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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完结

  三个刺客都是老手,出手的实际非常准确,恰好是孟聚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无法招架的实际,而且配合也十分默契,剑气凌厉,三柄长剑已封锁了孟聚所有退路,无论他如何闪避,总逃不过这一片纵横交错的剑网!

  在刺客们看来,这个东陵位军官已是死定了!

  但这时,孟聚突然暴喝一声:“杀!”

  他的双眼陡然亮起,目光一扫,三个刺客都是突然眩晕,手中的兵器不由一缓——按照叶剑心的说法,在暝觉体系中,“扰敌”只是个很低级的技能,但孟聚觉得,对自己来说,这却是最实用的技能,紧要关头,只要能将对方的动作换上一缓,对方便是有通天武功也不过是挨砍的木头人罢了!

  孟聚好不容情,瞬间辟出了三刀,将这三个刺客尽数劈倒。dangyuedu.

  这时,他突然心头警兆,出于本能地猛然偏头,只觉一股急速的寒意掠过自己脸颊,那破风的锐啸声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自己耳膜了!

  孟聚猛然转头望去:十几步开外的松林里,有个拿着弩弓的蒙面刺客正惊恐地望着自己,一边手忙脚乱地给弩弓上弦。

  孟聚低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豹子般猛扑过去,十几步距离一瞬间便扑至,那刺客急忙丢下了弩弓,拔出腰间的佩剑迎战,他虽然惊恐,依然气度森严,剑势严密,想来平时必然也是个用剑好手,真要厮杀起来,没个三五十招孟聚绝对拿他不下——但孟聚压根没与他缠斗,他又放了一个扰敌的暝觉出去,然后一刀砍断了对方的脖子。

  自孟聚扑出木屋以后,一个照脸的功夫,他竟已经杀了七人。

  正门外还有两个刺客,眼见孟聚如猛虎下山般凶悍,杀人快得像吹灯,竟是没人能挡得住他的一招半势,两个刺客都是寒了心,他们转身就跑,边跑边叫:“白狼点子太硬!快来人帮忙!”

  恰在这时,只听“砰”的一声巨响,半空中,一蓬绚丽的礼花正在绽开,久久不落。

  第二卷北疆风云第一百四十四节善后

  屋子的四周都响起了急促的呼哨声,刺客们从四面八方朝孟聚冲了过来。

  面对一把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孟聚犹豫了下。这时,白无沙喊道:“孟督察,快回来。他们人多,我们进屋坚守!”

  听到这句话,孟聚立即转身就跑,躲回了木屋里,他刚进门,白无沙立即就把门给关上了,不但用门闩扣住了门,还把两张椅子顶在门后,两人都是小心地贴墙站着,避开了窗户够得着的地方,白无沙望着孟聚,眼中流露出感激和欣赏。

  “孟督察,真是好身手!”

  “哪里,是他们太差劲了。”

  白无沙笑笑,身为东陵卫总镇,他武功不高,但见过的高手却不少,眼光毒辣。那几个刺客动作敏捷沉稳,招数老练配合默契,绝不是差劲的人物.放在江湖中也是一流好手了,但碰到了孟聚,他们却连一个回合都招架不住——但奇怪的是,孟聚的身手好像也不是很高,但不知为何,在他面前,那身手不错的刺客都莫名其妙地出现了很低级的失误和破绽,被他一招致命。

  不过,比起江湖好手,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武将往往有一种堂堂正正、望烈又霸道的威势,怒目一瞪便能夺人心魄,听说这位孟督察曾横扫魔族千军,他手上怕没有百来条人命?有这种战阵凶煞之气,把这些刺客压制住,让他们十成武功发挥不出三两成,这倒也不稀奇。

  外边传未了剌容们愤怒的叫嚷声:“白狼,有种的从狗洞里滚出来!”

  “再不出来我们就放火烧屋子了!”

  有人砰砰地撞着门,但白无沙的这间木屋外表粗糙,内里却甚是坚固,再加上孟聚和白无沙在里面用力顶着,刺客们撞了一阵却是始终不得而入——他们好像也没怎么用心撞,撞了一阵就停了。

  孟聚从门的缝隙望出去,可以看见刺客们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他隐隐听见一些语句:“……谁第一个进去……反正我是不干,乌老大武艺高明……开路……”

  “……白狼扎手得很,谁进去谁死……把他们逼出来。”

  吵吵嚷嚷商议一阵,刺客们像是商量出了什么结果,纷纷散开了。

  孟聚也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心里正纳闷。过了一阵,他闻到了一股火烧的焦味,顿时大惊:“糟糕,这帮人想烧屋!”

