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小白咬紧嘴唇,深深地思索着。尽管是他本事过人,智慧高绝,但碰到这样多种证据确凿的情况,他也同样感到一筹莫展。
况且,就在明日一早,就要执行死刑了。现在,他的胸口就像压了块大石头般地沉闷。
他坐在椅子上,一根接一根地抽了三根雪茄,绞尽脑汁地苦思冥想,终于,经过他的头脑的反复推敲之后,一个推理完成了。
他集中精力,对这件怪案的真实内幕进行探索……
“请稍等,两个小时之内,我一定找出你先生无罪的证据。在此之前,我们得先吃顿午饭。嗨!成真华先生,这附近有小饭馆没有?”
“我的宿舍楼一楼就开着一家小饭馆。”
他们来到小饭馆后,在一个小房间里坐了下来。郎小白问道:“成真华先生,被盗的那六万法郎钞票上的号码你知道吗?”
“知道,被害人一收到那笔款子,就马上抄下了全部号码,据说警方现在还保管着那个号码本。
“很好,只要有了这个……”
郎小白从桌子上拿起电话,给警察局吴探长通话。
“喂,我是郎小白,吴探长最近忙吗?噢,对了,听说明天就要对那害死周剑文的杀人犯执行死刑了!唔!怎么?抓到了凶犯,但是却没有发现那六万法郎?……对呀,那笔钱藏在何处,我已知道了!哈哈!你说我的睛睛是非常人所及的,能洞察一切?不,这只是我无意中偶然发现的,不,不更确切地说,这是靠我推理的本领。”
“那好,请你马上派人来这里吧。噢,地点吗?这里是闸北区的丽霞饭馆,再会。喂!快点来啊!”
挂断了电话后,英子关切地问道:“那六万法郎的下落您已知道了吗?”她似乎心中很惊奇,那双美丽的眼睛睁得大大的,望着郎小白。
“哈哈!不知道,一点都不知道。”
“啊?”
“我若不这么说,探长就不会派人来了。不过,我并不是一点线索都没有,我有自己的推理。”
英子和成真华全都惊得瞠目结舌,而郎小白却只是抿嘴微笑着。不久后,两位警员骑着摩托车过来了。
“啊!有劳各位了。带了记着钞票号码的那个本子没有?”
“这就是,探长让我们代他谢谢您。”
警员拿出来一个笔记本,郎小白看了看,说:“那好,现在,我就带各位去看一看吧!”
“那是个什么地方?”
“就在这家饭馆。”
“啊?”
“凶手做完案,将摩托车一丢,尽快赶到了这里,藏起了六万法郎。”
“该到哪里找呢?”
“到六楼。”
成真华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蹦了起来。
“喂!开什么玩笑,六楼惟一的一个房间就是我租的那个宿舍。”他叫喊着,脸都变白了。
“你和夫人们到外面去看电影的时候,凶手趁机跑到了你的房间。”
“可他没有钥匙,只有我才持有房间钥匙。”
“不,没有钥匙也一样能进去。那些有超凡本领的日本忍者,只要有个空隙就能够遁人其身,就像是一缕轻烟一样。”
“可是……可是,没有任何迹象显示曾有人进去过呀!……对了!你这是在说,我是那个凶手,对不对?”成真华满脸通红,愤怒地吼道。
“好啦,好啦!成真华先生,你先冷静一点。”郎先生的意思并非如此,
他是指凶手趁你不在的时候,曾在这里隐身过。”
英子安抚着成真华,让他消消气。
“郎小白先生,你肯定六万法郎被凶手藏在这个房间里了吗?”成真华问道。
“不错。”
“那么,现在,那些钞票仍旧都在此地?”
“仍在。”
听了这话,成真华“嗤”地笑出声来。
“呵呵呵!不会有这种事吧!若果真藏在我房间里,那我早该发现了呀!”
“可是,你有没有仔细查找过整个房间?”
“就是找,也没有结果的。这么小的一个房间,哪有地方可以藏那金钱呢!”
“面额1000法郎的纸币,不过薄薄几张,只要有一点点地方就可以藏起来。”.
郎小白毫不退让地说。
成真华:“你的话倒也不无道理……不过,我一直都没有发觉有什么外人侵人的迹象。我一向随身携带着钥匙,门窗也都牢牢地关着。何况,我这个人神经很脆弱,十分敏感,晚上睡觉时只要一点点声音都会立即把我惊醒……凶手怎么可能进到我房间里呢?而且,我与凶手又素未谋面,更没有任何关系,凭什么偏偏挑中我这个宿舍藏身呢?这根本毫无道理嘛!”
“看你的样子,是在怀疑我了?你这么胡乱猜疑,真令我不舒服。好吧,现在,我就让你搜上一搜!”
一行人来到六楼,那是一个十分整洁的房间,东西摆放得井然有序。窗户旁边的小桌子上有一个放帽子的盒子,成真华摘下帽子,将它小心地放进盒子。同时,又将黑色的手套脱下来,整齐地摆在了帽子盒的盒盖上。
这个整洁有秩的房间,让人一看就可以想到,主人是个有洁癖而且神经敏感的人,倘若家具饰品等摆放得略有偏斜,就要立即摆正过来,否则心中就会很难受,成真华正是这样的人。他一看到被郎小白摸过的椅子、床铺及花瓶,位置有了些变动,立即脸上显现出不悦的表情。
最后他失去了耐心,开始变得坐卧不宁,他从盒子中又取出了帽子,将它戴到头上,又伸着头向窗外看,像是看到别人在自己房中搜来搜去而觉得无法忍受。
小小的房间,不到一个小时就搜查完了,每个地方,就是天花板的墙角处都搜查到了。
“坏了,已经被转移到别处去了。”
“但是,刚才你不是很肯定地说是在这儿的吗?”
探员望着郎小白,像是在怪责他。郎小白无可回答。成真华猛地转过身,质问道:“照你说,把钱移走了的,又是谁呢?是我吗?”
一团怒火在他的眼中燃起。
“你的意思,是我将凶手藏在房间里的钱拿走了吗?你觉得我是那种人吗?啊?郎小白!”
郎小白默不作声,成真华怒气冲冲,咄咄逼人,他怒气越来越大,最后竟大声咆哮起来。
“郎小白!你非说这个房间中藏了那六万法郎,请问你到底凭什么这样认为的呢?证据何在?真是胡编乱造,你这样造谣生事,陷害于我,是男人的所为吗?别再开这种玩笑!”
他恼怒之极,一连串地嚷出这些话,言毕,就双拳紧握,身子不住地哆嗦。
英子,这位妙龄少女,一见到成真华,就感觉他是个有情有义的正派人,而郎小白现在竟将他认作凶手,因此,英子对他非常同情,觉得他会这样愤怒也是情有可原的。
郎小白为什么要那样说呢?英子摸不清他有何用意。她感到束手无措,惶恐难安,不知如何是好。
但是,郎小白却从容不迫地说:“我的意思并不是指藏起那笔款子的人就是你,而是说,这笔款子是被某个不知名的人藏到了你的房间,我想周运杰的岳母会知道事实真相的,打个电话去问问,就知道一切了。”
“那就请你去打电话吧。不过,我看打电话也只是徒劳地浪费时间而已,老夫人怎么会知道真相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