娃鱼大声喊道:“花朝别管我,为我报仇。”
娃鱼想挣扎,可无奈被五花大绑着,并且还被两个大汉押解着。
至于阿母与王龁的两位长辈也早就已经吓破胆,表情木讷,空洞的眼神中已经忘记恐惧。
秦花朝苦笑的嘀咕着:“我现在自身难保,还说什么管你?为你报仇什么的话那是更加不用说了,我今天恐怕都活不了。”
铁牛十分唾弃道:“这个县人居然如此卑鄙阴险,呸!”
张德八字胡微微抖动,似笑非笑的说:“秦花朝,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秦花朝眉毛上挑,呵呵道:“怎么?县人这是打算放了我们吗?看着不像呀,你有人质在手。杀了我们,为你儿子出气报仇,让我这个令你头疼的麻烦消失,同时你还可以借这个机会功成名就。一石三鸟的好计策,你为何要放弃呢?这一点我还真是想不通呢!”
说话的同时,秦花朝与铁牛对视一眼,非常无奈的将手中的弓弩放下来。
张德拔出剑,抵在王龁阿婆的肚子上,俯瞰鄙视道:“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虽然也同样不会放了她们,但至少她们可以死的很痛快。”
秦花朝说:“放下武器岂不是任你宰割?”
张德嘴角上扬,剑瞬间刺进阿婆的肚子,伤口不深不浅,刚好割断肠子。
这种伤不会立刻致命,却会血流不止,并且难忍的疼痛会在流血过程中不停刺激大脑。
砍下头颅至少不会太过痛苦,这种杀戮方式是让人在痛苦中,看着自己慢慢死去。
这是一种残忍且变态的杀人方式。
阿婆跪在地上,双手捂住伤口,疼痛全部卸载脸上,她想大声叫喊,可当嘴巴发出一点儿声音,肚子上面的疼痛就会加倍穿来,令其只能咬紧牙关,在没有牙齿的情况下,那种表情可谓是惨不忍睹。
见过无数杀戮且双手染满鲜血的铁牛等人,也忍不住将头避开,牙齿咬紧,眼睛紧闭。
张德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他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剑已经放在娃鱼的肚子上,阴阳怪气的说:“秦花朝,怎么样?你们只需要放下武器,我便可以直接砍下她们的脑袋,让其少受一点儿苦。”
秦花朝犹豫片刻,选择妥协。
铁牛动了动嘴唇,话说不出来,最后给另外两个兄弟一个眼神,他们也将武器放下来。
张德得意的大笑起来。
呸。
娃鱼直接一口痰吐在张德的脸上:“要杀就杀,我可不会怕你。”
“是吗?”张德没有因为娃鱼的无礼愤怒,脸上任然挂着那份笑容,剑却缓慢的移动,在娃鱼的目光下便要刺进去。
嗖。
一直羽箭从草丛中飞来。
此箭快、隐、准。
在所有人都没有察觉的情况下,突然袭击,一箭将张德持剑的手臂刺穿。
张德手中青铜剑掉落,骨头被重创带来的感觉令其哇哇惨叫。
邑兵明显有些错愕,不过训练有素的他们很快整理队形,对于那偷袭者展开抓捕。
偷袭者十分干练,一箭命中便立刻借助灌木杂草的掩护进行撤退。
铁牛等人立刻来了精神,弯腰捡起武器,进入战斗姿势的动作一气呵成。
秦花朝虽然跟着铁牛等人完成同样的动作,可他悬着的心依旧没有放松下来。
张德愤怒至极:“将他们剁成肉泥!”
话音未落,一十分落魄的老翁便连滚带爬的跑了过来:“家主,救命,快救公子。”
老翁浑身细腻,身上多处摔伤划伤的痕迹。
张德见到这为自家看门的老翁,还有老翁那不明所以的言语,这令张德不由得皱起眉。
张德质问:“发生什么事情了?”
老翁年纪太大,气喘吁吁的望着张德,嘴里不停说话,可是没有一句说的清楚。
秦花朝的心也在此时完全放松下来,用着张德刚才的嚣张模样说道:“因为真正的千头蛇此刻正在攻击你县人的家宅。”
张德愣神,一时间甚至忘记了手臂上传来的疼痛。
张德怒目圆瞪,抬起受伤的手指着秦花朝:“你?”
秦花朝点头:“没错。义父你想借千头蛇的手除掉我,可是你行事太过小心,反而留下太多破绽,让我有了可乘之机。”
张德不停的点头来隐藏自己脸上若隐若现的复杂表情:“很好,很好……你现在可是多了一条通匪的罪名,就算杀了你也没有人会怪罪我了。”
“你有证据证明我通匪吗?面对你的口说无凭,谁人会相信?”秦花朝现在的模样很是欠揍:“当然,我不介意你在我们的身上耽误时间,因为时间拖得越久,对张德越不利。”
张德牙齿咬得脸上青筋直冒:“难道拖下去,你能够活下去吗?”
