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班的兄弟里,有一个体态偏胖的哥们,他的名字叫博涛,他后来与杰哥分到了同一个集团军的同一个连队,再往后的两年里,我经常看到他和杰哥一块边抽烟边给我打电话。博涛是一个美术生,擅长速写,刚开始我对他的水平比较质疑,后来发现他是真的nb,那是快要走的那两天,他说要给我画张速写
“小王,摆个姿势,给你画一张”
这突如其来的一下让我意外又欣喜
“真的假的?给我画?”我高兴的呲着牙问到
“哎呀哥呀,你快点的吧,别墨叽,别人排队我都让他们等着,你是独宠!”他有点不耐烦的笑着说。
我坐直身子,刻意咬着牙,凸出我侧脸的线条,以显得我比较硬(*^w^*)。
过了一会儿,我有点坐不住了,
“咋样了,你他娘的行不行啊,我坐地上屁股拔凉拔凉的”我边说边凑上去看他手上的画,虽然才画了五官,但真的是太tm专业了,真的和我一模一样,这下我高兴了
“呀,真有两下子,涛哥啊,你给我画帅点昂,我要留下来给我以后的儿子看,让他看看他爹当年是多么的英俊潇洒”
“你摆个姿势吧”
“我不会啊,你指导指导,啥姿势符合我的气质?”
“要我说,你那个鸟样,痞一点好看”
我想来想去,最后把迷彩帽拧歪了,问到:
“这下行了吧?”
“行嘞”博涛说。
“慢慢画昂,别急,哥这作风再坐他一两个小时也莫得问题,你画仔细点,别拉低了伟人的形象,你真是我亲哥!”
过了一会儿,博涛问我
“咱们没授衔,领口空落落的,总感觉缺点意思”
我想了一下,对他说:
“那你给我画个两毛一,比连长还大一级。”
“要不给你加个上尉衔,和连长平起平坐?”
“这个好!”
于是,当代最年轻的上尉就诞生了。
那张画在此后的日子里,总是被我带在身边,每当看到那张画,我就想起了博涛,想起了我们的曾经,那时的我们不懂得什么是人情世故,不懂得什么是为人处世,我们拥有的只是最简单而又奢侈的友情。
这群人是我军旅生涯的第一群战友,后来还有很多批,我都记得他们,我这个人很看重感情,我会尽量让他们的名字更多的出现在这里,如果有一天他们翻到这本书,就会知道小王还记得他们,一直没有忘记,也永远不会忘记。
在基地里待了一周,这周的生活简单而又充实,每天都是重复的上午练队列,下午搞体能,晚上看强军系列片。搞体能的地方是在一个沙石地训练场,周围是跑道,一圈得有两公里路程,被跑道圈起来的空地上,有四百米障碍场,一百米战术运动场和一座攀登楼,零零散散可以看见远处有一些大坑和水沟,后来班长告诉我们,那玩意儿叫掩体和战壕。
第一次在跑步场跑步时,为了照顾大多数人,排长带队把步子压得很慢,这倒让我让我有点不自在,去年冬天参加公大的一二·九跑步节。我在十公里竞速组跑出了四十四分钟的成绩,这件事让我挺稀罕,经常拿来别人吹牛b。
跑道很长,路途很远,就像我的这两年一样漫长,有时真的很煎熬,会感觉到前所未有的迷茫。
休息时排长告诉我们,这条路的名字叫“特种兵路”,因为之前那部《我是特种兵之利刃出鞘》里面的好多场景都是在这条路上拍的。这部剧我很喜欢,看过不下十遍,因为它,我一直沉迷于悠远的号声和迷彩的生活,我渴望成为一名特种兵,首战用我,用我必胜。在这些富有正能量的影片的熏陶下,沉淀了我对军队的热爱,它激励着我走向我的军营。
三月中旬的一天早上,东方刚刚泛起鱼肚白,乌鸫鸟在枝头鸣叫,仿佛在和即将远去的我们告别。在吃完象征着团团圆圆的饺子后,我们离开了基地,去往一个令我脱胎换骨的世界。
我们是前一天晚上知道次日早晨要离开的,那天晚上班长对我们说了很多话,他曾经的女友、这三年的经历还有对我们的祝愿与不舍。
走之前他叮嘱我们把东西带好,去了那边要少说话多做事,收着点脾气,有事给他打电话之类的,但他却没来送我们。后来有一次我和他打电话说起这个事,他只是说“mlgb的,你们都去自己的部队了,一个个高兴的很,只留我一个孤寡老人在这里守着,搁谁不难受?”
我知道他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他一定是体会过离别的伤感,不想再看着熟悉的人儿远去,不想亲眼看着稚嫩的我们去迎接未知的洗礼。
我们就这样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