谈得好好的结果却黄了,逼问了丽姐半天原来是你这个贱人得罪了人家金主,恩?”
她清澈的眸子抬起,小脸苍白而汗湿,眸光闪烁着一丝恐惧,微微颤抖。
男人脸色铁青起来,抄起厚重的刀片“啪!”得一声抽到了她白嫩的脸上:“我**的,你tm知道知道那笔活儿有多大么!!”12196113
她小脸被抽得歪了过去,疼得浑身都哆嗦起来,苍白的小脸被那厚重刀片猛烈的弹击力抽得顿时红了一片,她长长的睫毛闭上,颤抖,缩着肩半天缓不过劲来。
疼……无限恐惧中的疼……像是下一瞬就被会被这些人弄死了一般。
楼上传来的动静越来越小,那声惨叫之后再没声音——
御风迟眼眸里的猩红抵达了极致,一瞬间只听见风声在耳边呼啸过去,“砰!”得一声将安全门推开的时候,他只听见了一声尖叫,接着看到了长廊尽头的那一幕——
一双沾着灰尘,却白嫩纤细的手指拼命扒着四楼阳台的栏杆,几个男人狰狞看着她,手里攥着刀但是不想让血沾了自己的手,索性将她从四层楼的高度狠狠丢下去!可她的手死死扒着,清澈的水眸里透着一丝绝望的委屈,一丝滴血般的猩红,顽强地抓着栏杆不松开,男人低咒一声抓起砍刀就朝着那双白嫩的手砍了下去!
御风迟的心脏,在这一瞬猛烈震颤了一下!!
她已经绝望地松开手,掉了下去。
整整四层的高度,z大科技楼的高度比普通教学楼还要高上几分,四层摔下……就算没有血肉模糊……也非死即残。
那一丝尖锐的猩红和酸涩,猛然“嗡!”得一声就充盈了他的眼眶。
整个四楼变得血腥而肃杀起来。
那个将砍刀砍进镂空铁栏杆里的男人胳膊肘被旁边的人撞了一下,男人冷冽着眸回头,看不清御风迟的脸只看到了一个挺拔健硕的身影朝他走来,他身上的气息太过寒冽,一下子就激起了众人骨髓里的好斗因子,几声简单的交涉都没有回音,男人低咒一声摔了砍刀就冲了上去。
御风迟只觉得自己已经很久没有这么拼死地跟人打过,他眼眸里的猩红越来越重,急着到楼下去看看她从四楼摔下去的伤势如何,可眼前的人宛若恶狼般撕咬着不放,他浑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也索性放开了将这些人往死里打!
几个男人眼看着纠缠不过他,抄起了砍刀就砍了过去!
饶是再能打的人,在几把刀银光的闪烁下也应付不来,御风迟强迫自己冷静,挺拔的身影努力躲闪着,一脚狠狠踹过去踢开一把砍刀,恼羞成怒的男人们愈发疯狂,丝毫不顾忌这是整个z城最著名的大学,当几把刀同时狠狠砍过来的时候,御风迟已经知道自己躲不过,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冽如冰的光,避开了要害部位,在那一刀看上他胳膊的瞬间掰过胸口那一刀的刀柄,一个狠戾的错腕将面前的人制服,于此同时也清晰听到了手臂上血肉被砍刀划开的惨烈声响!!
