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年之前,那一场轰动整个z城的谋杀案。dengyankan.
苍白而绝望的笑容在俊逸的唇边绽开,他眼眸里沉淀着细碎的星光,轻声说道:“我也不清楚是为什么,为什么冲动,为什么就那样爱了……可是如果再来一次,我应该还是会那样选择。因为当那个时候,她爱的男人在这座城市跟别的女人结婚,我千里迢迢的过去找她,看到她却已经怀了那个人的孩子,无助地跪在地上,求我帮她打掉的时候……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我带她回家,照顾她,帮她打理一切的事,也包括求我的家人能接受她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我做了一切的努力,你想象不到的努力……就算她最后都没有跟我在一起,可我自己做过的那些事,从来都没有后悔过。”
去后一脸。淡淡薄唇,在此刻紧紧地抿住,像是当年的事情回忆到最痛的极点,他无法承受,只好闭嘴。闭了嘴,就好像能将后来发生的那些事,统统都抹杀。
俊脸苍白,那一双深邃的眸子像是被掏空了,悲伤汩汩而出,死都无法忍住。
健硕的臂膀将她整个人搂在怀里,御风迟的薄唇俯首贴住她在寒冷夜风中飞舞的发丝,低哑道:“苏遥……是我先想要亲近你的世界。所以发生的一切,我来担。”
是他想要从她绝望的眼睛里看到一丝希望。
是他想要用她手心里那一点小小的温暖和光芒。
所以,不过如此而已。
明明是温暖如春的怀抱,瑶瑶却生生感觉到了一丝冰冷,她虚弱的小脸闪过一丝苍白,目光在夜空里飘渺着,将他的回忆和话总结起来,在脑海里,组成一串剜心的句子。
——御风迟,你全部的爱,都给了你那个多年来心心念念的女子,所以能给我的,只有责任,与同情。
一抹柔美苍白的笑,不可抑制地,绽开在了唇边。
幸好。
幸好她是背对着他的,这样他就看不到她眼里细碎成一地的星光,凄哀地想要从这个城市的最高点就这样跳下去,好像就可以好过一点,好过,哪怕一点。
“那后来呢?”她的声音伴随着风,飘散过来。
御风迟拥着她,眸子轻轻闭着,呼吸着她的味道,低低道:“什么后来?”pn2w。
“你为她杀了人……那后来呢?”她扭过来的小脸上,泛着温柔的光。
御风迟淡淡怔了一下,接着抿唇,并不想回答。
可她坚持地凝视着他,避之不得,御风迟缓了一下只好轻声答道:“我曾经被爷爷困在荷兰四年,避开那件谋杀案的调查期。也许当时,爷爷做好了最后的准备,如果我真的栽在那件事情上,一生都毁了,爷爷也无力回天,御家和我,也许就这样没落了吧……”
风欲晚,迟迟归----番外之御风迟(三十六)
当年的那些事,很多的时候,只是压在心里不想。
可如果真的要翻出来,那么可以想象,御京东做的那些事情,是如何铤而走险。
商场奋战,同样像是行走在刀尖上,一着不慎,满盘皆输。
瑶瑶轻轻垂眸,长长的睫毛下闪过一丝脆弱而迷离的光,她看了看那一双紧紧揽着自己的臂膀,脑海里闪过报纸上那些难听的字眼,想起股市图解上面那些看不懂的曲线,还有那些他为她挡住的,呼啸而来的寒风。
芷琴说,一个臭苍蝇坏了一锅汤。
她苏遥哪怕纯净,哪怕不脏,也会被有心的人泼得一身脏水,一步一步把这个男子拉到黑不见底的深渊里去。
这样的后果与场景,是她最最不想见到的。
清透的小脸闪过一丝迷离的光,她轻柔地笑起来,缓缓扭过小脸,对他说:“御风迟。我们不会这样的。”
我不是你心里那个叫做沐语的女孩,我给你的,跟她,绝对不会一样。
御风迟像是能够感知到什么一般,俊脸微微泛白,缓缓垂眸凝视着她。
那一张小脸宛若雨后青山,泛着迷离的柔光,笑容甜美而坚定。他被这样的情景所打动,内心一片柔软,可偏偏她额头上白色的纱布,尖锐地刺痛了他的眼睛。
一丝冷冽闪过御风迟的眸子,他俯首,薄唇轻轻印上他的眉心。
那一吻,轻柔得让人想流泪。pn2w。
缆车突然轻晃,开始走下坡,倾斜的角度微微让人害怕,惊险而刺激,两人下意识地抱在了一起,双眸望过去,整个城市的美丽夜景似乎都倾倒过来,美轮美奂。而旁边的缆车里面也载着两个人,像是一对爷孙,有着慈祥笑容的老人抱着自己的孙子,惊叫声笑闹声溢满了耳畔。
