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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河岸旁的家,席宴清琢磨了半响,发给霍之汶一条讯息:“平安。28lu.向老板请假,今天旷工。”
霍之汶没有回复。
席宴清也没盯手机空等。
r寄过来的婚纱前天已经到了,配着一串他手稿上画时便很繁琐的珠串蕾丝腰带。
缝制这件手工婚纱的sugar特地将这条腰带留作半成品,附带的那张卡片上告诉他,亲手将这条腰带上的珍珠串起,才能更加圆满。
可他的手可以拍照,可以画画,可以弹琴……做这样简单的女工,还是显得有些笨拙。
连串了两天,还差很多颗才能完工。
这样的事情,以前的自己大概会嗤之以鼻,可如今的自己,只甘之如饴。
时光,实在是一个再奇迹不过的东西。
☆、第37章遇刺
第三十七章:遇刺
去幼儿园的路上,霍之汶接到了程玺砚的电话:“我进去的时候,人已经走了。只有一个律师在处理一些手续。我在这里有几个熟人,打听了下,起因是前些天新闻上播报的女记者遭入室强/奸的那个案子,他在案发前几日和受害人有过接触,所以被列入怀疑对象。”
程玺砚说到这里便停了下来。
霍之汶也没有多问细节:“我知道了,麻烦你跑一趟。”
挂机之后,她才呼出一口气。
可想到适才看到的边城,她又隐隐有些担心。
这也才看到席宴清发来的那条消息。
“平安。”她读取了自己乐见的两个字,自动无视了后面那句话。
出了变故她才知道,她对他最大的要求,也不过如此。
只要他不在某一天永远地不告而别,其他的她都能原谅。
她也已经等不及美颜手机的发布会结束,即刻便决定飞去春港。
如果能有结果,那这个结果就是下个周,她送他的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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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幼儿园接到流沙,霍之汶又联系了这几日在休整的顾栖迟,准备把流沙放在她那里。
流沙有些奇怪,最近不管是席宴清还是霍之汶,总喜欢在上课时间到幼儿园来找她。
小姑娘揪着手指问:“妈妈,我们要去哪里?去做什么?我总是迟到早退,同学会很奇怪我到底在做什么。”
霍之汶耐心地温和地解释给她听:“这几天妈妈帮你请假。妈妈马上要去外地出差,可能马上回来,也可能会呆一段时间才能回来。妈妈不在的这几天,送你去舅妈那里。路染阿姨没有空,不能去找云朵玩。你听舅妈的话,妈妈会争取尽快回来。”
流沙点头,拽了下霍之汶的手臂:“不能去找爸爸吗,你要今天就走吗?”
霍之汶在红灯车停的间隙摸了下她的脑袋:“等妈妈回来,我们一起去找他,等我回来,嗯?”
她的眸光透着温柔却坚定的力量,流沙看到她这样的眼神便没有追问,相信了她的说辞。
她甚至还提醒霍之汶:“过几天是爸爸的生日,妈妈你记得不要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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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栖迟的公寓安保严格,霍之汶提前跟她联系过,她才帮忙开电梯让她们上去。
近几年在大荧幕和小荧幕的各种形象以美艳居多,即便窝在家中没有上妆,顾栖迟的眉眼也总给人过于精致的冲击感。
顾栖迟伸手捏了下流沙的脸颊,让她们进门。
复式公寓下层的设计很通透,除了被围圈起的一个卧室,其余位置站在客厅里都能一目了然。
只是完全像是单身公寓,男人生活的气息几乎不可察。
霍之汶知道霍灵均待在n市的时间,几乎都是留宿这里。
可他不在的时候,这个地方竟似他从没存在过一样。
她陡然替霍灵均感到心酸。
“阿均什么时候从纽约回来?”
霍之汶这一问,顾栖迟微一思忖,最终还是选择实话实说:“不太清楚。”
她用一种“你明知道”的眼神看过来。
语气没有无所谓的意思在里面,仅仅是平铺直叙。
这个答案霍之汶并不意外,她从手机里调出一份电子档案传给顾栖迟:“阿均的行程表,有兴趣的话,现在看,没兴趣的话,等以后有兴趣了再看。”
“告诉我不清楚没有什么,万一爸妈问起得到这个答案,他们一定会追问为什么。”
她话到这里眼一弯,带着些微不可查的叹息:“你不能到时候再求助别人,或者你想到时候报警?”
