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嘴八舌地说了几句后,他们就把话题岔开了,不过也都是无伤大雅的玩笑话。kunlunoils.又过了一会儿,人们都走光了,只剩下顾娅和那个对秋田感兴趣的人还在。
将盘子里的南瓜饼吞下去,她心满意足地擦了擦嘴,口腔里的甜味真是回味无穷啊。不经意地抬起头,正好瞧见那人的视线,见自己被关注了,她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好吃吗?”
“好吃。”
那人笑着起身,“那我也去拿点试试看。”
过了一会儿,他端着盘子又走回来,盘子里空荡荡的就两块南瓜饼。
切了一块,他尝了口,对顾娅道,“确实不错。”
既然对方先搭讪了,顾娅便也不再装什么矜持,问,“不好意思,刚才我听到你们的对话,听你说起秋田,你也看过忠犬八公这部电影?”
“是的。令人感触很深的一部片子,不是?”
顾娅点头,“确实挺感动,当时看的时候,我还掉眼泪了。”
那人笑道,“我的妻子也是。所以,她坚持想养只秋田犬。”
顾娅忍不住吐槽,“在德国买一只品种狗真心不容易,要先和狗场预约、排队,好不容易轮到你了,还得去面试,看看你家境和生活环境,简直比在中国领养一个孩子还困难。”
听她说得头头是道的,那人好奇地问,“你似乎在德国买过狗?”
“买倒是没买过,就是有个朋友是开狗场的。”
“哦?是什么狗?”
“正好是秋田。”说来也是巧。
那人立即感兴趣了,追问,“狗场在什么地方?”
“在colditz,莱比锡附近,离这里应该不远。”
“确实不远。”那人也是个行动派,听她说起,立即就拿出手机开始谷歌。一分钟后,他将搜索到的内容给她看,“是不是这家?”
网站上是她熟悉的尼尔斯父母的家,还有ayumi、osaka等狗狗的照片,她立马点头。
那人翻了翻网站,道,“他们的狗获得今年的欧洲冠军?是真的吗?”
顾娅还没来得及点头,他又道,“这个人是你吗?”
她瞥去一眼,照片上正是她和ayumi夺冠时的合影,于是点了点头,道,“对,那天我去参加展会,是我带狗走的秀。”
那人追问,“他们什么时候有繁殖计划?能大概告诉我一下吗?”
顾娅摇头,“这个我不确定。不过,你要是真的有兴趣,我倒是可以把他们的电话号码给你,你自己去问比较清楚。”
“好主意。”
两人都是爱狗之人,而且,托尼尔斯的福,顾娅对秋田狗又比较了解,自然有共同话题。
滕洲过来的时候,他们正聊得热火朝天。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似乎没料到,顾娅和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也能聊得开。
他干咳一声,插入两人的对话,对那人道,“晚会马上就开始了,你是否还要准备下发言稿?”
听滕洲这么说,那人立即站了起来,道,“好的,我这就去。”
等他走了后,滕洲才将目光转回顾娅身上,“你本事倒蛮大。”
顾娅莫名其妙,“怎么了?”
“你知道他是谁?”
“不认识。”她摇头,又没人和她介绍过。
滕洲道,“他是哈维尔兰县经济局的局长。”
啊?顾娅立马被大大地震撼了一把,让她惊讶的倒不是他是局长,而是一个局长竟然可以如此的低调和平易近人!在国内,这基本是不太可能的事。但凡局长、部长,哪怕只是个区长,也都是前簇后拥,跟太上皇似的,那万丈光芒刺眼的,让方圆五里之内比他等级低的生物都得低头。
“你们聊了些什么?”
“没什么,就聊了狗。”
“狗?”他挑了挑眉头,表示不信任。
是真的!她耸肩,他不信也没办法。
两人刚说了没几句,这时,门外传来了动静,一大波人流蜂拥而到。眨眼之际,郭曼带着他的‘中德旅行团’,推门进来了。
走进大堂,郭曼目光四处一逛,顿时就瞧见了站在不远处的滕洲和顾娅。他脚步一转,向两人走来,而身后还跟着邢宇一行人。
郭曼是属于大大咧咧的那种人,心眼不多,而且跟着滕洲时间长了,两人关系比较铁,所以看到他也没什么顾忌,张口就道,“我们这人品也真够差劲的,路上遇车祸,到了青年旅社又不给我们入住,一直折腾到现在才算完事。”
闻言,滕洲微微一皱眉头问,“怎么回事?”
“傻逼德国人呗。下订单的时候是用你的名字,现在我去办理的入住,他们就傻了,说什么我的签名不具有法律效益,死活要你亲自去签。”
“那你怎么解决?”
