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冠如往日般在行走在街上散步。
作为饶有名气的士人,他却没有半分架子,对待任何人都表现的很平和。
街上的人也不会有那种崇拜偶像的姿态将其围起来欣赏,大家都如同熟人一样,打招呼什么的。
阳光照在大地上,一切都舒适宁静。
白冠突然停下脚步,没有回头,但眼睛余光却往后转了转,随后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随后白冠若无其事的回到了学馆之内。
在白冠身后跟踪的两人对视一眼,然后一人守在外面,一人则离开去报信。
白冠一回到住所,立刻将一人叫来:“有人已经怀疑我们了。”
“谁?”
白冠道:“公孙喜,看来我们接待统领的行为还是太过于招摇了呀!”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白冠道:“从后门离开,然后停止暗卫的所有行为。”
“这样就可以吗?公孙喜可不会就这样放过你。”
白冠微笑道:“公孙喜既然准备针对我,自然不会愿意就这样轻易放过我。”
……
……
清晨。
晨辉斜照,城市在光线中带着些许红韵,如同姑娘见到情郎时那张韵红的脸庞。
白冠打开门,伸一个懒腰,舒服的说道:“真好。”
“白先生似乎很喜欢早上。”
公孙喜早已坐在了院子里面。
公孙喜身着长衫,悠闲的笑着,气氛却带着几份诡异。
公孙喜面前的桌子、椅子、茶盏都不是这里的物件,而是公孙喜从外面带来的。
白冠明显知道对方来者不善,可他还是若无其事的走到公孙喜的面前:“将军还真是素雅之人。”
公孙喜道:“这一点,我可比不了先生。”
白冠笑而不语。
公孙喜拿出一个茶杯,准备给白冠倒茶。
白冠立刻出手拒绝:“感谢将军美意,我不喝茶。”
公孙喜道:“此还上等好茶。”
白冠态度坚决:“我讨厌苦涩的味道,所以我注定与茶无缘。”
公孙喜眉头皱了皱,没有生气的表情流露。
寂静良久,二人彼此似乎很有默契的静待对手出招。
公孙喜率先开口:“前几日,听说先生有个从远处到来的侄儿,不止这么久都没有看见呢?”
白冠道:“他以离开。”
公孙喜道:“他可是乘坐的先生的马车?”
白冠道:“不错,他思乡心切,前日便已经离开,我给了些许银两,还将自己的马车赠与了他。”
公孙喜抬头,紧盯白冠:“先生可知那是何人?”
白冠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以前一个朋友的儿子。”
公孙喜话锋立刻犀利:“先生那朋友是何人?姓谁名谁?”
白冠道:“一个在我落难之时相识的朋友,与我相聊甚欢,至于名字嘛……名叫唐沉,一个商人,我想将军并没有听过此人。”
公孙喜道:“我的确没有听过此人,但此人的儿子我却见过。”
白冠饶有兴趣的笑道:“是吗?将军还真是好运,那可真是一个不错的少年。”
公孙喜阴沉道:“他可不是什么不错的少年,而是一个非常了不起的少年。”
白冠笑道:“他能够得到将军如此夸奖,看来他比自己的父亲还要厉害呢。”
公孙喜的眼神里面顿时带着杀意:“他的父亲我并不知道,而他乃是大秦使者,秦花朝。”
白冠脸上露出生气的样子:“他居然叫这个名字,臭小子,居然连我都敢欺瞒。”
公孙喜一下揪住白冠的衣服,猛地一拽,桌子顿时翻滚开来,白冠如同小鸡一样被公孙喜拧在手中:“先生大难临头,居然还敢如此?”
白冠疑惑的摇头:“将军这是何意?我似乎并不明白。”
公孙喜道:“勾结秦人,先生原来是秦人细作!”
白冠呵呵笑道:“将军莫要血口喷人,我不过是多年前认识了一个朋友,我也没有打听过他的身份,况且那个时候的白冠也不是现在的白冠。况且我认识一两个秦人,又能够什么关系呢?我魏人难道就不能认识秦人?还是说将军打算将认识秦人的魏人都给杀干净?”
公孙喜怒不可遏,却又被白冠的话给堵得根本说不出一个字。
白冠翻了翻白眼:“既然我那侄儿乃是大秦使者,我更加应该好好招待,难道不是吗?”
公孙喜眼中充满杀意:“招待?先生是忘记大魏的耻辱了吗?”
白冠反驳道:“大魏难道想与大秦来一场生死决战?请问我王可准备妥当?我大魏可准备妥当?一场毫无准备的战斗,我们能赢吗?就算要战,不是也应该等到我大魏兵强马壮,准备充分之时吗?”
