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帮孙子们投降了没?”
李重润傻笑着晃荡到了大船的上面,担心下面还会负隅顽抗,也没敢从那开了天窗的甲板上面往下望,便向早就已经赶到船上来的二营战士们问着。
“回王爷的话,营长带着人下去了,暂时没有异常!”一个很精神的小哥行了个礼,回了李重润的话,只不过脸上表情很尴尬。
“就她那三脚猫功夫,盾牌呢?给我一个!”李重润知道罗莎的深浅,小丫头学功夫时间最短,人又长得瘦弱,所以在武学一道甚至还没半道出家的蔚儿靠谱。
一时情急,李重润也就把本来心里正琢磨的事情给忘记了,就想着赶紧下去把自己好不容易培养的二营长给救回来。
“王爷,下面有情况!”
罗莎的声音从甲板地下传了过来,李重润正担心她安危,劈手从一旁还在磨磨蹭蹭不肯给他盾牌的二营士兵手里夺来一面盾牌,从开了天窗的甲板上就跳了下去。
几个兵士见他下去了,本来也想紧跟着下去,只不过方才营长给的命令是在上面等待接应,正在踌躇的时候,一个脚蹬红靴子的身影就已经跟着蹿了下去。
“王爷,在这里!”
李重润下去后,发现下面的船舱不大,被几条粗大的龙骨隔离成了几个隔间,中间以小门相连。
落脚的那间舱室墙角堆着几个已经变成血葫芦的人影,看样子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钻过一个舱室,李重润就听见了罗莎呼唤自己的声音。
抬头一看,罗莎在船首最尽头的舱室那里露了截身子,正在冲自己招着手。
路过了一个堆满了木桶的舱室,不少木桶被方才铜炮的霰弹打破了,里面盛放的清水流了一地,皮靴踩上去,发出了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
两盏白桑纸的灯笼挂在那舱室门口,倒是让这个最封闭的舱室并不是特别昏暗。
从罗莎让开的空间往里面看进去,李重润就看见了一个身着脏兮兮白衣的女子,正蜷缩在几根原木围拢的栅栏里面,听见李重润的响动,抬头看向他的时候,眼神中映衬着灯笼的火光,死死地盯着他。
“会不会说话?”李重润冲她喊了一声。
那女子没有回答,只不过听到李重润的声音,不再像之前那般死死的盯着了,本来圆瞪的眼角已然松快了下来,比刚才柔和了许多。
“王爷,找了个活口!”
一个在另外一边巡查的二营士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这个老头躲在一堆箱子后面,命大没死,被我们找出来了。”
之前那个在码头上的尖嘴猴腮的破落户被那个士兵歪歪斜斜地扯了过来,只不过因为腿脚被霰弹崩到了的缘故,表情呲牙咧嘴的像是大马猴一般。
“小的,见……见过王爷。”
“想来你在这水匪之中至少是个头目,不然不会一见面就能认出本王。”
涉及女人的时候李重润确实很二,但是跟这些与自己无关的人物登场的时候,他的智商还是在线的。
“小的都是被胁迫的呀!那苏老大说如果小的不帮他……”那大马猴扑腾一声滚在了地上横流的水渍之中,不顾他的腿脚上的伤势,接连地磕起头来,在船板上发出了咚咚的声响。
李重润眉头一皱,向站在一边的公孙兰比了个眼神。
“哗啦”一声,公孙兰抽出了腰间的弯刀,抵在了那大马猴的脖颈之间:“要么闭嘴,要么去死。”
“小的闭嘴,小的闭嘴。”那大马猴受了惊吓,双手高高地举过了头顶,做了个投降的姿势,不再啰里啰嗦地求饶了。
“我问一句,你答一句,再干啰嗦,定斩不饶!”学着公孙兰那般四四拍的说话,李重润把手中的铁锏和盾牌重重地往船板上一墩,发出了很有气势的声响,顺便换来了公孙兰一个很妩媚的白眼儿。
“小的知道,小的知道。”
“这伙子水匪,是什么来头?”
“就是太湖上的渔民,没鱼可以打的时候,就想着在水上搞点营生。”
“你放屁!这太湖上的渔民,怎么搞来的这大船?”
