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abcwxw.”雷厉睨了眼身后的母亲,表情纠结而挣扎。
见他这般为难,潘辰忽然笑起来,她本来还存了侥幸,希望段颖是撒谎的,希望这孩子跟他无关。
结果……
她咬着唇角,笑着摇头,眼泪却簌簌地往下掉,
“小辰。”雷厉抓住她的肩膀,“你说过相信我的。”
“对,我说过。”潘辰仰头凝视着他,一字一句说,“所以,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
“雷厉!”段颖赶在他回答前,叫住他,“我不知道你跟她什么关系,但我希望你回答前想想清楚我们的关系,再当着我爸妈、你爸妈面说这孩子是不是你的?”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在了他的身上,雷厉先看了眼骄傲地仰着头的段颖,再看向一脸狐疑的母亲,最后凝视着满面泪痕的潘辰,咬牙道,“我们回去说好不好?”
“为什么不能现在说?”宋楚再看不下去,“是不是就一句话,你给个痛快答案不行吗?”
“是呀,我也想知道你的答案。”段颖添上一句。
“阿厉,这到底怎么回事?”雷母也跟着问。
雷厉左右为难,脸上是从未有过的痛苦和挣扎,而这一切落在潘辰眼里已是最明确的答案。
她用尽力气裂开嘴,扯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
“谢谢”她说。
雷厉愣住,还没明白她的意思,就被她推开手。
“谢谢你赠我一箩空欢喜。”她直视着他的眼睛,眼里渐渐浮起苍凉的绝望,“原来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她望着他,始终在笑,那神气令他心里狠狠抽痛,恐惧如猛兽扑面而来。他扑上去,想抓住她的手,却被她闪躲开,他慌了,还想去抓她,不想被她猛然推了一把。
她用尽了力气,他没有防备,被推得踉跄几步,绊到走廊上的饰物,重重摔在地上。
与此同时,潘辰已转身向门外冲去。
他挣扎着起来,拔腿就追上去,就这样看着她跌跌撞撞地从扶手电梯往下跑。
她跑得很急,脚步虚浮,好几次都踏空,看得他心惊胆颤。他一边拨开人群往前追,一边喊她的名字,可是,他越喊,她跑得越快,等他追到门口,正好眼睁睁看着一辆飞驰的跑车朝她开去。
“潘辰!”他凄厉的惊叫,心脏骤然停止跳动。
☆、第73章
疾驰的跑车猛地停住,轮胎与地面强烈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惊魂未定的司机摇下窗,朝已跑到马路对面的潘辰骂道,“你他妈找死啊,不要命了也不要出来害人啊!”
可惜,背对他的潘辰浑然未觉,就像她不知道,在前一刻,雷厉看到她从车头擦过去时,那种天崩地裂,全身血液停止流动的恐惧。
只差一点点,他就永远失去她。
雷厉盯着已经远去的身影,想继续追,可是脚就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酸软得直打颤。
这是他第一次体验到什么是后怕。
直到宋楚也追出来,问他,“人呢?她去哪儿呢?”
他摇头,喉咙像是被人卡主,发不出任何声音。
“你不是跟着她下来的吗?怎么还跟丢了?”宋楚埋怨,“她手上还有伤,再不去医院,肯定会感染的。”
一语惊醒梦中人,雷厉立刻摸出电话,按下一串熟悉的数字。
悦耳的和旋乐响起。两人都怔了下,随即发现,潘辰的包在宋楚手上。
“她东西都在我这儿。”宋楚着急地说,“她什么都没拿,手上还有伤,怎么办?”
“她往那边跑的,我先去追。你去找小六,让他带你去看这一带沿路的监控,找到她,马上给我打电话。”
尽管对他各种不满,但想到潘辰,宋楚还是答应下来,“好,我马上就去,如果你先找到,也给我打电话。”
两人约定好便各自去找人,雷厉沿路一边跑一边向行人打听,然而,几个小时过去,依然没有看到她的影子。
最沮丧的时,宋楚这边也有好消息。
“视频只能看到她跑进吴山胡同,可那里面没有监控,不知道她到底去了哪儿?”眼看天黑下来,宋楚急得都快哭了,“那片儿胡同连胡同,怎么找呀?”