瑶瑶隔着一段距离看到了那个场景,清澈的眸子里碾压过一丝绝望。
她的小手攥紧了他背后的衬衫,小脸有一半埋在他怀里,颤声道:“御风迟……我怕。”
拥抱着的男人缓缓俯首下来,轻柔的呼吸笼罩了她。
他会错了意,以为她是害怕缆车下降的速度,大掌将她的头轻轻按在怀里,低声道:“没事……抱紧我就不怕了。”
瑶瑶眼里溢出一丝温热的水汽,突然笑了一下,将自己的整张脸都埋了进去。
*
局势紧张第三天。
跟脸了可。整个御氏企业仿佛都笼罩着一层黑云,有着一丝努力辩解都无法洗白的无奈与烦躁。宣传部经理扯着领带往总裁办公室走,走到门口的时候还是缓了一下情绪,才推开了门。
可是却没想到,里面的气氛,比外面更加紧张——
几个高层的主管居然都坐在里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而那个英俊挺拔的男子坐在转椅里面,眸子深邃沉静,淡淡问出一句:“有几家公司?”
其中一个高层跟旁边的几个人示意了一下,主动开口道:“参与到这次计划内的有五家公司,其中打头的是城南齐家,御少您应该很清楚的——齐家。”
提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御风迟尚且恍惚了一下,并没有想起来。
一个高层表情尴尬地干咳了一下。
御风迟这才有了一些印象。
城南齐家。
在一个月前,在御家宅子的餐厅里面,那个笑容嫣然,谄媚漂亮的齐家女孩。
一丝阴鸷的冷冽,缓慢却清晰地浮现在眸子里。
——像是突然掀起的狂潮一般,整个z城的几家公司突然之间统统将矛头对准了御家,那毫不掩饰的联手来势汹汹,明摆着是要在这个御氏绯闻缠身名誉一落千丈的时刻将这个z城最大的财团生生整垮!!
御家老爷子那边不动声色,像是天塌下来都无所谓的模样。
所有的重担,所有的选择,似乎都落在了御风迟的身上。
此刻多少高层憋着一句话不敢说,可是却谁都想说——只要一句话,甚至是一个表态,一个快刀斩乱麻的处理。媒体的嘴不容易堵,但却容易改,那个莫名其妙出现的女孩子,如果对着媒体说一句是“逢场作戏”,她也乖乖地配合着承认,那么一切都会好办!
可事关总裁的私事,谁又敢插手?
宣传部经理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半晌终于压不住心里的事,忍着情绪开口道:“御少。”
御风迟脸色冷冽铁青,薄唇吐出两个字:“说。”
宣传部经理抿了抿唇,压着心里的微颤道:“经济台三套,御少——您最好看看新闻。”
这是宣传部那边最新得到的消息,整个部门的电话几乎都被打爆了,可是消息因为是直播所以就没有提前爆出来,谁也没有料想,事情会如此发展。12243296
御风迟的脸色,霎时白了白。
这几天面对几家公司联手的刁难他都没有如此动容,可是听到这样的消息,他莫名地害怕了一下,可事实上,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么。
他心底的那个声音在叫嚣着,甚至是祈祷着,千万千万,不要跟苏遥有关。
可是,事情往往事与愿违。
不知道是谁那么多事,直接拿起总裁办公室的遥控打开了墙上的直播电视,调到经济台三套,那个令人心惊胆战的画面,终于跳了出来。
画面是一家企业单位的招聘现场。
混乱的招聘现场。
简历散落得一地都是,甚至上面还有零星的血迹,一个纤瘦的女孩子鼻子流了血,一手捂着一手在散乱的纸张里面寻找着自己的简历。
她太固执,哪怕用人单位过来跟她说话她都不理睬,只想找到自己的简历。
那一张苍白的小脸,闪烁着清晰的虚弱和绝望。
铺天盖地的相机声和记者八卦的声音再次从四面八方传来,潮水一般地覆盖了她。各式各样的问题,跟那天都问得差不多,大同小异,她听得厌烦,索性苍白着小脸自嘲地笑了笑,血又淌了下来,她用小手捂住,一阵眩晕。
“他这么说你们就这么信啊?”她抬眸,眼神轻蔑,唇边溢出苍白的笑,声音沙哑如雾,“我跟他好了,他为了我降低身价,爱我,娶我,让我当豪门少奶奶——你以为这是在拍青春偶像剧吗?我傻,你们难道也跟着傻了吗?!”
