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秀霖带着大夫进去凰尘翎的厢房,颜若栤随后也跑到后窗的位置。监视着里面的动静。
凰尘翎在半躺在大床上,脸色不太好,但也不算苍白。伤腿被垫得高高的。
“尘翎哥哥,这位是紫大夫,我城内一个朋友介绍的,他的医术不低于那个鬼医,也许比她还要好。”王秀霖过去坐在他身边,搂着他的手臂,兴高采烈的介绍带来的大夫。
“小人,参见二皇子殿下。”紫大夫恭敬的下跪,向他行个礼。
凰尘翎无趣的斜视一下这位大夫,说:“免礼。过去帮我看看腿吧,这几天都痛得厉害的。”
“是的。”紫大夫将药箱放下,再起身过去他伤腿旁边,细心的观察一番。并说:“殿下,是骨头正得不太整齐,才导致剧痛不断。”
凰尘翎听后,不悦的说:“你只是看一眼,就说骨头正得不整齐,凭什么证明?”
“就凭殿下这第二只脚趾浮现暗黑色淤血的现象,就看得出来,正常来说,只会充红浮肿,不会出现这种情况的。”紫大夫慢慢的解释着。
颜若栤在窗外偷听着,也觉得他的判断没错的。看来王秀霖真的找来了一个高手。
凰尘翎问道:“那是不是又要重新正骨啊?”
紫大夫合上手掌,微微低头说:“是的,需要重新正骨,再作个固定。”
王秀霖摇一摇凰尘翎的手臂,说:“尘翎哥哥,你快点让大夫正骨吧,不然你晚上又喊着脚痛了。”
凰尘翎无奈的说:“你说得就容易,痛得是我,又不是你,你以为正一次骨不痛的吗?”
紫大夫微笑的说:“其实真的不会太痛,小人会帮殿下的脚做一下麻醉先。”
凰尘翎疑惑的了,平时颜若栤都弄到他痛到要生要死的,这个人能做到比她要好,有些不太相信。
“你真的能做到令到我觉得不太痛?”
“是的。”紫大夫肯定的点点头说。
“好,你开始弄吧。”凰尘翎考虑了一下,答应了让他来医治。
颜若栤悄悄的翻过窗,躲在屏风后,爬近一些看清楚点,瞧着这个紫大夫怎样操作麻醉这一步。
只见他拿出她没有见过的针器,将药水吸入针器里,在小腿上前前后后的扎了几针,再在脚背上扎了三针。
凰尘翎就是觉得有一点点刺痛而已,随后,本来腿上传来刺痛也慢慢的减轻了不少,没有那么的紧逼发痛。
紫大夫等待片刻后,才开始用剪刀剪开他腿上的白布条,动作很快,甚至比颜若栤还要快得多。
他摸着骨头的位置,又按又压,抬起来并拉扯一番。奇怪的是,凰尘翎真的不觉得太痛,相比要是平时这样的动法,估计他会痛喊很多次了。
颜若栤也觉得此人的正骨手法很高超,她看得出他摸准的位置,真的很准确,下手力度很好,不像她这样偶尔力度不够,导致骨头正得不准的情况。也许,找他来帮凰风墨正一下脚掌,也是不错的选择。
紫大夫只用了很短的时间,就小腿的骨头对准了,随后,他到药箱里,拿出一个大容器,新的白布条浸泡在里面,再倒入了白色粉末,让白布条与白色粉末混合在一起。
他先在凰尘翎的小腿上包扎一层薄厚适中的白布条,再用一些细长特制的铜条绑在腿两侧,代替碍眼的木板,达到固定的效果。再用浸泡过的白布条一圈圈的环着来包扎着他的小腿到脚脚趾位置。
他包扎得很细心,随着白布条慢慢缠绕着小腿,很快地缠得像穿了白色的靴子一样,只露出几只脚趾。
紫大夫将余下的白布条再慢慢的包扎他的脚趾,最后连脚趾也被包在里面,就托着他的腿等候着,随着时间慢慢过去,包在他脚上的白布条渐渐的变硬了。他摸一下硬度可以了,才慢慢的将腿放回高垫上。
“殿下,已经医治好了,只要好好的静养一个月就自然会好起来,到时候将这个固定拆除就可以了。”紫大夫擦一擦手说。
凰尘翎瞧一下自己的伤腿,包扎的效果真的美观多了,白白的又整齐,不像颜若栤平时包扎得像粽子般难看,而且重点是真的不怎么痛。
“嗯,做得不错。赏赐你一千两吧。”凰尘翎觉得挺满意,就打赏他。
紫大夫听话,下跪说:“小人不要殿下的一千两。”
“不要一千两,你还嫌少啊?”凰尘翎瞥了他一眼说。
王秀霖插嘴说:“尘翎哥哥,你这边不是少了一个贴身医仆吗?就让他来当,你也试过他的医术有高超了。瞧他一把年纪的,也想找个稳定安乐的工作。”
紫大夫也接着说:“殿下,请让小人跟着你吧。”
凰尘翎上下打量一下紫大夫,就听从了王秀霖的话,说:“好吧,就请你当我的医仆。余下的琐事,秀霖会跟你一一说清楚的了,你先退下吧。”