“确实都是太湖上的渔民啊王爷。这船,是苏老大自己带来的,只不过跟我们无关啊!”
“那苏老大,是你们头目?”
“本来大家伙在太湖水寨的头目是老刀把子,这苏老大是年初才接的舵。这船,是年初才入的伙,这不是今年第一次开张,就被王爷你给剿了。”
“那苏老大又是什么来头?”
“苏老大倒是跟着老刀把子有几年的光景了,本来是老刀把子的羽毛扇子,不知道从哪里拉来了一股子势力,这又有了大船,老刀把子死了就接了老刀把子的舵。”
“那苏老大现在何处?”
“昨天他在码头上下了命令,小的就没再见过他。”那大马猴倒是交代得非常干脆,似乎是一点都没有遮掩。“应该还在这扬州城里面!”
“那这女人是怎么回事?”李重润指了指自己背后的那个被囚禁的女子,“你们从别处抓来的压寨夫人?”
那女子模样还算不错,隐约间和罗莎模样有些相似,只不过肌肤白得吓人,人也没有罗莎那般窈窕。
“这女子也是小的上船了之后才知道的,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来历,就是听她说话像是说倭国话,只不过小的会些倭国话,这女的说的小的却听不懂。”
见李重润问的问题比刚才随便了很多,那大马猴也放松了一些,本来跪得直直的腰也松快了许多,只不过又开始谄媚地笑了起来。
“麻吕……会说……你们唐人……的语言。”
李重润正准备下令将这个大马猴拉下去关押的时候,身后栅栏里面的女子说话了。
女子声音有些干涩粗粝,似乎是好久都没说话了。
“麻吕名壹志姬王女,是日本国弘文天皇长女。我们日本皇族语言,自然与平民说的不同。”
“哎呦,居然是个公主殿下,失敬失敬。”李重润假意地拱了拱手,觉着这姐姐,年岁比本朝唯一的公主殿下比起来小一些,气场也实在是不能比。
“那个……苏老大,是我们日本国人,姓苏我,叫苏我果安,本来是我日本国的御史大夫。”
“因为父皇被大海人皇子叛变,逼迫自杀,麻吕本在你们唐国学习,听闻朝内发生动乱,本意回国协助父皇平乱,谁知还没到近江,就被叛贼给擒获了。”
似乎是回忆到了一些黑暗的记忆,这位废公主的表情有些暗淡:“好在麻吕会说唐话,得到了几个唐人的救助,耗费了几年时间,才终于找到了机会逃回了大唐。只不过刚到苏州,便被水匪劫持了,那水匪的头目就是化名苏老大的苏我果安,他本来是父皇的重臣,自然是认识麻吕的。”
李重润觉着这画面感好熟悉啊,这么说,这个穿着破破烂烂的白麻布袍子的女子,是个日本版本的废太子?
“那个,这位一只鸡王女啊,你父皇都已经被赶下了台,那个苏我什么的,他还绑架你干什么?”
李重润自然能猜到那苏老大的意图是什么。
无非也就这个叫苏我什么玩意儿的有些野心,想着以后如果能怎么怎么样,这丫头好歹是个由头。
毕竟听说日本好几个天皇都是女的来着,想来再推举个女天皇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这个苏我果安,早先向我求婚,被我拒绝了!他就把我囚禁在船上,等我回心转意。”
这位王女的回答却大大出乎了李重润的预料,原来不是政治阴谋啊,不过这囚禁play,小日子居然这么多年前就开始玩了么?
不过这女子身份倒是非常微妙,李重润本来就准备攻略日本,这姐姐的废王女的身份,来得还真是恰到好处。
这位废王女的汉话说得不错,已经比刚才流利了很多,想来是之前经过了苦练才是。“听方才那个贼人说,你是大唐的王爷不是?”
“嗯,算是吧,本王是临淄王,只不过现在是大周,不是大唐了。我朝皇帝上台之后把国号改了。”
“你是大唐的王爷,那你认不认识一个封号是英王的王爷,好像叫李哲?”那女子
“李哲?”李重润觉着这名字不熟,封号却非常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