“……!”御风迟身体撞到了墙壁上,对面还残留一个抓着刀的男人。
男人见了血自己也怕了几分,目光躲闪惧怕着,推开背后的安全门想走的瞬间只听见身后一记冷冽的风声,背部被狠狠踹了一脚,他整个人扑到了楼梯口,顺着楼梯狼狈地滚落了下来,刀片卡在了白色粗水管和墙壁之间。
一切总算解决了。
御风迟捂着正往外汩汩冒血的胳膊,猩红冷冽的眸扫过阳台上的栏杆,他竟不敢走过去看看她到底摔得如何,松开伤口,他微微踉跄地走下了楼。
整个z大都被阳光覆盖着,温暖里透着一丝炎热,他能清晰闻到自己身上的血腥味,一点点在蔓延,额头上有一滴汗渗进了眼睛里面,刺激地眼睛微微发疼,可他来不及想那些,踉跄着走到了阳台落地的位置。
可是他骤然发现,下面根本没有人。
刚刚她腾空摔下来的地方,根本什么都没有,除了地上那一滩细微的血迹。
御风迟的眸子瞬间变得更加猩红,连阳光都刺进了他的眼睛里。
——她人呢?
面看有手。——他刚刚明明看到她是从这里摔下来,可是人呢?!palv。
巨大的恐惧和空落感侵袭着胸膛,御风迟猩红着眸,不顾自己白色衬衫上一片殷红的血,正一滴滴顺着左手的手指滴落,他走过去那个位置四处望着,看到旁边有灌木丛,他俊脸紧绷如冰,俯身下去翻着,尽管知道这里面藏人不易,可他还是在找。
“苏遥……”薄唇轻启,低低的暗哑嗓音从他胸腔里发了出来。
他依稀记得那女孩是叫这名字。
冷峻的眸子带着一丝绝望在四处找着,挺拔的身影微微有些晃,在阳光照耀,万物都无处逃遁的空旷校园里寻找着那女孩的身影,嗓音微微发颤:“苏遥……”
接着,一阵窸窣的响声从教学楼后面响了起来。
御风迟冷眸一凛,瞳孔紧缩起来望向那个方向——
教学楼后面的绿色垃圾车被震得晃动了一下,一个削瘦的身影从被垃圾车挡住的消防洞口爬出来,细细的手腕撑了一下地,接着起来将垃圾车重新推回原位。
她细弱的胳膊垂下来,长长的睫毛颤了两下,接着转身看到了他。
看到御风迟的瞬间瑶瑶眸子里闪过了一丝恐惧,接着抬起汗水淋漓的小脸看看楼上,清冷的眸看着他:“上面人呢?”
御风迟薄唇冷冷地抿着,一句话都不说。
瑶瑶清眸里闪过一丝迷茫,看他身上的血,似乎知道是他刚刚跟那些人打了,所以那些人才没追过来看她死没死,她清透的小脸泛起一丝奇怪,眉头蹙到了一起。
——又没追杀他?他跟人打架干嘛?
她接着又收回目光,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颤抖两下,觉得不关自己的事,这个人自己神经病要跟人家打架的。
小手巴拉了两下凌乱的头发,她背着书包从他身边走过去。
风欲晚,迟迟归——番外之御风迟(十二)
擦肩而过的瞬间,她细嫩的胳膊再次被人抓在掌心里,这一次她同样踉跄着停下了,清透漂亮的小脸微微蹙起了眉,因为闻到了他身上冒出的浓烈血腥味儿。
御风迟紧紧攥着她,薄唇冷冷抿着,半晌才问:“你摔到哪里了?”
他眸子猩红,清楚记得自己刚刚一直担心她出了人命,清晰记得自己的焦灼……可为什么她没事?
这样攥着她的胳膊才知道她有多瘦,松垮的外套下面她骨架小得可怜,巴掌大的小脸上也只有清澈的水眸宛若清泉般微颤地眨着,一眼见底。
瑶瑶微微蹙眉看了他半晌,接着无奈地垂下眼帘,手抬起来指了指那辆散发着腥臭味的垃圾车,嗓音清脆:“掉在那个上面!我知道下面有垃圾车才敢跳的,不然,断几根手指也比摔死好!”