“别急。”得到消息赶来的江少卿安抚地拍拍她的头,“我们已经安排很多人挨着挨着找了,一定会找到。”
“你说她会不会做什么傻事?”宋楚担心。
“不会的。”江少卿肯定地说,“她不是那种脆弱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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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从中午找到傍晚,几乎把吴山胡同翻了个遍,硬是没找到潘辰。
“见鬼了。这附近所有路口的监控我们都看过,明明没见她走出来,怎么就找不到?”周延很是疑惑。
“会不会在胡同里被人掳走了?”负责查监控的支队长大胆猜想。
周延被这个猜想惊出一身冷汗,大声骂道,“瞎说什么,天子脚下,谁敢大白天掳人,再说派出所已经挨家挨户地找了,没发现可疑对象”
话虽如此,他心里还是起了寒意,默默祈祷千万不要出事,千万不能出事。
被骂的支队长瘪嘴,“我这不是觉得奇怪吗?你说这么大个活人,只见进,没见出,总不能凭空消失吧。”
“是呀,怎么就找不着呢。”周延也困惑。
“除非她不是走出来的。”
对呀,周延灵光一现,他怎么没想过,潘辰可能根本不是自己走出胡同的。
“快、快,把监控倒回去,看看这个时段从胡同里出来的车辆,三轮车、自行车、骑车都要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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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沈海医院的高级病房外,林毓森正在认真听医生说话。
“烫伤的地方已经做了处理,但她来的时候水泡全破了,受到了细菌感染。”医生透过门上的玻璃朝里面看了一眼,“最主要是,她应该受了很大的刺激,精神很糟糕,这才是她高烧不退的主要原因。”
“不过,我们已经给她用了退烧和抗病毒的药物,应该不会有大碍。”
“谢谢,麻烦你们了。”林毓森说。
“这是我们应该做的。”医生把手揣进兜里,“好了,你进去陪她吧,有事叫我们。”
林毓森点头,再次道过谢,折身回到病房,坐在床边,望着躺在床上的潘辰。
因为药物里加了助眠和止痛的药物,她已安睡,床头的白灯打在她身上,照得她的脸庞惨白无血色。
林毓端详着她,想起了下午在吴山胡同看到她的情景。
当时,他刚从一位长辈家里出来,准备去前面取车,走到一半,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车铃声,还有车夫的吆喝,“诶、诶,看着点。”
循声望过去,就发现了失魂落魄的她。
不知是来不及躲还是压根就没听到,她被三轮车身刮了个正着,原地打了个转,直接摔在地上。
林毓森胸口一凛,几个箭步冲上去,弯腰搀住她的胳膊问,“你没事吧?”
三轮车夫也跳了下来,站在一旁喊冤,“跟我没关系啊,我已经给她让路了,也叫了她,是她自己往我车上撞。”
林毓森瞥了他一眼,“行了,我是她朋友,你走吧。”
“真的呀?”车夫不放心地看了眼潘辰,“她没事吧?我看她摇摇晃晃的,是不是喝醉了?要不我给你们送医院去吧?前面就有个诊所。”
“不用了,你赶紧走吧。”林毓森朝他挥了挥手,再俯身去看潘辰,这一看,才发现她满面是泪,双眼又红又肿。
“出了什么事?”
潘辰抬起头,失神地望着他,嘴唇微微动了两下。
“你想说什么?”林毓森把耳朵凑到她嘴边,终于听清了她从喉咙里发出的呓语。
“好痛。”
她说好痛。
他怔了下,想问她哪里痛,不料她身子一软,整个人倒在了他怀里。
他无暇旁事,慌忙将她抱进车里,一路飞驰到医院,直到进了急诊室,才注意到她早已血肉模糊的左手臂。
医生说,那是烫伤,二度烫伤,本无大碍,但因为没有及时就医,烫伤部位已出现皮肤坏死和感染,即使好了,也会留下疤痕。
处理伤口过程中,她断断续续醒过两次,第一次是哭着喊妈妈,第二次是拽着他的手说,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虽不清楚出了什么事,但他明白这个“他”指的是谁。
雷段两家联姻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圈子,她弄成这样,一定跟这件事脱不了关系。
林毓森望着她苍白的脸,用手拂开她黏在额前的刘海,愧疚地说,“是我害了你。”
当初,如果自己不被雷厉打动,就不会给他制造机会,让他们走到今天这步,她也就不会被伤成这样。
原来,终究还是高估了他对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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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周延电话时,林毓森一点都不诧异。
“毓森,接走潘辰的是你吧?”周延开门见山地问。
“是。”林毓森也不遮遮掩掩。
“你们在哪儿?”
“需要我说吗?”林毓森低低一笑,“你能查到是我接走她,就该知道我们在哪儿。”
“你的车在半小时前开出了医院,但里面坐着的不是你们。”周延放低声音,“毓森,老大找她找得都快疯了,你就当帮帮忙,告诉我们在哪儿吧!”
“我已经帮过他一次,是他没珍惜。”林毓森盯着床上睡着了仍然皱着眉的女人,冷笑,“他有本事就自己找来,别让你们来做说客。”
说完,不等周延开口,挂掉电话。
那边,周延握着手机,思来想去最后决定,还是先不要告诉雷厉,等确定他们的位置再告诉他,免得两人再起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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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辰一夜未归,雷厉在吴山胡同也晃了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