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一个未婚女孩,尤其是她那样看起来保守安静的女孩来说,要说亲热经过,就跟剥光了出现在人前一样。paopaozww.
“又不是你的错。”阮卿卿轻摇头,走廊穿堂风吹过,卷起额头流海,光洁的额头一觅无余,一双眼睛仍是黑白分明没有杂质,神情微有些怅然忧愁。
“别担心,很快就会水落石出的。”黎俊柏低声说,牵起阮卿卿的手,缓缓走下楼梯。
冬日的天灰蒙蒙,空气似乎都带着沉闷,大楼前的冬青树也有些萎顿。
阮卿卿脚步微有迟滞,又走了几步,嘴唇嚅动了一下,终于还是说了出来:“或者咱们不要来往,你的嫌疑也就不存在了。”
“不要来往?你的意思,分手是不是?”黎俊柏面色一僵,握着阮卿卿的手陡地收紧。
语调平静,心却坠入无底洞,凉凉的空虚,还有痛楚、慌乱和悲哀。
此时和她较真的挺可笑的,可他忍不住就问了出来。
只是暂时的分开,她比他更不想分开。
她的生活一向单纯,杀人夺命这种事离她很远,她担心,还有更可怕的事接踵而来。
刚才,警察问话时,每一个提问都针对黎俊柏,他们和徐凤英一样,几乎认定黎俊柏就是幕后主谋,已经在搜集黎俊柏犯罪的证据了。
阮卿卿有一种直觉,凶手谋杀徐凤英的目的是为了嫁祸给黎俊柏。
黎俊柏有动机,腾飞刚从他手里抢了现代,他对徐凤英怀恨在心,还有,徐凤英如果死了,她将是财产继承人,而她又正在和黎俊柏恋爱中。
无言、沉默,凝寂,心脏像被蛛丝缠住,微细的持续不断的抽搐,很疼。
送阮卿卿到医院后,黎俊柏没有下车,直接调头离开。
黎俊柏在半路上接到褚乔林打来的电话,他在贵和公寓等着。
在门外时,褚乔林的面色平静如常,进屋后,整个人就瘫了,周身发抖,牙齿打战。
“俊柏,凶手的目标是你,不是徐凤英,或者说,徐凤英出车祸只是凶手为了嫁祸你的手段。”
“别紧张,慢慢说,喝一口,暖暖身体。”已经料到了,黎俊柏反而很镇定,走到吧台倒了一杯酒递给褚乔林,又拿起遥控打开空调。
褚乔林举杯一口饮干,搓了搓脸,冻得发白的脸渐渐红润起来,说话也正常下来。
“我托人调徐凤英的车子经过各个路口时的监控,但是,她的车身后面没车跟踪,因为接近凌晨,路上基本没车,一目了然。”
就是说,案情一点有利线索都没有,凶手很慎密,没有留下蛛丝马迹。
好高明的谋算,黎俊柏掏出打火机和香烟,走到窗前,点燃了,不抽,只静静闻着尼古丁的气味。
“我的警察朋友说,不知道徐凤英有没有隐瞒什么事,是不是有接到什么恐吓电话。”褚乔林接着道。
徐凤英刚发现阮卿卿不见了就发疯一样让酒店保安找,一个一个清点来宾,当时肖尔卓说过阮卿卿不见前和他在一起,离阮卿卿不见也才一个多小时,正常情况下,不应该急成那个样子的,很可疑。
这是案情的关键,阮卿卿也许能知道一些隐情,黎俊柏决定走一趟医院。
严冬夺走大地的生机,黄杨光秃秃的枝桠在风中萧瑟,黎俊柏在走廊上一角看着窗外许久,阮卿卿才急匆匆从病房里走出来。
“对不起,走不开,我妈刚睡着。”阮卿卿歉然道。
才短短一夜过去,她似乎消瘦了些,肤色略显苍白,因为心急,脸颊浮了极淡的带着病态的红晕。
她对徐凤英的感情,分明就是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如果她说的是真的,她心中以为徐凤英不是她妈妈,只能说,母女间的血缘关系确实很神奇。
阮卿卿见他蹙紧眉,轻蹭了过去,小声解释,“我爸爸,就是我养父去世前,我未能赶到他身边服侍,心里总有遗憾,现在我妈这样,虽然有看护,可我还是不放心。而且,我妈精神有些不正常。”
“不生气。”黎俊柏摇头,见阮卿卿只穿着毛衣,寒风里瑟索了一下,忙脱下自己的风衣把她裹住,拉着她在长椅上坐下。
他半拥着她,两人靠得真近,鼻端充满属于他的独特味道,还有男性的阳刚气息,阮卿卿有些不自在,扭过头去,一侧窗玻璃映着两人的影子,脱了风衣后,他身上是合身的靛蓝毛衣,休闲里也有一股不同于世俗的高雅味道。
玻璃窗上修长的身影朝前倾,她完全被他拢进怀里了,他的瞳眸里有星火在燃烧,定定地望着玻璃窗上她的眼睛,阮卿卿又惊又羞,惶恐地又往一边别头,一双手伸过来捧住她的脸,淡淡的体温,干净温暖,昨晚的记忆涌上脑海,阮卿卿像被什么贯-穿全身一般,身体剧烈发颤。
“别这样,这里人来人往的。”她小声哀求。
他也不想这样,只不过看着她,就忍不住想碰她,黎俊柏自失地摇了摇头,嗯了一声,松开手,坐直身体,说了来意。
第40章魂断身寒
“你妈为什么会那么着急,这也许是找出真凶的关键。”
徐凤英为什么会那么着急阮卿卿知道,因为,怕她重蹈二十年前他母亲的悲剧。
可是,这一真相不能说,说了,对他的打击太大了。
阮卿卿只能摇头。
黎俊柏将她一瞬间的犹豫和迟疑看在眼里,忽然想起昨晚两人赶往医院时,她在车里自责不已,说“我妈会担心我的”,进了病房后,她扑到徐凤英病床前,没问病情,第一句话是悔恨地道歉,刚才,她说,徐凤英精神不正常,担心她不见了出事了。
徐凤英有所隐瞒的地方她知道,并且在跟自己离开宴会场前就知道的,是什么呢?
“凶手很狡猾,一点线索没有。”黎俊柏沉声说,才想告诉她褚乔林查到的,徐凤英的病房那边砰一声响,接着是看护着急的叫声:“徐董,阮小姐只是走开一下去拿药,这就回来了。”
“我妈醒了,我回去了。”阮卿卿慌慌张张说,一阵风似往病房奔去。
病房门打开合上,不一会儿又打开了,看护走了出来,抹着泪走进走廊一头的公共卫生间。
看来,徐凤英大发脾气骂看护了,黎俊柏微一沉吟,放轻脚步走了过去。
“妈,我没事,好好的,你别担心。”
传来阮卿卿轻柔体贴的细语,病房门没关严实,透过门缝,只见阮卿卿扶了徐凤英歪靠到床头,把被子往上拉,一面轻拍她胸膛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