  “不必担心,孟督察.现在是雪天,外墙的木头部被冰雪裹住了等他们点得着木头——我们的增援早该过来了。”

  果然,正如白无沙所说,刺客们折腾了一阵,却是始终烧不起来,眼见始终烧不着房予,他们又放弃了。

  他们又聚在了前门的空地上商议开了——大群人围着却就是拿屋里的人没办法,这么笨的一群刺客,连孟聚都有点同情他们了,孟聚低声笑说:“真是一伙笨蛋……要是我,我早就……”

  他话音未落,只听“砰砰”几声响,外面有人很粗鲁地用刀剑捣烂了窗格和窗纸,从窗户里把一些点燃的火把和布条丢了进来,白无沙和孟聚都是脸色大变,敌人丢火种进来,耍扑灭的话并不难——但问题是,不能扑,虽然看不见,但孟聚能肯定,窗外肯定有几把弩弓瞄着屋里,只要自己和白无沙离开了躲藏的死角,在近距离攒射之下,哪怕十个斗瞑双修都是死路一条!

  或者,放着对方扔进来的火种不理会?——屋子有皮毛的地毡,地上散落着很多公文,这些都是很容易烧着的东西,就在孟聚和白无沙面前,地毯慢慢地被燃着,散发着一股刺鼻的焦臭味,火焰慢慢弛吞噬地毯、文书等易燃物品,越拳越大,越来越高,而且,对方还在继续源源不断地从窗户里扔导火物进来。

  白无沙自诩机智过人,但面对一群笨刺客想出的笨办法,他居然想不出什么主意阻止,只能看着火焰在面前蔓延、壮大,一筹莫展。

  孟聚咬着牙:“总镇,卑职再出去冲杀一阵,把他们杀散了。”

  “不行!敌人已知道孟督察你武艺高明,他们逼我们出去,肯定早有准备,说不定现在就有弩弓指着门口,你便是有通天本领也冲不出的——孟督察,要保重好自己,不可逞匹夫之勇!”

  白无沙说得切切关怀,一副关怀手足的仁慈气派——其实,他这种层次的上位者,何尝把部下的生死放在心上?但现在,倘若没有这个悍勇的孟督察挡在前头,他也活不了,他关心孟聚的性命,其实是关心自己。

  眼看火焰熊熊而起,热浪逼人,两人正一筹莫展时,突然,外边传来了一阵喧嚣,传来了厮杀和打斗的声音,白无沙和孟聚都大喜,急忙从木门的缝隙望出去,只见那群蒙面刺客慌张地住山林间逃去,黑衣的东陵卫武装士兵吆喝着紧紧追在他们身后,交战一路不断。

  孟聚大喜,急忙冲出来灭火,而白无沙则去检查南木鹤的伤势,两人正忙碌着,房门再次被敲响,门外有人很恭敬地说:‘大人,卑职是今天的执勤军官吴华,请问白总镇大人在里边?总镇大人可安好?”

  听出了来人的声音,白无沙对孟聚点点头:“是我们总署的人,孟督察你叫他进来,”

  孟聚开门走出去,一个制服笔挺的英武军官站在门外,看到一个持刀的陌生人从白无沙的屋子里走出来,那英武军官警惕地后退一步,手按在了刀上,厉声喝道:“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在总镇大人的屋里!¨

  在重大谋逆的刺杀现场看到一个陌生人,孟聚很理解对方的疾声厉色——要换了自己,说不定已经扑上去拿链子捆人了,他筒单地说:“总镇大人在里边,他让你进去,”

  那军官狐疑地望了孟聚一眼,转头吩咐身后的士兵:“看住他,别让他跑了,”他自己大步进去了。

  孟聚不想偷听白无沙和部下的谈话,他向外走出了几步,立即,那几个士兵用刀剑逼住了他,一个军官恶狠狠地喊道:“不许动!再动就砍你!”

  孟聚无所谓地笑笑,站住了脚步。

  看到求救烟火,东陵卫的增援来得非常快,就在这片刻工夫,已是有五、六支兵马先后到达一队又一队或装陵卫顺着刺客逃逸的方向追了上去,黑色制服的陵卫官兵布满了周围的原野和山林。

  知道白无沙遇刺,各署镇督都是亲自带领了署里最精锐的人手过来帮忙,他们一边检查着地上的刺客尸首,一边发出惊叹:“白总镇真是了不起,被袭击还能杀伤对方那么多人,真是英武盖世!”

  “是啊。总镇大人文韬武略,无一不精,无一不强,我们实在太佩服了!”

  镇督和刑案官们说得特别响亮,也不知他们是说给谁听,孟聚不禁莞尔。

  过了一阵,吴华从木屋里出来,见到被部下刀剑出鞘围住的孟聚,他愣了一下,急忙走过来:“干什么,这是东平陵署的孟督察,你们干什么!都把兵器收起来!——孟督察,不好意思,以前没见过您,刚才我误会了,真是失礼,请您莫要介意?

  这军官的态皮前倨后恭,孟聚猜想,这多半是白无沙跟他说了刚才的事。

  “没事,在刑案现场,碰到个身份不明的陌生人,换了我也会这样的——吴长官,我有点累了,能安排辆车子送我回住处吗?”

