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下了雨,有些湿滑,但归家心切的男人哪里会在意这些,车子飞速疾驰着,然而,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已经差不多十一点半了,楼下杨嫂体贴地留了一盏灯,权铎在玄关处不经意抬头看了一眼饭厅的方向,想象着她一脸失望地坐在那里等待自己,胸口处泛开一阵心疼……
轻轻推开卧室的门,一室的黑暗扑面而来,权铎动作有那么一刻的僵硬,他也没有开灯,在这一片沉郁的黑色中,慢慢往床的方向走了过去。shuyoukan.
平时他在书房处理公事,回房得晚,她都会贴心地为自己留一盏灯,大概今天是真的生气了吧?权铎这样想着,翻身上床,伸手想把睡在床上的人搂进怀里。
然而,双手没有搂到那熟悉的身子,怀里也空荡荡的,权铎心里闪过一丝恐慌,偌大的床上,似乎也没有了那一抹清甜的气息,一阵冰凉从他的脚底弥漫到全身,那短短的一瞬仿佛觉得过了千年。
权铎惊慌失措地开了床头的台灯,或许因为太害怕的缘故,双手甚至微微颤抖着,灯一下子就亮了,有些刺眼。
灯的辉煌,扯出了他孤单的影子,印在白净的床单上,突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悲凉。
被层层裹着的思绪突然惊醒,权铎迅速下床,身影冲出卧室,他找遍了二楼每一个房间,午夜回响,每一个凌乱的脚步,张扬地泄露了他心里的恐慌。
不要不在,不要……离开。
终于,权铎在书房门口停了下来,看见从门下透出的那微弱的、温柔地摇曳着的灯光,他心底洋溢满满的感动,脚步却再也无法向前移动一分。
不知冷站了多久,权铎终于极轻极轻地推开了那扇门,灯火热情地迎了上来,温暖而炽烈,他看着窝在沙发上的纤细身影,前所未有地感激自己此时此刻的富有。
她还在,他的世界,还没有崩毁,拥有她,他便是这个世界上最富有的人!
沙发并不大,剩余的空间并无法容纳男人颀长的身躯,他只能小心翼翼地贴着熟睡中的女人的后背,大半个身子悬空着,然而,听着从她身上传来的心跳声,他感到莫名心安,从后面伸手环住她的腰,心情太激动的缘故,竟然有些控制不住力度。
呼吸突然被堵住,有一个又湿又热又软的东西顶了进来,苏曼画轻合素齿,却来不及抵挡某物霸道的攻势,唇中发出“唔唔”的零碎声音,她感觉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但身体被压住,她只能伸出舌,试图把那软软的东西推出去,下一刻舌尖却被用力含住……
苏曼画涨红了脸,渐渐地清醒了过来,看清楚半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还以为自己在梦中,又闭上了双眼,唇上突然传来清晰而温软的触感,她又猛地睁开眼睛,惊喜地喊了出来,“权铎!”
因为两人此刻的姿势问题,权铎亲吻她唇的时候是斜着压上去的,脖子有些酸,他干脆翻到里侧,双手紧紧地抱住怀里的人,低声应着,“嗯,是我,我回来了。”
苏曼画扯着男人胸口的衣服,脸颊在上面磨了磨,眼中突然莫名其妙地多了一缕湿润,“你怎么现在才回来?我一直都等不到你……”
所以才来这个你托付了最多时光的地方,试图用你的气息,你的身影,消耗漫漫无边的等待。
看见他眉间淡淡的倦意,苏曼画心又软了下来,他一定是有什么事耽误了吧?不然不会这么晚才回来,她露出一个清浅的笑,“我们今晚在书房睡吧。”
她不会告诉他,这段时间她和杨嫂学厨艺,今晚做了满满的一桌他喜欢吃的菜,满怀欣喜地等他回来,她更不会告诉他,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看着那些菜一点点地凉掉,她的心也渐渐地失去了温度,最后终于不再奢侈地等待。
她全部的心意,被自己亲手倒进了垃圾桶。
可是,所有的情绪,失望、心凉……都在那副温热的胸膛中,一点一点地缴械投降。
苏曼画紧紧咬住下唇,权铎,在这里,我只有你一个人了,所以请你不要……
“好。”权铎紧了紧怀里的人,染了疲惫的声音在静寂的夜里听起来有那么一丝沙哑,“都听你的。”
苏曼画的回应是,用力地搂住他,搂住他!仿佛这样……他永远不会离去。
沙发上的两人,身体紧贴在一起,影子俨然合成了一个密不可分的形状。
不知道睡了多久,苏曼画被门外一阵仓促的脚步声吵醒,蹙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没事,”权铎柔声安抚着她,藏在黑暗中的神色却是紧绷的,“你继续睡。”
“嗯。”苏曼画又沉沉睡了过去,权铎听到她平稳的呼吸声,这才慢慢停止了手上的动作,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去,轻轻合上了门。
一楼大厅里,灯光辉煌,消失许久的银天和靳上一同出现,连戴茜也在场,大家表情凝重。
吴源自责不已,“三少爷,都是我的疏忽。”
权铎坐在沙发上,长腿随意交叠,沉着脸,几乎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那幽深不见底的双眸悄然滚动着寒气,“怎么回事?”
