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做为九品圣器师的云灿对炼器这一法门毫不陌生。
这个世界的器具师虽都有着和灵魂绑定的本命器具,但平日里对普通器具的需求也是非常高的,而且若是碰到品质卓越的武器,甚至能比本命器具发挥的威力更强。
据云灿所知,这个世界炼制的器具会根据品质分为三个大的等级。
最普通的器具被称为‘宝具’,其中已蕴含相应的灵气量了,并非世间凡物可比。
更高等级的器具被称为‘真宝’,真宝往往都蕴含着极为恐怖的能量,挥手间便可呼风唤雨、翻江倒海。但这个等级的器具在地球几乎已经失传了,放眼望去无人能炼制出来,现有的一些也都是远古流传下来的老旧残缺之物,被当成传承的宝贝掌握在了少部分势力手里。
而最高等级的器具被称为‘灵宝’,那是只存在于地球古籍传说中的神物,一旦现世必定引来天地异象。即使在其他更强大的宇宙里,灵宝也都是不可多得的宝物,一经出现必定会引来各方势力争抢。
在前一世里云灿炼制出过无数的灵宝,甚至比灵宝更强的器具也都是信手拈来,当然前提得是材料充足。
若没有相应的灵材,手艺再巧的工匠也变不出什么花样。
云灿想要炼制器具,就必须得先去搜集一些材料才行。
但他并不想炼制什么太强大的器具,越强的器具越容易引来麻烦,不仅难以变现还可能惹一身灰。
只考虑卖掉换钱的话炼制宝具这种等级的就足够了。
而每个大的等级里又会根据品质细分为下品,中品,上品和极品。
云灿判断用下品或中品宝具当做敲门砖是非常合适的,既能快速出售掉,又不会引来太多关注。
炼制这种器具,对普通的炼器师来说或许要用到一品甚至二品的灵材,但对云灿来说完全不需要,他只要找到一些沾染了灵气的普通材料做为引物即可。
由于地球的灵气较为稀薄,这种材料并非随处可见,云灿倒是知道有个地方肯定能找的到,那就是位于城市西区的古玩街。
前世的云灿在那里可是淘到过很多有价值的宝贝。
云灿所在城市名为华庭市,是华州十三州省之一楚州省的下辖市,近几年因几个大型集团的崛起城市经济突飞猛进,尤其是旅游业带来的增收。
历史悠久的古玩街自然也在这种背景下越做越红火,随便在那里摆个摊的小商贩都有可能身价百万千万以上,运气好了一天就能赚到打工人一年的收入。
不过那里大部分的物件都是以历史或年代为噱头,以次充好、以假乱真的不良商贩遍地都是,想要淘到真宝贝可得擦亮双眼。
有了这个打算,云灿不再停留,直接下山,打车到了古玩街。
古玩街的街口立有六根高大的龙纹石柱,上有白色石匾镌刻着苍劲有力的三个大字——‘文侯街’。
内部街道宽阔,地面的砖石看起来很有年代感,两边建筑几乎都是木制,门窗上雕刻着飞禽走兽人物花卉,一片古色古香的风景样貌。
此时正值午后,游人并不算多,但也是有些拥挤嘈杂的,三三两两的可以听到商家的叫卖声以及游客讨价还价的声音。
云灿信步悠悠的背着手走在街道上,每路过一家商店或摊位前都会饶有兴致的打量上几眼。
虽然他的卡里目前只剩不到五千元,恐怕连个品相好点的茶壶都买不起,但这不妨碍云灿拿捏着行家的气质。
要说这里的物件真是琳琅满目,从各种刀剑摆饰到茶器手把件应有尽有,还有很多字画古籍笔墨纸砚等,每一个都价格不凡。
云灿看到有趣的事物便会随口问问价格,但随便一个都得四位数起。
其实,早在踏入古玩街之后,云灿出色的灵气感知力便锁定了十几件蕴含灵气的材料,虽算不上灵材的级别,但灵气量还算可圈可点。
装模作样的逛街只是为了避免直接找过去被对面狠宰一顿,这些商人眼光都很毒辣,若是看出你对哪件东西喜欢了,绝对会坐地起价。
不过大多数蕴含灵气的材料都被一些商店陈列在展览区,价格不菲。
云灿偶然瞟到了其中一件青瓷花瓶的价格,明码标价18万。
若按花瓶本身的价值来看,这就是一件近代作品,连十分之一的价格都不值,但若是被人知道这是一件蕴含灵气的物件,恐怕价格再翻十倍也会有大票的人挤破头来抢购。
只不过,目前云灿囊中羞涩,实在负担不起。
于是,云灿将目标转向了摆在外面摊位上的几件材料。
其中一件是块其貌不扬的黑色石头,约有手掌一般大小,被随意放在摊位的边缘,远远的云灿便注意到了它。
对面的商贩是位无精打采的中年男性,并不像其他商贩那样热情的给游客推销,始终抱着怀里的暖手宝神色疲惫心事重重的坐在座位上,也正因此他那边的生意十分惨淡。
云灿晃晃悠悠的走到了摊位前,随手拿起了一根普通毛笔问道:“老板,这毛笔怎么卖?”