公孙喜咬牙切齿:“先生当真伶牙俐齿。”
白冠冷笑道:“将军还真是强词夺理。”
公孙喜掐住了白冠的脖子,眼看着就要将白冠直接掐死。
白冠却没有一丝慌张,反而神情轻松:“原来将军在西河闹出这样大的动静,是在针对大秦使者呀!不知道将军这样做,我王可曾知道?”
公孙喜冷静下来。
公孙喜道:“先生能言善辩又能如何?我难道还不能找到先生的破绽?”
白冠长吸一口气:“那将军可要抓紧时间了,毕竟将军已经没有什么时间了。”
公孙喜顿感不妙,追问道:“你什么意思?”
白冠道:“大秦使者似乎已经知道了将军的行为,如果大秦使者回答秦地,秦军因此出兵攻我大魏。我王会不会保将军呢?毕竟将军可是擅自作主,并且没有给我王通报一声。”
“这就不劳烦先生操心了。”公孙喜顿时感觉到什么,脸上露出笑意:“先生可真不小心,刚才那句话便足够让我杀死你了。”
话音落下,外面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兵卒直接冲进来。
这些人手持武器,面目严肃,看来是早就已经埋伏好的。
然而白冠依旧冷静,疑惑的问:“将军这是对付大秦使者不成,便想对付我?这样给我强安一个罪名,不知道将军可有对付我的底气呢?”
公孙喜道:“你不过是一个还没有气候的士人,我会怕你不成?有一个借口,杀了你便是。”
公孙喜说这话的时候,虽然嗓门比较大,但语气中似乎底气并不足。
白冠带着极强的嘲讽意味笑道:“真是不明白,公孙喜是怎么坐上这将军位置的,难道不知道在对付敌人前,应该将敌人的所有情况都调查清楚再行动吗?”
公孙喜眉头一皱:“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冠道:“今日我可是有约在身,如果迟到了,那一位会不会追问缘由?会不会因此生气呢?不知道公孙喜能够得罪得起那一位呢?”
公孙喜顿感不妙,迫切的追问:“那人是谁?”
“魏齐。”
魏齐,魏王弟弟,他的事迹早有人传,听说还是一个略有才能与野心的人。
听到魏齐的名字,公孙喜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带着最后的倔强追问:“先生去找他做何事?”
白冠道:“自然是认为魏先生才华横溢,是一个值得白冠效劳的人。”
白冠这话的意思很明显,白冠以后要找魏齐成为靠山。
魏齐虽然没有兵权,但他毕竟是魏王的弟弟,如果要针对公孙喜太过于容易。
公孙喜脸上肉皮抽动,他现在已经不敢拿白冠怎么样了。
白冠摇头叹息,一把将公孙喜推开,然后有条不紊的整理衣裳,随后大摇大摆的穿过包围,没有去看公孙喜一眼,但眼中满是傲慢与自信。
“将军现在怎么办?”兰云白忍不住的上前询问。
公孙喜长叹一声:“这人不能留。”
兰云白忍不住问:“可现在这个人也不能杀呀!”
公孙喜闭上眼睛思考片刻,叹息道:“他先放着,当务之急应该是处理好大秦使者。”
兰云白道:“探子已经紧咬住大秦使者,他已经逃不了,可是现在我们真的还能够杀死大秦使者吗?大秦使者已经在西河现身,并且白冠将可能将这件事泄露出去。如果处理不好的话,不但不能祸水东引,我们还将招来杀身之祸。”
公孙喜道:“不要在用兵追杀,下毒试一试。”
公孙喜想了想道:“这件事,我还需要想我王禀报一声,以免留下话柄,只要我王打定了注意,事情也就不会太过于难办。”
……
……
秦花朝离开西河已有五天。
他走的很快,路上没有耽搁,同时他为了安全起见,半路就将马车给拆了,只留下了马。
第五天,秦花朝本想在小河边补充一下水,同时给马喂水。
河里却又一具尸体漂浮下来。
麻虫立刻上前拦住。
手脚被泡的发白,但人还活着。
这个人居然是一个熟人,红姐。
红姐身上衣服破烂,脚也磨破了大面积的皮肤。
红姐虚弱,应该是饿昏迷了,然后倒在河里,被水流一路冲到了秦花朝面前。
秦花朝与麻虫对视一眼,二人都满脸疑惑与难以置信。
麻虫道:“她为何还会出现在这里?”
秦花朝苦笑一下:“缘分呗!使团被南子带人冲散,我们与红姐走散。我之前也答应过红姐,红姐也无路可去,相比是想去大秦找我们,然后投靠我们呗。”
麻虫感叹道:“这个女人还真是可伶。”
秦花朝道:“她这个样子,可能是被我给害的。”
麻虫皱了皱眉,问:“你打算怎么处理?”
秦花朝道:“找个地方休息一下,顺便等红姐醒来,毕竟答应过人家,我们总不能失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