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徐亮的这句话，有些自言自语，不知道周围的人是没听到还是故意忽略了。
对他们来说，绝症患者不下千万，就算有年龄作为筛选依据，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更何况，五六十岁的绝症占比，还是很大的。
年轻人若不是因为遗传和特殊外力，几乎很少会患大病。
王方沉吟了一会，道:“十二年前的被害者居住于东城偏远村落，十二年后的今天，被害者已经处在了东城市区。”
“我觉得凶手是本地人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宋果道:“你的意思是，犯罪的……舒适区?”
“嗯。”王方点了点头，道:“从心理学上讲，每个罪犯都有犯罪舒适区。这个区域可能是自己喜欢的地方，自己熟悉的地方或者自认为安全的地方。”
“而常年居住的家乡，囊括了喜欢、熟悉和自认安全。
“两起案子都发生在东城，凶手极有可能是本地人。甚至可以说，不是因为特意寻找纯阴之人的话，凶手可能连偏远村落都不会去。”
宋果思索了一番王方的话，没有可反驳的点，确实有理有据。
这时老刘拍了拍王方的肩膀，赞许道：“厉害啊小王，不愧是重点大学出来的高材生。”
闻言，王方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
“徐亮，你认为呢?”
宋果看向徐亮。
徐亮虽然在走神，但也没有屏蔽两人对话，闻言开口道:“我的想法和王方一致，一起案件无法确定，但第二起案件依旧在东城。”
“因此凶手是本地人的可能性，极大。特征的话，可以分为两点。”
“第一，为自己。这里的自己，包括凶手本身和凶手的至亲。”
“如果是为自己的话，那么凶手的职业，大概率是风水师、算命、周易佛学等相关职业。”
“第二，为他人。如果是为他人的话，凶手就不止一个了。”
“负责动手掌控仪式的，是受雇者，而受益者的身份肯定不简单，家底起码一亿起步。”
宋果:“富豪?”
徐亮点头:“一般人，不会想到利用歪门邪术为自己或至亲续命。”
“只有那些相信鬼神算术相法的人，才会有剑走偏锋的念头。这些人，百分之九十九都是生意人。
徐亮能有这个想法，完全是从郑君豪对他说的那些话里，推理出来的。
虽然当时郑君豪说的并不多，但徐亮还是从他的话语中推理发现了一些东西。
那就是郑君豪知道关于五行续命的事情。
“再者，如果是为他人，受雇者的开价，肯定低不了。你们觉得，受益者需要付出多少金钱，才能让受雇者愿意为其杀害两条无辜性命?”
听到这里，王方和宋果同时点头。
“恐怕是天价。”
王方道。
宋果紧接着道:“现在已经不是人命如草芥的时代了。估算，也得数千万甚至上亿。”
徐亮:“所以如果有受益者的话，他的资产至少一亿起步。如此，范围就很小了。”
“目标东城之内，分两个方向进行调查。但现在线索还太少，我们需要找到更多的调查依据。”
两人点了点头。
命案刚刚发生。
监控没有排查，世间没有结束，痕检工作也在进行中。
需要等一切报告出来后，再确定调查的重点。
时间缓缓过去。
几人分析间，不远处的封锁地，有了骚乱。
一对夫妇踉跄的闯入，神色带着浓浓的惶恐和一丝期望侥幸。
“果粒呢?!”
“是果粒吗?”
徐亮几人停止交谈，看了过去。
夫妇双方大概三十几岁，脚步急促。
途中因为地面的崎岖，差点摔倒。
几名治安队员，贴身陪同，生怕出现什么意外。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忍和惋惜。
看来，这应该是死者的父母了。
“哎……”
见状，宋果深深叹了口气。
老刘叹道：“这种场面虽然见过太多次，但每一次，都很难受。”
徐亮目光平静，轻声道:“生离死别，是人生最痛苦的事情。”
果粒?多么好听的一个名字。
可惜啊！
“果粒！”
“果粒——”
不多时，一道凄厉的尖叫，响彻云霄。
下一刻，撕心裂肺的哭声，回荡在整个建筑工地。连不远处的围观操场声，都在此时骤然寂静下来。
“啊!”
“我的果粒……”
看到尸体的相貌后，女子彻底崩溃，状若癫狂，挣扎着想要上前。
几名治安队员在沉默中，连忙将其拉住。
“放开我!”放开我!”
“我不信!我不相信……”
女子的声音越发悲痛，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大。
“果粒，果……”
某一刻，随着声音的减弱，女子两眼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旁边，同样神色痛苦的男子，慌忙抱住了她。
袁成叹了口气，勉强问道:“王先生，是你女儿吗?”
身为治安队员，他必须确定这个问题。
王先生强忍痛苦，点头道:“是……的……”
见状，袁成挥手:“救护车。”
“你，还有你，带家属先离开。
“同志!”王先生激动起来，“我女儿是谁害死的?!是谁?!”
袁成沉默了一下，道:“我们会尽全力调查的。”
王家夫妇被带走了。
围观人群，瞬间哗然。
命案。
真是命案啊!
而且似乎是个中学小女孩。
谁这么畜生，会对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下毒手?!
徐亮看了一眼人群，之前他本想驱赶，但最终还是放弃了。
治安队在光天化日出动，而且还是大案。
瞒，肯定是瞒不住的。
硬要瞒，只会引起反弹和无数猜测。
案子一旦传开，以千万网民的想象力，恐怕很快就会和十二年前的案子联系在一起。
他们虽然不知道什么五行续命，也不知道现场详情。
但是，不要小看无数网民的想象力。
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
若是三千万个臭皮匠呢?
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老刘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忍不住问道:“组长，咱们要不要……”
宋果看了老刘一眼，坚定的说道：“不用封锁消息，若此案短时间内无法侦破，我就脱衣服走人。”
同时，王方有些担忧道:“要是闹大了，凶手不会闻风而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