“等发生了,再去想怎么办。”
顾栖迟把沙发上的一堆剧本掀到一旁,给流沙能够坐下的空间。
霍之汶没对她的观念发表意见,扫到剧本封面上《念念不忘》这个名字又问:“这是上次你和我说起过的那个项目?”
顾栖迟嗯了一声:“马上要开镜的导演处女作。星城给我的支持已经够多,这个项目的后续我可以利用自己这些年在娱乐圈积累的人脉来搞。”
“钱或者人,缺口应该都不成问题。”
“好,有需要再告诉我。这几天我的助理会安排人送一日三餐过来,记得开门。”
她安置好流沙,又让winny改签机票。
然后驶向离开多日的在河岸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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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少还需要两天时间,这条手工腰带才能彻底的缝制完成。
手机上不停地有短消息涌入。
席宴清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那些消息一一删除的时候,目光已经一点点寒凉下来。
直到他看到其中一条:“你这样对我避之不及,是想我通过你妻子见你?”
一段时间不见,温岭竟然学会了威胁人这种事情。
眉梢扬起的弧度依旧凛冽,他将电话直接拨回去,没等对方说一个字,便简明扼要地问:“时间,地点。”
还没出门,陆地又打来问他什么时候有时间,要给他送东西过来。
正巧要出门,他回复陆地自己去truth取。
雨还未停,路上有些堵车。
原本他想先跑一趟truth,可那样一来,约定和温岭见面的时间便会赶不及,他只好直接赶往市中的博物馆。
然后再去truth取陆地所说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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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宴清挺拔劲瘦的身影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温岭正站在一个出土于春秋时期的方鼎前。
他那一身黑移到她跟前,温岭才笑:“温九告诉我你复明的消息,我很开心。别骂我卑鄙。我回国一次不容易,不见到你,不会放弃。”
席宴清看她一眼,又看了一遍面前的古鼎。
博物馆的物件摆放稀疏,整个空间看起来很是空旷。
也不知道风从哪里吹过来,穿厅而过,让人更加清醒。
“文物是商浔才喜欢看的东西”,他笑里带些讥讽,“我哥他才喜欢这些。”
提起商浔,温岭的脸色也变了。
“我以为上次在纽约你已经明白了,原来没有。”席宴清不欲多谈。
温岭却不希望他将谈话三两句终结,他的态度一直过于明确,连丝毫犹豫都没。
她原以为相识数载,至少他能有片刻迟疑:“当时我是为了你好才把那种抗抑郁药的流向,把那段时间出自我父亲的医院的患者名单握在手里没有告诉你。你知道那是航空公司内部,边城的助理购买的药品能做什么?我不希望你冲动之下日后后悔。”
“后来事情的发展也证明了我的选择是正确的。你还是知道了,然后呢?你急于回国,开车分神撞在桥上,差点连命都没了!”
“商浔已经死了,你就那么想给他陪葬?!”
博物馆这个青铜器展厅里除了他们之外,再没有旁人。
几句话脱口而出,温岭的双眸赤红。
席宴清扯了下唇,眸色有些浅淡,好似铺了层水汽:“在这个世界上,我只有一个哥哥。在我的亲人里,他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他转身背对温岭:“我还有事,等你走的时候,就不送你了。”
他宽阔的肩膀和清癯的背影带些决绝的意味,温岭叫住他:“宴清!”
席宴清脚步一顿:“温岭,我介意的一直不是你隐瞒了我什么。”
“而是你明知道我哥他喜欢你,对你好。他没权利要求你回应他的感情。可至少他对你的付出,能让你在他蒙受不白之冤的时候,在他已经遇难之后,你知道他是无辜的,会愿意为他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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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博物馆,坐在车里,席宴清迟迟没有上路。
他想温岭这次不会再跟上来。
想起商浔,他又突然想去看看温九和陆地采访过的,上次蔚蓝航空死于车祸的那个机长的父亲。
从前他以为世界上最浓烈的感情是相守和信任。
商浔和商寅死后,他觉得是最浓烈的是感同身受。
最终还是没有到truth去。
他拨给陆地:“前不久遇难者为蔚蓝航空机长的那起车祸,你和温九采访过的遇难者的父亲,当时不是留了他的地址吗,找出来,告诉我。”
陆地看着自己面前那一袋药:“师傅,你不来社里拿东西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