秦花朝指了指身边的铁牛等人:“他们的武功都是战场上磨炼下来的,你的这些邑兵在怎么训练有素,要想我们拿下,也绝非一件容易的事,况且我们还有一个躲在暗处的同伴!”秦花朝的眼神变得犀利:“我们就算最后必死无疑,但张尺在千头蛇的攻击下,难道真的能够活下去?”
张德眼中布满血丝:“他千头蛇敢!”
秦花朝摇头晃脑的说:“平时间的确不敢,可狗被逼急了也会咬主人。更何况,我这一次将千头蛇对张尺的仇恨拉的可不小,抢了千头蛇的女人,还放火烧了千头蛇的老家。我想你一定很奇怪,刚才偷袭你的人之前为何一直没有现身,直到刚刚才出现。因为他去了你的家中,他不过是才赶到这里。”
张德眼睛眯起来:“你什么意思?”
秦花朝伸一个懒腰说道:“他将千头蛇的女人送给张尺,并将张尺少了千头蛇老家,抢了千头蛇女人的事情完全做实。”
那位老翁此刻气息匀均了一些,他点头说道:“之前的确有个不更大人将一个绝色美人送给了公子。”
张德又急又气,不停跺脚谩骂着张尺的各种不是。
秦花朝不忘拱火说道:“你现在我的家人都给放了,赶快回去救你的儿子。再在我们身上耽误时间,恐怕回去给张尺收尸都没有机会了。”
铁牛在一旁得意的说道:“你如果不放人,我们拼死也会将你在这里多留一会儿。”
张德瞪着秦花朝等人,脸皮不停的抽动着。
老翁见到张德没有任何动静,他急不可耐的说:“家主,在不回去恐怕真的来不及了。”
张德闭上眼睛犹豫片刻后,大声吼道:“所有人回去救援!”
张德与邑兵回去的时候阵容明显混乱,也没有那份从容,他们几乎是拼了命的往回赶。
见到张德远去,铁牛等人深吸一口气,大家都统一的躺在地上,一夜的战斗早已疲倦,还有现在刚才的紧张消失,他们都瞬间放松下来,仰面朝天,呵呵哈哈的大笑起来,饶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
秦花朝没有想铁牛他们那样,他在张德走后,便急忙上去查看王龁阿婆的情况。
阿婆面前被鲜血全部染红,嘴里鼻孔里也不停有鲜血流出,脸色惨白且写满痛苦。
秦花朝立刻展开紧急救援,可是阿婆的伤已经伤及五脏六腑,需要输血与一个紧急手术,然而这里的条件不允许,秦花朝也不会这些,还有阿婆年事已高,气息也越来越微弱。
秦花朝手忙脚乱的像去抢救阿婆,却越来越乱,阿婆很快便失去了最后一口气息。
王龁的阿母此时脸朝到一边,没有哭声,牙齿紧闭,眼泪不自主的留下来。
兰暮光因为张德的撤退,追兵也离开,他缓慢的从草丛中走出来,来到秦花朝的面前,瞧一眼地上的阿婆,无奈的说道:“埋了吧!”
王龁的阿母突然间想起什么,急忙追问道:“对了,王龁呢?”
秦花朝一下想起来,立刻朝着村庄的方向奔跑过去。
……
……
朝阳照在王龁的脸上,他浑身的血迹凝固,他缓慢的睁开眼。带着撕心裂肺的疼痛叫喊声缓慢站立起来。
王龁瞧一眼四周的破败与尸体,他心似乎比身体还要疼。
王龁抬起手揉了揉眼睛,让模糊的视野清晰一些,望着一个浑身如焦炭的男人缓慢的在村庄的街道上走着,如同一个呆木的傻子,嘴里碎碎叨叨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乡师。”王龁声音微弱的唤了一声对方,对方没有答应,知道对方来到自己身边后,他又唤了一声。
乡师扭头瞧一眼王龁,碎碎念念的说:“王龁呀?快跑,匪盗进村了,他们见人就杀,我的老婆儿子家人都被杀死了,我躲在灶坑中才活了下来。我为什么要躲呢?我如果不躲的话,是不是就能救下他们呢?他们都死了,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王龁!”秦花朝从远处跑来,看见王龁之后,声音沙哑的喊着。
王龁的笑容很难看,可他还是笑着问:“战斗结束了吗?”
秦花朝如同有根刺卡在喉咙:“结束了。”
王龁微弱的点头:“那就好!”
秦花朝闭着眼睛,努力控制自己说道:“你的阿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