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花朝的目光缓慢的移动,在李佳的身上停留,又在李佳的身上上下的扫视着。
李佳很快感觉到不对劲,但随着秦花朝目光的长久停留,他直接被看的头皮发麻。
“你想干什么?告诫你,我可是老男人,不要瞎惦记。”
李佳厉声说着。
秦花朝向李佳眨了眨眼睛,一副不怀好意的样子:“李老头,我想你是有办法的,这个时候,我们可要靠你了。”
李佳无奈且沮丧道:“我能有什么办法?大秦使团这么多人,对方可是一直盯着的,我能带着大家逃走吗?呵呵,大人呀!你未免太看得起我了。”
秦花朝摇头道:“不需要,你只需要带三个人离开这里就可以了,算上你我,只需要三个人。”
“哦……你要这么说的话,那没有任何问题。”李佳自信满满的点头,随后又忍不住的疑问:“不过大人呀!除了厉害,还有谁呀?”李佳指着屋子里面的兰暮光与麻虫:“这好像是两个人吧?”
秦花朝解释道:“兰暮光留下,帮我们打掩护,麻虫跟我们离开。”
李佳鄙视的瞧着秦花朝:“你太不够意思了,偷偷逃跑,至少还是要将兄弟给带上呀!”
秦花朝道:“我不逃跑。”
李佳没好气道:“这都什么时候了,很明显如果有人不想我们见到楚王,如果我们想要强行见楚王,定然引起一场血战。而秦人在郢都大开杀戒,无论对错,都会引起楚王不满,到时候你的谈判还能起到作用吗?大人现在不逃跑,难道还等什么?等对方大发善心,最后放过我们吗?”
秦花朝道:“我第一次来郢都,先去外面溜达溜达,完事之后,我们在偷偷回来!”
李佳如同吃了一记猛药,顿时上头,迫切的追问:“大人,话说我们怎么去溜达?”
秦花朝神秘笑道:“自然是去……”
秦花朝没有将话说出来,只是疯狂给李佳暗示。
李佳欣喜若狂,拍着胸脯道:“大人放心,这件事交给我来办!不满大人,这几日我早已将这周围的守卫情况摸的通透,我也想到了好多个逃出去的办法!”
秦花朝满意的笑道:“那我们就选你认为最稳妥的办法偷偷溜出去。”
李佳先是在外面瞧了一眼,在确定安全之后,就鬼鬼祟祟的偷摸着离开。
虽然李佳的动作很像一个小偷,但这效率却是没有话可说。
在李佳离开之后,兰暮光快速凑上前来:“这几天我一直注意着每一个人的动向,却丝毫没有注意到李佳。”
秦花朝笑问:“你注意的都是其他人,但真的有将注意力放在李佳身上过吗?”
兰暮光摇头:“的确没有,不过你究竟是怎么注意到的?”
秦花朝摇头道:“其实我从没有留意过李佳,也不知道他这些天具体在做些什么。我这些天在想怎么才能够见到楚王,然后让楚王帮我们解决难题,同时让楚王不听信魏与韩的话。”
兰暮光问:“你没有留意过李佳?那你是怎么知道……”
秦花朝道:“如果你仔细分析过李佳的过去,那么你便能够猜到李佳这段时间会不会坐以待毙了。李佳可不止一次深入敌后收集情报,破坏敌人的补给线。而他还能够在无数次冒险的行动中活下来,他难道没有一点儿本事吗?”
兰暮光自嘲的笑了一下,这么简单的一个道理,他居然没有想到,而他也是一个经历过多场战争,并活下来的不更呀!
随后兰暮光再次提问:“话说你想到计策没?”
秦花朝道:“还没有,所以我才需要出去看看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毕竟郢都里面想让我死的人可不止魏人与韩人,还有一个在背后使坏的人,屈平!”
兰暮光表示有些无语:“这……你这样贸然出去,未免太过于冒险了吧!”
秦花朝反问道:“我们初来郢都就被人这样软禁起来,连郢的具体模样我都还不清楚,你说我想在能够制定出一个完整的计划,你认为可能吗?”
兰暮光摇头道:“这的确是不太可能。”
然后秦花朝用一个极为舒适的姿势躺下。
秦花朝惬意的说着:“现在我们什么都不用做,李佳会为我们准备妥当的。”
……
……
清晨。
兰暮光在秦花朝的门外徘徊。
不过兰暮光的口鼻都已经用黑布给蒙的非常严实。
同时兰暮光开始驱散所有人,并让任何人不得靠近。
兰暮光这种奇怪的举动自然引起周围人的怀疑,庭院里面所有人都围上来。
随后兰暮光宣布一个令人惊吓的消息。
那便是大秦使者染病了,同时在大秦使者身边最亲密的麻虫,还有抵抗力最弱的老家伙李佳也被传染。
看着兰暮光的架势,已经不用多问便知道大秦使者染的什么病。
几乎在同一时间,使团的其他人还有庭院里面的下人都不约而同的连退十几步。
“敢问使者这是染了什么病?”