银天不敢怠慢,立刻解释道,“大概凌晨两点的时候,我们突然发现……”
所有的监控系统一起瘫痪,有不明身份的人侵入别墅,目标直指二楼主卧,他们身上携带消音手枪,开了几枪后发现床上没人,恼羞成怒之下,惊动了声控系统,这才暴露了自己,后来仓皇逃窜,不知道为什么,来人似乎对周围的地形很是熟悉,银天第一时间追出去,还是跟丢了。
权铎越听下去,神色越来越冷冽,心里也越来越后怕,如果他们今晚像往常一样睡在卧室,如果今晚他没有来得及赶回来,只有她一个人睡在床上……
他不敢想象!
还好,小女人无意的提议让他们逃过了一劫,看来冥冥之中自有注定,权铎第一次从心底感到庆幸。
不过,那些人也太胆大妄为了,这一口气再也无法隐忍下去,权铎笑了出来,笑容阴森森的,“就算把全纽约的地都翻过来,也一定要找到那个人,另外,留下活口。”
“是!”感受着一阵阵的怒气侵袭过来,银天和靳上异口同声地应了一声,彼此心有戚戚,看来三少这次是真的动怒了,想想十年前得罪过他的人,至今还尸骨未寒呢!
那个时候的权铎还那么年轻,然而对于冒犯自己的人,已然残忍到了极点,十年后虽然稳重了许多,但本性里,依然是……靳上和银天对望一眼,多年培养起来的默契让他们瞬间明白了彼此的想法。
从此以后,这个世界上有了一个雷区,即使是他们都不敢碰触。
三少爷对少夫人的情意,又怎么是他们这些旁人能理解的呢?不过,现在他们深深地领会到了。
半个小时后,客厅里的人都散了,权铎一人坐着,几乎一动也不动,他垂着眉,看不清眼底的情绪,外面起风了,撩动着柔和的灯光,明明灭灭……
今晚的事情让他妥协了,权铎心想,看来,他应该好好考虑一下莫心盈的建议,他总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受到哪怕一丝一毫的伤害!
作者有话要说:看文容易,作者码字不易,且行且珍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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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如果这不算爱(中)
***
初阳乍现,嫣红的光芒缠在染水的绿叶间,一片晶莹而汪汪的湿润的绿色,仿佛泛着清波的水面,一日伊始。
苏曼画是在客卧的床上醒来的,日光从窗外透进来,她不习惯地抬头覆在双眼上,接着又翻了个身,可是枕畔的凉意让她倏然清醒。
他又不在了。
心里不禁有些怅然若失,这是第多少个没有他陪着自己一起醒来的早晨了?苏曼画抓了抓头发,身子有些酸,估计是昨晚在书房的小沙发里窝太久了,那个时候她意识朦胧,隐约知道他回来了,后来一阵炙热的吻后,她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大概他是真的忙吧?苏曼画在心里安慰着自己,要操持那么大一个公司,上行下效,虽然人前光鲜,但背后付出的努力,也只有她知道了,高处不胜寒,莫不是一种高贵的悲哀?
如果可以选择,相比现在,她更愿意拥有一份安稳的生活,一个相爱的人,一个可爱的孩子,平凡的幸福,沉浸在美好的想象中,苏曼画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的手竟然轻轻摸在小腹上,忍不住轻声笑了出来。
孩子是上帝的恩赐,不可强求。
回到主卧,苏曼画惊异地发现里面的大床换了新的,连床单也换了,她压下心里的诧异,进浴室梳洗。
等一下再问杨嫂好了。
“少夫人,”苏曼画敏感地察觉到今早的杨嫂也有些异常,眉头紧蹙,显出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连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大概是少爷不喜欢那床……”
这个理由连她自己都难以说服,杨嫂心里百般为难,活了大半辈子还要对后生说这样的慌,真是……不过又有什么办法呢?她总不能告诉她,昨晚有人半夜来袭,主卧的床被枪射坏了,所以三少爷天还没亮就通知人换了新的床?