云灿做为灵符师,也经常会跟各种各样的笔墨纸砚打交道,他一眼就能看出,手里的这件紫毫笔只是件近代产物,普通货,只不过外形制作的精美大气,让云灿心生好感。
随意打量了云灿一眼后,商贩老板语气平淡的说道:“文代紫毫,十万一支,以前文侯用过的笔。”
云灿听到价格后险些笑出声来,这一百块钱都不到的东西竟然敢这么吹,肯花十万买这东西的人绝对人傻钱多啊,但云灿面上还是假装平静的说:“看不出来,这支笔这么有来头啊,文侯用过的话起码得三五百年了吧,还保存的跟新的一样,不简单。不过你怎么能证明它的年代呢?”
“当然可以证明,我这有专业鉴定大师开具的鉴定证书,保真的,一起给你。”说着,商贩老板开始在后面箱子的一堆证书里翻找起来。
那些证书看起来就像在同一个批发市场批发来的。
“算了算了甭找了,我小家小户没那么多预算,用不起这种土豪笔。”云灿摆了摆手说道,毕竟他本意也不是来买毛笔的。
接着,云灿话锋一转,看向了旁边的几颗黑色石头:“诶?这几颗石头干什么用的,是你拿来压桌布的吗?我正好缺个镇尺,这石头拿来压纸倒合适,卖我一块吧老板?”
云灿笑嘻嘻的,便将那唯一一块蕴含灵气的黑石拿在了手里。
要说这几块黑色石头也是商贩老板以前头脑一热收来的,是从一堆赌石里收来的边角料,花了五千多。
但这几块石头看起来其貌不扬,收来以后价格从十万降到了两万也还是卖不掉,索性就当成压桌布的东西搁置在了旁边。
眼见好不容易有人问价,老板自然要跟对方说道说道:“我跟你说,这可不是普通的石头,这些料子都是我在缅因一号矿区里收来的翡翠原石料,说不定哪个里面就藏着上好的翡翠。怎么样,要不要试试运气?两万一颗卖给你!”
商贩老板说的信誓旦旦,云灿虽不知这些石头的具体来历,但用神魂感知,这些石头里面根本不存在翡翠。
不过,如果按照灵气材料的价值来算,别说两万,就算是二十万,云灿收来也绝对稳赚不亏。
但他此时手里只有不到五千元钱,要想从两万杀到五千块,难度实在不小,看来,只能拿出他忽悠的能力了。
想他以前连九天十界的龙王和帝尊都能忽悠在股掌之中,面对眼前这个凡人不过是三言两语罢了。
云灿露出了一脸可惜的样子,将手里的石头重新放回了桌上,然后背过了双手装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气质说道:“两万倒是没什么问题,只不过我这个人很喜欢交朋友,想帮你一个忙。说实话吧老哥,我觉得跟你有缘,便在刚才替你看了看面相,你可知道,你现在已经是一副大凶之相了?”