她不笨,拎得清。
那长长的睫毛被炫目的阳光照耀着,在小脸上投下一抹扇形的光影,不断闪烁。
那样事关生死的事情,被她说得那样云淡风轻,像是家常便饭。
御风迟脸色冷峻如冰,攥着她胳膊的力道变得更大,似乎不接受这样简单的解释,也莫名其妙得不肯放手。
瑶瑶猛蹙了一下眉,缩肩,垂眸才看到他的手上原来全是血,现在沾得她衣服上也都是血,该死……她就这一件外套,根本没得换洗。
——这男人,知不知道沾血的衣服很难洗啊?
抬眸,她略微嫌恶而责备地看他一眼,知道也没办法,已经这样了。
冰凉的小手拉下他始终攥着她衣服的大掌,挽起袖子露出细长白.皙的胳膊,拉住他满是猩红鲜血的手,拽着他往外走。
炫目璀璨的阳光下,高大挺拔的男人被一个矮他整整一头多的小女孩带走。
御风迟微微蹙眉。12205771
锋利淡漠的薄唇轻启,他低沉微哑的嗓音道:“你做什么?”——这是要去哪儿?
瑶瑶回头,被阳光照得眯起来的清眸带着一丝不耐,脆声道:“先说好,我没钱请你去医院包扎,医务室也请不起,所以就自己给你包!你要么现在自己走,要么就跟着我走,自己选!”
说是给他自己选,可她还是头也不回地拉着他往前走。
跳跃着的马尾散发着纯正黑亮的光泽,发尾扫着她被灰尘弄脏的外套背部,她另一只手扯着包带跳下了台阶,感觉身后的人不动,不耐地拉了拉,将那个高大挺拔的身影拽下来。
御风迟一个踉跄跟她离得近了些,能清晰闻到她身上还有刚刚垃圾车上的那种腥臭味儿,沾在衣服上,淡淡的,却很刺鼻,可她皮肤却白嫩得很,凌乱发丝下的耳廓都精巧莹润,没有耳洞,全身上下也什么装饰品都没有。
除了口袋外侧露出来的一小截银色的链子,在空中晃着。
么上在在。阳光晒得人微微发慌,校道上开始有了一些来往的学生,好奇的目光看向了他们。
很奇怪,御风迟此刻却仿佛很安心,他清冷幽深的眸子里没有半点别的表情,不担心等会公司的下属找不到他,不担心等会的规划建设闭幕式他会缺席,这样的阳光烤晒着地面,他满身狼狈,跟他的生命一样破罐子破摔,随意跟着她走着,仿佛被卖了也无所谓。
“这是谁的外套?”他淡淡地问。
走在前面的小人儿不回答,细长的两条白腿交错着行走,事不关己一般。
“要去哪里包扎?你怎么包?”他继续淡淡问着。
她依旧不做声,不耐地扯扯包带,凉凉的小手攥紧了他满是粘稠血液的大掌。
他眯起眼睛凝视着前面天空的一片蓝,低哑道:“你怎么会是z大的学生……”
她居然只是个学生。
瑶瑶回头,巴掌大的小脸透着一丝冷,脆声警告:“闭嘴!很吵。”pdhh。
是的,她是个学生。可是又好像比一般的学生要小,不够成熟,不够妩媚,不够对这个世界有着无尽的奢望和欲求,她清冷得宛若一株向阴的草,孤零零的,享受着自己的世界,也承担着自己世界里铺天盖地的血腥和黑暗。
御风迟看看她的背影,眸色淡漠如水,真的闭了嘴,再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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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杯水,带着一点冰凉,从裂开了将近二十厘米的伤口浇下去,激得人一个哆嗦。
御风迟俊脸苍白,薄唇紧绷了一下,侧过脸看她。
瑶瑶却一点感觉都没有,清澈的眸看着伤口,蹲下来掰开旁边的铁盒子拿出一团棉花来,沾了一点碘酒直接招呼上他伤口的周围,擦了一遍之后扯出一团纱布来想给他缠住。
可是试了几个方向都不好,伤口太深太狰狞了。
她两只小手垂下去,清冷的小脸抬起:“我包了会留疤,你还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