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师走将院角落的一口铁锅抱到桌上,又找来一个简易煤气灶,打开开关后揭开锅盖。
陈一帆瞧着里面黑乎乎的似乎都是油,不知道到放了多久油的一圈全是飞絮杂毛。
“施主最近厄运缠身,皆是这个恶鬼所为,现在我将他困在符内,只要一会炼化驱魔,施主就再无后顾之忧了。”
大强已经呆坐一旁,目不转睛的像是在看电影,手中还不断有零食塞入嘴中。
陈一帆听赵大师这么说,想到自己最近匪夷所思的境遇,索性就让这所谓的大师帮自己弄弄,随口说道:“行啊,如果我转运了,我给你包个大红包。”
赵大师听到这话,双眼更具神采,瞧这旁边的锅已然开锅,把道袍袖口一卷,抽出木剑,挑起那黑色人形符纸,舞动两下送到锅中。
陈一帆见那油锅青烟冒起,捂着鼻子的向后退了两步,看着那黑油渐渐沸腾,赵大仙双手捏诀,对着油锅说起了咒语。声音时大时小,煞有介事似是在教训那锅里的东西。
陈一帆是一句没听懂,刚想说话,只听锅里竟然开始发出滋滋砰砰声。赵大仙双眉紧皱如临大敌。陈一帆正在纳闷,按理油炸符纸,是不可能发出声音的,侧耳上去,但这声音又确实是从锅里发出。
“恶鬼,你死还是不死!”赵大师大喝一声,卷起袖口,就用右手深入那油锅之中。
“大师!”大强看的是心惊肉跳,此刻冲了过来。赵大师单手按住他胸口不让接近,另一只手在锅不断拨动。
没一会,锅内再无那滋滋砰砰声,赵大师缓缓抽手,一手的油渍。随后关闭燃气灶盖好锅盖。脸上神情顿时一松,似乎是刚干完一件大事。
大强拿出纸巾递了过去,赵大仙接过擦了擦手,信誓旦旦的说道:“此鬼已除,施主以后尽可放心。”
陈一帆也看的也是匪夷所思,可看这人面相贼眉鼠眼的,打死他也不相信,开口道“既然鬼已经没了,那大师该把药拿出来送我了。”
赵大师一愣,似笑非笑的说道:“你还不信?”
陈一帆刚想摇头,大强插口到:“大师,我们都信的,你就把那天的药拿出来吧。”
赵大师甩开道袍的一角,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赤色葫芦药瓶。在陈一帆眼前晃了晃。
陈一帆伸手去接,赵大师拿着药瓶的手却往后一缩,一脸怪笑的说道:“这东西是我独门的,贵的很。”
“你先前已经说了要送。”陈一帆不耐烦道。
“看你样子,就知道你不信,这样,如果你照我说的做,为整瓶立马都送你。”
陈一帆心头火气,可这药瓶近在眼前,也只能忍气吞声的说道,“行,那你快点,我赶时间。”
“你跟我来。你在外边等着。”赵大师说完带着陈一帆去了另一间小屋,大强十分好奇,可还是老老实实的待在院中。
陈一帆一进屋差点晕倒,这房子里如同破旧煤房,房间不大,只有屋顶一个小灯泡,昏黄的灯光下,可以看到墙壁挂着道家的铜镜、木剑、破旧道袍什么的、身旁的破旧家具积着厚厚灰尘。两人进去已经是有些无处下脚了。
“这个药叫做离魂散,你吃下一点,就能看见你……不像看见的东西了。”
陈一帆心中暗笑,离魂?故意把我叫到这,这小破灯跟个蜡烛一样,无非就是故意唬我,索性笑着伸出手掌。
赵大师见陈一帆还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脸上有些生气,沉默了两秒,小心的拿出那葫芦药瓶,拧开瓶口到处一些药粉。
陈一帆看见那黑色药粉倒在自己手心,不禁紧张了起来,心想难道这江湖骗子真是这个东西。
“你离远一些,这离魂散如果进入口鼻,魂魄就会离体自行,如果走的远了,那人也就死了。”
陈一帆看着他一本正经的介绍,心中却不以为意,只是这黑色药粉光从颜色上实在难以看出真假,心下一横,直接将手中的药粉拍进了嘴巴。
“我草!”赵大师惊叫一声,也顾不得先前的模样,骂道:“你他妈不怕死啊。”
陈一帆细细品味,先前的黑色粉末的他吃了一瓶,无色无味且入口既化,但现在口中的黑色粉末却能明显感到是细沙一样的颗粒物。为了进一步确认,陈一帆一咬牙,全都吞了下去。只感觉细沙刮着嗓子。
“我擦,你这药……这是什么!”陈一帆只觉自己吃了一口土。
赵大师瞠目结舌,愣了一下才回答,“是……是离魂散”
陈一帆一边朝着地上啐着吐沫,一边骂道:“离魂个屁,你这个老骗子,耽误我一上午功夫。”
“骗子?你说我是骗子?你等着!”赵大仙听到这话,像是被打开了某种开关,转身就在屋角翻找起来。
陈一帆只觉口干舌燥,微微还带着一点困意,转身就要出去。
赵大师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低头瞧着怀里抱着的东西,“你不是不信吗?这是我家祖传的封灵罐,你敢不敢打开看看?”
陈一帆见赵大师这焦躁的样子,知他是被自己拆穿,又开始满口扯谎起来。
“我没空跟你浪费时间。”陈一帆说完就要走,被赵大师狠狠拽着胳膊。
陈一帆奋力挣脱几下,可那赵大师的手依旧狠狠的勾着他的手臂,反而是自己更感觉精神萎靡,想到一会还要开车。开口说道,“我给你说你吓不到我的,别说什么破罐子,我连棺材都有胆给你打开。”
赵大师听他这么说,把那黑色小坛往他怀里一塞,急忙又后退了两步,似是那小坛子里真藏着什么鬼怪一般。
陈一帆双手举起坛子,这黑色坛子,表面满是划痕磨损,已经全五光泽,底部更是污秽不堪,倒是坛口却是用黄布塞住,黄布颜色鲜艳似是新的。
陈一帆一笑,单手把那黄布卷成的塞子拔出,赵大师惊叫一声,手扶着身后的墙壁才没绊倒。
又装模作样吓我,陈一帆冷笑着,他轻轻晃了晃坛身,并没有什么声音,也没闻到什么异味。凑到灯光下朝坛口看去,隐约可以看见灰黑色的坛底。
什么嘛,陈一帆本以为里面会有什么吓人恶心的玩意,现在反而有些失望,看那赵大师却还是一副害怕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