“什,什么大凶之相?我警告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信那一套!”商贩老板假装出生气的样子,便想把云灿轰走。
但云灿耳清目明,一眼便看出来此话说到了商贩的心坎里,仍旧一派高人气质的继续说道:“哎老哥你先别着急,听我慢慢给你分析。我啊,小的时候有幸被世外高人指点,学到了一些阴阳五行和命理方面的知识,替人看相算命十个里面九个都是准的。在我看来,你命宫晦暗深沉带有血色,运格正值凶位流年不利,此为大凶之兆啊!”
说着说着云灿坐到了原本商贩老板的座位上,翘起了二郎腿,而老板的表情也逐渐变得犹豫起来,看向云灿的眼神里多了几分信服。
“再加上你常年经营这种行当,经常会接触一些来路不正年代较久的物件,你可知道这些物件里面说不定就有死人身上扒下来的凶煞之物!”云灿的语气越加严肃,商贩的眼里也多出了一丝慌乱。
“我且问你,你近段时间是不是经常神智恍惚,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做什么事情都会有倒霉的事发生,经常赚得少亏得多,而且总会无缘无故后背发寒汗毛直立?”云灿表情严肃的问道。
被云灿这么一说,商贩老板顿时跟最近这段时间自己的诡异经历对上了号,连忙点头应道:“没,没错,你说的对!我就是时不时会觉得身后仿佛有人在戳我脊梁骨,浑身发冷,运气还特别差!”
“好,我再问你,你最近是不是经常会做噩梦,梦里会看到一对父子来找你索命?”
听到这里,商贩老板的眼睛里再无半点怀疑,满脸信服的握住了云灿的手眼神激动的说道:“小兄弟,不!大师!您真是神了,连这都能算得到!不瞒您说,我已经连着一个星期会梦到一对浑身是血身体好像被什么重物压碎的父子来找我了,每天夜里都会做同样的噩梦,刚开始他们还只是在十字路口看着我,这几天发现他们会朝我走来,现在我越来越难醒过来了,每次梦里都会距离他们越来越近,等到他们接近我我是不是就会有生命危险了大师?”
“是,也不是。”
云灿抽出了被对方紧握的手,重新站了起来,信步悠悠走了两步后说道:“你梦里看到的那对父子其实就是你和你的孩子,那是在预示你将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按我的推算,你命中大劫已经不远了,三天内便会有大难临头。而且你本身的命宫冲了子女宫,你的孩子也一样命数凶险,若我猜的不错,你是有一个独子的,而且无论年龄还是身高都和梦中的孩子相仿,对不对?”
“对!你说的对大师!我家里是有一个九岁的男娃还在上小学......”之后似乎是突然醒悟过来,商贩老板毫不犹豫跪在了地上,朝云灿虔诚无比的磕了个响头。“大师!您是有真本事的高人!您既然能算到这些,一定有方法帮我们父子渡过这场劫难吧!求您发发慈悲,告诉我们要怎么才能保住性命!哪怕,只是让我的孩子能活下来!我袁刚愿意把所有身价存款全都给您!”
多亏这个时间古玩街游客比较少,不然肯定会被围观的,虽如此,这边的动静还是引来了很多人远远张望过来。
“唉,袁老板快起来,我说了是看跟你有缘想交你这个朋友,自然会帮你度过这场劫难的。”云灿边说着,把袁刚扶了起来。
云灿并非是胡说八道,刚才所说的也基本全都是事实,只不过看对方愿不愿意相信自己了。
若对方愿意相信,那云灿自然有办法救他一命,对他来说也算一个善因善果。若对方不愿意相信,那自己也就和想获得的那块黑色石头无缘了,但对方也要经历自己一生最大的劫难。
真正的忽悠是利用对方的弱点为己所用,可真可假,只要对方愿意相信,那便是成功了。
现在看来,云灿自然是成功的。
在摊位里随便打量了几眼后,云灿拿起了一个包浆满满光泽莹润的白葫芦手把件,葫芦也就和半个手掌差不多大小。
“你这里有没有黄纸和朱砂?”云灿问向一旁的袁刚。
“黄纸?画符的那种黄纸吗?”袁刚疑惑问道。
“没错,如果有的话是最好了,没有的话只能找其他东西代替了......”