“解决个p。”他话锋一转,“待会晚会结束了,还得劳烦你跟我去一趟,不然我们这行人全都得睡大马路。”
滕洲虽然霸道,但也不是不讲理。德国人这一根筋的尿性,他不是没领教过,所以也没多说,只是略微地点了下头,表示已经会意。
“德国客人差不多都到齐了,你去安排一下座位。”见他要走,滕洲又吩咐一句,“对了,我身边要空一个位置出来。”
郭曼赶紧领命。
正想去办事,一回头,正好看见站在背后的邢宇,正满怀期待地在瞧自己。他顿时想起来还有这茬,忙又转了回来,意简言赅地替他们做了个介绍,“这位是我们学院的创建人,滕洲滕先生。这几位是我们学院夏季学期招进来的中国学生,邢宇、邢卉、刘澄、王哲。”
见状,邢宇机灵地上前一步,伸出手,道,“久闻大名,幸会幸会。”
谁知,滕洲非常不给面子,手插在裤袋里,连动都没动一下。目光冷冰冰地扫过几人,淡淡地点了下头,这就算是打招呼了。
气氛一下子冷场,邢宇伸出来的手,缩也不是,伸着也不是,尴尬到不行。
大概是觉得和这群学生没什么共同语言,所以滕洲说了句抱歉,转身就走了。
虽说事不关己,但顾娅在一边看见,还是被膈应了下,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瞧,这就是中德文化差异。你看人家德国人,再德高望重,也不把自己太当回事。而我们中国人呢,刚有了点小成就,就太不把别人当回事了。
幸好,郭曼还没走,于是赶紧出来打了个圆场,“今天来到客人比较多,可能没法顾及到你们,怠慢的地方请你们见谅。肚子饿了的话,这里有自助餐,想吃什么自己拿,这个饭店很不错的,你们别拘束,想吃什么尽管拿。我一会儿忙完了,会过来找你们。”
他这么说,邢宇他们还能说什么?只能附和着和他客套了几句。
直到郭曼走了,几人才敢将牢骚发泄出来。
邢卉问,“这人就是滕洲?”
邢宇道,“我也是刚知道,之前打过照面,还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管事。”
“真臭屁啊。”
王哲耸肩,“没办法,有钱人都这样,和国内当官的比比,他已经算好的了,至少还点个头。”
邢卉不以为然地切了一声,目光一转,瞧见了顾娅,便和她打了声招呼,“嗨,美女。”
出于礼貌,她也说了声嗨。
邢卉出于好奇,问,“你是怎么来的?不见你上车啊。”
听她这么说,几个人的目光立即就移到了顾娅身上。
☆、5.18晋|江独家发表
见邢卉问起,顾娅淡定地回道,“坐车来的。”
虽然她不说,但几个人也不笨,琢磨琢磨就明白了。经济学院的学生全都是跟着大巴士来的,就连郭曼也不例外。早上明明在学校门口看见她,一眨眼功夫,人就不见了。又没长翅膀,飞也飞不过来,算来算去,就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搭滕洲的顺风车过来的。
邢宇当场就没忍住,问,“你认识滕洲?”
“不熟悉。”这也是实话实说。一起吃过两顿饭,说过几句话,但也真就是点头之交而已。
他不由觉得奇怪,“那为什么你会坐他的车过来?”
顾娅回答不出,因为她也想知道,为什么茫茫人海中,这位滕先生就对自己特别点。
见她不说话,邢宇又问,“之前在经济学院看到他的时候,我问你他是谁,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他就是滕校长?”
这话说得有些咄咄逼人,让人听了不舒服,毕竟她没必要像个喇叭似的到处宣传,我认识校长。不过,这么多人在这,也不想和他当众闹开,于是就忍下了这口气,耐着性子道,“那时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谁。”
“是吗?”邢宇半信半疑地看着她。
她点头。
邢宇还想说什么,却被邢卉打断了,“唉,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讨厌,盯着人家顾娅是什么意思?她又不是犯人,就算认识你们的滕校长,也没必要向你报告吧。”
“嘿,你。”被堂妹这么一堵,他顿时无语。这话本来该是顾娅说的,只不过她吞下了没说,不料,却叫心直口快的邢卉给说出来了。
邢卉没理她,拉着顾娅道,“别理他,我哥就这样。这里一共就我们两个中国女孩,一会儿,我就跟你混了。”
顾娅忙道,“你别跟我混,我也是第一次来,谁都不认识。”
“你怎么会谁都不认识呢?至少认识滕先生啊。”
她摇头,“你们误会了,我和他真的不熟悉,就是能说上几句话而已。”
邢卉捂嘴笑,“能说上几句已经不错了,你看,刚才我们连半句话都没和他说上呢。”
顾娅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邢卉拉着她的手,走到自助食物区,问,“你吃过了吗?味道怎么样?一起吃点?”
顾娅摇头,“你们吃吧,我不饿。”
邢卉立即会意,“是在路上吃饱了吧。”
刚才他们没来的时候,她还能找个偏僻的地方坐着,因为其他人都是老外。可现在大家都是中国人,总不能撇下他们,继续一个人独来独往吧?这样的话,未免也太孤僻了点。所以即便心里不情愿,也只得坐下来,和他们挤一起。
其实,只要话题不在滕洲身上转,这几个男生还好相处。偏偏滕洲是今天的主角,所以说来说去,又绕回八卦的中心。
“你们知道滕洲到底是啥来历吗?”
见大家都摇头,王哲一脸得意,故作玄虚地卖足关子,才慢吞吞地道,“你们上海有个腾龙企业,知道不?”
没人听说过。
于是他继续给大家扫盲,“你们不知道也是正常的。腾龙集团是重工业企业,主要生产消防器材和气缸什么的。滕洲开在这里的welz工厂也算是隶属腾龙麾下的,他们和提森克虏伯、欧宝、博世都有商业合作关系,说起来,这还是第一家占领欧洲市场的民营企业。”
邢卉表示狐疑,“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