还是有人出于某种好奇心,开口问了出来。
兰暮光却变现的无比镇定:“不是什么大病,就是一些风寒,见不得外人而已。”
随后兰暮光从怀中拿出一个刚写好不久的药方,并丢在地上让下人去抓药方上面的药。
下人不敢怠慢,便拿着药方离开。
同时兰暮光驱散所有人:“这段时间,还请大家没有重大的事情不要打扰使者,就连楚王召见,也还请楚王担待一下,等我们使者的病情好转之后,立刻求见楚王。”
在大家相继离开之后,大秦的副使者选择留下来。
章博容,此次前往郢都的大秦副使者。
在出发前,章博容就展现出自己精明能干的一面,在使团出发前,不用秦花朝吩咐,大部分事情章博容便将事情办理妥当。这个人乃是魏冉推荐给秦花朝的。
章博容是地地道道的秦人,父辈是战场上的功臣,他也在咸阳学宫里面学过几年。
虽然章博容并不会忠心秦花朝,但章博容却忠心大秦,也忠心魏冉。
在出发前,有着魏冉的特别叮嘱,所以章博容在路上对秦花朝那是毕恭毕敬,与之前的祝贾温派若两人。
这一路走来,秦花朝只管过自己的大爷日子,路上的所有事情都被章博容办理妥当,如果发生什么事情,章博容都会在第一时间向秦花朝汇报。
可以说,章博容的精明能干,秦花朝都非常喜欢。
秦花朝也知道,这章博容是魏冉派来协助自己的,同时也可以说是魏冉按在秦花朝身边的眼睛。
魏冉没有安排一个像祝贾温那样的人再来给秦花朝当副使者,大概愿意还是因为这场战争关系着大秦的生死存亡,魏冉不敢马虎大意。
在所有人走后,章博容紧皱眉头,脚步缓慢的来到兰暮光面前,声音低沉的问:“大人他究竟得了什么病?”
兰暮光长长叹息一声,然后一个劲的摇头。
章博容立刻追问道:“我能进去看看大人吗?”
兰暮光点头,随后给章博容让开一条路,并恭敬的请章博容进入房间。
在远处透过微弱的缝隙,能够看清床上躺着三个人,这三个人一动不动,身上用厚厚的棉被盖着,房间里面还有驱邪的符咒。
同时房间里面很阴暗,没有光线。
整体情况看上去,房间里面的三人,更不想生病,更像是重了邪。
章博容凝重的望着床上的一切,脚步凝重的向床上躺着的三个人走了上去。
章博容进入房间后,兰暮光点燃一盏灯,让阴暗的房间里面稍微明亮一些。
章博容却很是不适应,立刻停下脚步,同时厉声质问:“兰暮光,大人究竟得了什么病?为何如此严重?”
兰暮光用那沙哑的嗓音说道:“章大人还请带上这个,然后上前一些,慢慢看!”
章博容没有太过于靠近床沿,而是在大概三米的位置停下来。
这个时候兰暮光走到床边,轻微的掀开被子。
被子下面只有三个稻草人,只不过穿着秦花朝他们的衣服而已。
章博容一看这情况,眼睛立刻指向兰暮光。
兰暮光先是将被子盖回去,才缓慢回头问道:“章大人,使者大人的病……”
章博容立刻抬起手,做出一个静声的手势,大声呵斥道:“兰暮光,你是怎么办事的?大人居然……如果大人有什么好歹……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吗?”
章博容第一眼看见眼前一幕的时候,却是有些震惊,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
秦花朝在离开之前就吩咐过:“章博容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同时他很聪明,如果发现事情不对,必然会进来瞧个究竟。你大胆的让他进来,你必须假戏真做,将这三个假人当成病入膏肓的我们。等章博容看清情况,在配上的你的表演,章博容肯定立刻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并且好好配合你的表演。”
秦花朝的话回响在兰暮光的耳边,同时兰暮光听到章博容的责备,他扑通一声跪下来:“章大人,莫要担心,以前我家乡闹过这种病,按照我的方子,一定能够治好使者大人。”
章博容冷哼一声:“希望如此!如果大人不能康复,我定然要你以死谢罪!”
……
……
淡雅的房间里。
房间里面摆满书籍,不止是这个房间,这个院子都带着一股子清贫。
这里的主人似乎并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
然而这里的主人的衣着虽然清素,但从布料上来看,其身份非常高贵。
主人脸上有着胡须,五官平常,却给人一种浩然正气的感觉。
然而主人又有一种儒雅的气质,让人感觉他是那么的和蔼可亲。
一个下人模样的壮汉偷偷摸摸走进主人的房间,并将一份竹简低到主人的手中,同时解释道:“大秦使者病了,这是药方!”
主人没有打开药方,却直接质问:“不就是病了吗?你何必大惊小怪?”
下人回答:“病的非常奇怪,他的房间遮住了所有阳光,我们透过门缝看见大秦使者躺在床上一动不动。还有一件事,大秦副使在进门瞧了之后,他便没有离开过大秦使者的房间,脸上也盖上了黑布,脾气也变得十分暴躁。”
主人眉头皱起来,但姿态优雅的打开竹简,他才瞧了几秒钟,脸上瞬间阴沉下来,喉咙里面艰难的吐出几个字:“这是治疗瘟疫药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