这种只能隐藏在黑暗中的事情,又怎么能让这个如白纸一般通透的女孩子知道?何况,杨嫂相信权铎有能力处理好这件事,说出来也是平添担忧,干脆撒了个无关痛痒的小慌。
苏曼画自然不会想到那一方面去,她笑了笑,“哦,原来是这样,我也觉得原来的床太软了,对脊背不好。”
这又要追溯到前不久他们去买家具,苏曼画看中了一张浅蓝色的床,然而,在那种被调戏得脸红耳热的情形下,她气急败坏说“不要了”,但这种欲盖弥彰的心思怎么会瞒过权铎,当晚,那张床就大摇大摆地放在了他们的卧室……
只不过,苏曼画偷偷吐了吐舌,半个月换一张床,这也太暴殄天物了吧?
杨嫂见苏曼画没有心生怀疑,倒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少夫人,您先出去等一会儿,我给您准备早餐。”
“好呀!”苏曼画笑着应道,眉眼弯弯的样子显得格外温婉动人,“杨嫂,待会儿您教我煲汤吧,我下午要去公司一趟。”
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不过是想多一点和他相处的时间罢了,另一方面,其实苏曼画心里也好奇他平时在公司都在忙些什么,以至于在家的时间少之又少!
戴茜停好车,体贴地从苏曼画手中拿过食盒,“少夫人,我来拿吧。”
苏曼画本来想说“没关系”,但想想还是放弃了,虽然只有短短时间的相处,但她对这个女孩子的好感越来越多,大概她也有私心吧,权铎相信并安排在她身边的人,她也愿意选择相信。
昨夜的偷袭又不能和苏曼画明说,但禁锢她的行动也显然不可行,戴茜心里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所以一直谨记权铎的吩咐,寸步不离地跟在身边,以防她有任何的闪失。
两人各怀心思,一起进了电梯,戴茜直直地看着旁边镜面反射的清丽面容,心里闪过许多念头,唯有一个越来越清晰,她脸上那抹甜美的笑容,如果能够一直保持下去,那该多好?
就算,到最后不能全身而退,至少……不要沾染她的雪白吧?
戴茜在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一切听天由命吧,她也无能为力。
从电梯出来的时候,苏曼画又遇见了上次那个误以为她是下属而百般刁难的人事部副部长,出于礼貌,她还是露出一个淡淡的笑。
????原本想着上次不过是一面之缘,她一个小小的副部长哪能这么轻易被记住,心里默念着只要避过就好,被苏曼画这一笑弄得突然有些不知所措,站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进去还是走出来,只能扯出一个不太自然的笑,“总裁好。”
苏曼画点了点头,看着她这一副拘谨的模样,简直和上次的颐指气使判若两人,心中大概清楚她态度明显转变的原因,她第一次体会这种被仰视的感觉,似乎还不错。
如果进一步关心一下她,会不会吓得眼前这个人大惊失色,连脸上的脂粉都吓掉一层?苏曼画坏心地想,还有上次和权铎提议的年终奖,估计如果她知道了原因,一定会气坏了吧?
一想起这个,苏曼画嘴角的笑容渐渐加深,唇边的弧度越来越大。
???用力地吞了吞口水,这段时间她是亲自领教过新上任的执行总裁果决狠戾的,想来他的妻子自然也不会弱到哪里去,加上自己上次有眼不识泰山,无意中得罪了他们两人,待在公司十几年了,几乎看透所谓的潜规则,所以一见苏曼画的笑,她吓得腿都软了,忍着发麻的头皮,她忐忑地开口,“总裁,上次都是我……”
戴茜不清楚事情的缘由,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突然察觉到什么,她皱了皱鼻子,不动声色地往后面退了退,苏曼画察觉她的动作,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颇为同情。
看来,清新口气的牙膏作为额外的年终奖,还是很有必要呀!
“我还有事,”苏曼画憋着笑打断了她的话,“就不耽误?部长了。”
??原本准备好说辞,显然没有料到她有这么一着,很生动地愣住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连连应道,“好,好的!”
秘书室的秘书是认识苏曼画的,所以她一路畅行,直接推开了执行总裁办公室的门,戴茜为了不妨碍这小俩口你侬我侬,找了个理由没有进去。
权铎原本正在讲电话,听到声音抬起头,俊脸上闪过一丝欣喜,无声做了一个口型,“你怎么过来了?”
苏曼画露出一个会心的笑,扬了扬手里的食盒,慢慢走过去。
权铎继续通着话,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他只心不在焉地应着,炽烈的目光一直锁着旁边的人。
桌上摆了一小盆精致的仙人掌,是上次她放在这里的,似乎多日没有浇水了,苏曼画俯身在满是文件夹的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喷瓶,直接装了一小瓶喝过几口的矿泉水,小心翼翼地浇起水来。
看着那双纤柔白净的小手一直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权铎再也忍不住,直接伸手握了起来,裹紧在自己的手心里,苏曼画挣扎了一会儿,发现是徒劳,于是无奈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