那声音里,绝望的自嘲,让记者们震惊而迟疑。
风欲晚,迟迟归----番外之御风迟(三十七)
愣怔只是在一瞬间,记者们像是突然闻到腥味的苍蝇般,蜂拥上前。
“苏遥小姐,请问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啊?”
“你跟御少之间的关系到底是怎样?现在方便透露给我们吗?”
“苏小姐!麻烦看这里!那天在酒店请问是您主动还是御少主动,你们到底是不是正常的情侣……”
嗡嗡的响声铺天盖地而来。
而这一次,没有人在她身后,也没有人护着她,拥她入怀。
还有挤不进去的记者浑身沁出薄汗来,抓起该公司的招聘主管问起刚刚发生的情况,毕竟这样混乱血腥的场面太过诡异。招聘主管一脸的无奈,摊摊手说:“这真不关我们的事,这个女孩子是来应聘的,一起来的有很多人都在外面候着,谁知道怎么会突然有人冲进招聘室里面把她的简历抽掉了,我们还没反应过来呢,外面就打起来了……”
再往具体里问,大约是几个相同学校的学生来应聘,在等候的时候起了冲突。
那个纤瘦娇小的女孩子蹲在地上,额头上有一块尚未痊愈的疤,眼角微微泛着淤青,鼻子里血流不止,她细长的手指上面都沾染了猩红。
记者觉得没什么点可写,蹙眉继续问道:“那她的简历是经过筛选的吧?你们看过没有?”
招聘主管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又诡异的表情,睨了那地上的女孩一眼,摆摆手不想说。记者不甘心地追上去再问,招聘主管脸上浮现出烦躁的神情,摊开两手:“这有什么可说的?这样的毕业生,换了你们单位你们敢要吗?外面那么多应聘的,找个干干净净清清白白的多好?我们要了她,到时候我们客户觉得我们员工素质有问题,你们负责啊?”
记者继续追问:“那你们就是不打算用她喽!”
招聘主管咧咧嘴角:“这样的女孩子,不是想借身上位吗?你们管人家嘞,人家说不定过几天就当豪门少奶奶嘞!”
喧闹的提问声中,猛然听见这样毫无遮掩的嘲讽言语,众人不可抑制地发出了哄笑声,带着嘲讽的附和,直直地冲向了地面上的那个女孩子。
她已经找到了自己被撕裂成两半的简历。
一个摄影师不小心用脚踩住了,她抽不出来,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微微泛白。
其中一个记者看得微微有些心酸,扯过了身上带着的一些纸巾,蹲下来递给了她。
“苏小姐,那您跟御少……”
“我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一个哑哑的嗓音从她嫣红的小嘴里传出。
周围的记者听见这句话都尴尬地停止了笑声,面面相觑,都纷纷凝视着她:“怎么会没有关系啊苏小姐?你们那天在酒店被拍到,御少还亲口承认……”
一双清澈的眸抬起,眸子里闪过一丝苍白,她嘲讽地笑了一下,幽然道:“欺负坏人我不行,欺负好人我还不会啊?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笨,笨得连一个80块的修复处女膜都看不出来,见到一滩血就想要对我负责——他到底是不是地球人啊?我苏遥骗过那么多人,就他是最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