“谢谢,殿下,小人告辞。”紫大夫脸露出了遮掩不出的喜悦,收拾好药箱,就离开了厢房。
颜若栤看着这个紫大夫,越看越觉得可疑。虽然他露了一手创新的正骨式,但就因为这样,她觉得此人有一种深不可测感觉,于是,也悄悄的从后窗爬出去,一路跟踪着紫大夫。
出了府邸,跟到一条偏僻的小巷,就跟丢了。
“人呢?”颜若栤周围找一找人影,找个空的。
暗处某角,紫大夫正默默的观察着颜若栤一举一动。
下午时分,颜若栤来了帮纳罱施针。只是心不在焉的扎得他有些痛。
纳罱趴在床上,无奈的说:“你是来帮我施针,还是来扎我的,扎得我好痛,我在怀疑你根本没有扎中穴位。”
颜若栤慢慢的拔针,老实说:“有扎中穴位,只是扎错好几次而已。”
“你还敢说出来的,别扎了,被你扎完,不痛都变痛了。”纳罱翻过身,坐起说道。
“好吧,今天的治疗就到这里。”颜若栤继续心不在焉的收拾着东西,连他的上衣也塞入药箱里。
纳罱扯回自己的上衣,问道:“你到底在思考着什么?从一来到就心不在焉的,直到现在。”
“我在想这世上有人比我更加擅长使用罕见的医术,那我不就是被淘汰了。”颜若栤托着腮说。
“那当然了,有能力者居上,那要看你的主子喜欢哪一个了。怎么了?有人医术比你还要厉害吗?你在担忧自己的饭碗不保吗?”纳罱挑一挑眉说。
“我的饭碗稳得很,你想多了。”
“那你又在思考着这个问题,不是担心饭碗,再担心什么?”
“没什么了,只是无聊的想一想而已。对呀,你那个醉丝大人最近怎样了?他还有没有虐打你?”颜若栤转移话题的问。
“呵呵,多亏你那些小毒,他现在还卧在床上,闹着肚子痛,又脚趾痒。我故意让大夫告诉他,只是水土不服导致的。话说你那些小毒,还能维持多久。”纳罱微笑的说。
“这个没有时间限制的,毕竟解药在我这里,需要我亲自来医治他才能化解的。”颜若栤挠一挠头说。
“你怎么这么蠢啊?自己下药,还要自己去亲自解。怎么能让你去靠近他?”纳罱皱着眉说。
“为什么不能,我乔装一下,女扮男装的,还打扮成男大夫就可以了。”颜若栤打算瞒着凰风墨,去接近一下山谷醉丝。现在又轮到纳罱不批准。
“不能!他这个人疑心很重,我之前也是找了几十个大夫,让他们统一说他水土不服,又用不同的说法来告诉他,他才能肯相信着。你以为自己打扮成男大夫,能轻易进去医治他,还需要他的侍卫上下搜身的。你别想了,你还是将方法写给我,我找人来医治好了。”纳罱摇摇头,否定的说。
“好吧,我写给你了,你自己看着办。”
山谷醉丝比她想象中,还要更加难靠近,算了,她也尽力了,这次真的顺了凰风墨的意。
黄昏时分,纳罱用马车送她回府。
由于凰风墨晕了还未醒过来,她先到灶房里煎一些汤药,做些糕点,打算哄他喝药时用。
糕点蒸熟后,做得有些多,她想起凰尘翎,很想带一些给他吃。但是,必须过王秀霖这一关才行。
她打算搏一搏自己的运气,打算经过他厢房的窗户时,要是王秀霖不在,她就直接将糕点扔进去给他。这样算是答应过王秀霖条件,不见他,扔给他就可以了。于是,她将糕点用干净的蒸布包成一个个。
静悄悄的来到凰尘翎厢房旁边,侍卫把守着大门位置,前面四个窗户不能靠近,又是只有后窗位置。
她在后窗偷瞄一下里面情况,应该是王秀霖出去了,只有凰尘翎在里面翻阅着书卷。
但是后窗位置扔不到床上去,只能进去扔才行。于是,她悄悄的翻窗进去,躲在屏风后。
“你在干什么啊?”凰尘翎这几天不见她来,一直都是在等着她出现。所以房里有什么动静,他都格外注意,猜想她一定会趁着王秀霖不在的时候,出现在他眼前。
“......”颜若栤躲在屏风后,没有出来。
“你躲着干嘛,秀霖不在,你出来吧。”凰尘翎亲切的说。
“小人做了糕点,你要吃吗?”颜若栤轻轻的问。
“嗯,好啊,我正有些饿,拿过来。”凰尘翎将书卷放下,望着屏风映出的人影,说。
“小人扔给你吧,你好好的接住。”颜若栤说完,就糕点一个个抛到他的床上。
凰尘翎瞧着她的举动,渐渐脸带黑线,问:“你这是在做什么,没脸过来见我吗?”
“小人告辞了,不打扰二皇子你了。”颜若栤隔着白蒙蒙的屏风,凝视他一下,狠心的说,并准备要起步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