“有!刚好前段时间收了一些,打算找人画平安符用的。”
“快拿来!”云灿招呼道。
袁刚在摊位下面翻来找去,终于找到了一叠黄纸和一小盘朱砂。
云灿握起之前的那支紫毫毛笔,取出六张黄纸平铺在桌面上,轻沾一点朱砂便开始画符。
外界的灵气被云灿全都吸走了还没恢复,云灿只好调动一丝体内灵气,当然只是控制极微薄的量,他可不想符纸变为能逆天改命的圣符。他只是为了获得想要的材料帮袁刚避过此劫而已,倒不必做的太过火。
云灿将灵气传导至笔尖朱砂,口中振振有词念起咒言,每画一张符都是从头连贯至尾不中断,洋洋洒洒,动作一气呵成如行云流水,看的袁刚如痴如醉愣在了原地。
符纸刚刚成形,袁刚便感觉到了通体舒畅的一种勃勃生气润泽了身体,扫除了这几日的所有疲惫。
袁刚心中喃喃自语,今天是真的碰到神人了!
六张符纸眨眼之间便画好了,云灿将笔上朱砂弹入盘中,将毛笔放在旁边。
这六张符纸对云灿来说只能算是最简单的灵符了,按这个世界的等级划分,估计勉强能算得上是三品灵符。考虑这个世界的规则体系,只用普通的黄纸朱砂而不加入灵材就能画制出灵符来,恐怕也只有云灿一人能够做到了。
这六张符分别为一张‘小开生门符’,三张‘避煞符’和两张‘替命符’。
云灿将‘小开生门符’卷起来塞进了白葫芦中,递给袁刚并说道:“袁老板,你记住,从今日算起的72小时内无论如何都必须待在自己的房间里一步也不能出,吃喝拉撒全在屋里解决。你若平安,你的孩子便会平安。”
袁刚像小鸡啄米一般点着头,云灿继续说道:“然后,回到屋中记得将这白葫芦悬挂在房间的东南角,另外三张‘避煞符’分别贴在西南,西北和东北角,三天之后才可取下。”
袁刚再次毫不迟疑的点着头,云灿则是从摊位中取来两个普通的白色玉佩和锦囊,又捏下一根袁刚的头发跟白色玉佩一起拿替命符包住,放入了锦囊中:“原本那四张符纸已经可以帮你渡过难关了,但万事皆有变数,为了以防万一,我还给你留了一个保命手段。这个锦囊你要随身携带不可离身,回去后也要取一根你孩子的头发跟玉佩和符纸一起放入锦囊中,并让他也随身佩戴三天。若这次用不上,以后也能护你们平安,若这次用上了,它能帮你们避过这次劫难。”
“我明白了,大师!”袁刚将云灿准备的东西收好后,便再次两腿一弯跪在了云灿面前,“感谢大师能出手相救!如果我们父子能平安渡过这场劫难,我愿意把全部家产拿出来送给大师!”
云灿笑着摆摆手说道:“那倒不必,你如果真想感谢我,就把这块石头和毛笔送我吧,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只拿我该拿的东西就好。”
袁刚虽算不上什么正人君子,但也知道不能亏欠别人的道理,自然是不肯答应云灿的要求,但推脱一番始终拗不过,便让云灿从自己摊位里喜欢什么就拿什么。
最后云灿也只是将那块蕴含灵气的黑色石头,以及毛笔和黄纸拿走了,袁刚则是在心中笃定若能平安度过这几天,日后一定会全力回报恩人。
经过这一出后,袁刚自然也不想多留在这里了,和云灿拜别后,便收走了摊子回家去了。
而云灿则是继续在古玩街逛起来,寻找着其他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