  “车子自然是没问题的,不过,总镇大人请您进去一下,”

  受伤的南木鹤已经被人从房间里连人带椅予抬了出去,烧焦的地毯和凌乱的公文也被人收走了,层子里弥漫着一股血腥和火烧的焦臭味,白无沙站在屋子中央,正盯着地上南木鹤留下的那滩血泊出神,听到孟聚进去的声音,他抬起头望了一眼,又低下头来:“孟聚,你跟他们交过手,他们的武功是什么路子,能看出来吗?”

  “抱歉,总镇大人……卑职武艺不精,看不出他们的武功路子——但他们好像不是军中路数,倒更象江湖人物,不过,他们能弄到刀剑不稀奇,但怎么弄到弩弓的,这倒真是稀奇!”

  白无沙冷哼一声,心中已是有数。出手的是个江湖帮派,但背后指示的肯定是朝中的对头,对那熔权贵来说,搞几具军中的弩弓算什么,没把斗铠搬出来算客气了。

  白无沙微徽眯起了眼睛:有人想杀自己,这是常有的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东陵卫总署内部出了大硕鼠,自己却毫不知情!

  知道自己住这里的,只有七个人——究竟是他们中的哪个出了问题?这七个人,都是东陵卫总镇里举足轻重的人物,他们在总镇的关系错综复杂,该让哪个部门负责调查呢?内情署、刑案署的镀镇本身就是嫌疑人,你让刑案官们怎么查?他们敢查自己上司吗?

  主持调查的人,必须与这七人没有什么瓜葛,立场独立,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从这个角度来说,总署的军官都不怎么适合,看来,需要从外地分署调一个靠得住又能干的镇督回来负责此案了

  看着白无沙凝神思考,孟聚行礼:“总镇,没有什么事的话,卑职先告退了。”

  白无沙有点心不在焉:“好的,今天的事,实在谢谢你了,倘若不是你,这群逆贼说不定就得手了,你先回去休息,我还要再找你的。

  啊,等下,孟聚!”

  孟聚停下了要出门的脚步:“总镇,请问还有何吩咐?”

  第二卷北疆风云第一百四十五节豹子

  白无沙沉吟着:“孟督察,今天的事,你恰好碰上了,那也是缘分了——你来负责这个案子,帮我把这事查个清楚,怎么样?”

  孟聚很坚决地摇头,开什么玩笑,敢刺杀白无沙的人,肯定是他在朝中的对头,地位和实力都堪当恐怖的人物,碰到这些在洛京横着走的食肉恐龙级怪物,自己这个小六品官顶多只能算蹦蹦跳跳的小白兔,躲来还不急呢,哪敢去招惹他们?

  杀几个江湖刺客无所谓,但真要卷入了洛京的政争,自己会被吞的渣都不剩——南唐的鹰侯,倘若真的为了东陵卫抛头颅洒热血那不成笑话了?

  “总镇,卑职只是一个外来户,人生地不熟,实在无从着手,而且这么重大的案子,卑职人微职轻,也不是合适的人选——卑职觉得,这案子,还是留给总镇刑案署或者洛京陵卫来查办更合适一点。”

  “这样吗?”

  听到孟聚拒绝,白无沙神色平静,不露喜怒,他考虑了一阵,点头道:“那,这事以后再说吧,孟聚,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孟聚行了一礼,告辞出去,在出门时,他想到一件事,问:“总镇大人,请问南木大人的伤势如何?”

  “那箭射在肩胛骨,没中要害,性命无大碍,但估计他的膀子得废了,今后怕是要落下残疾了,唉!”

  白无沙摇头叹息,很惋惜的样子,孟聚听了也是黯然,他与南木鹤没什么交情,但对方是在劝说自己任镇督时候中箭受伤的,他隐隐觉得好像亏欠了对方一般。

  好像是白无沙的遇刺事件把总署所有的注意力都给吸引了,接下来的几天,,孟聚像是被遗忘了,没人来找他,他每天好吃好喝,躲在宅院里看书、发呆,日子过得悠闲,就是很无聊。

  忠叔问孟聚,可需要女人陪伴?他一本正经的告诉孟聚,按照规矩,住贵宾宅院的客人是有资格要美女陪伴的,高矮肥瘦,什么类型的美女都有。

  孟聚吞了半天口水,最后还是艰难地拒绝了——倒不是他喜欢惺惺作态扮君子,总署派来的女人,搞不好都是内情署的探子,万一自己说梦话说漏嘴或是露出什么马脚就麻烦了。

  一天午后,孟聚吃过了晚饭,正在院子里赏雪观梅呢,管家忠叔进来通报,说是有客到访,孟聚正无聊呢,闻讯很高兴:“快请进来——是总署的哪位大人啊?”

  “不是总署的长官,是江淮陵署的何修仪镇督,他是回总署述职的,和孟长官您一样,也是在总署居住的贵宾。

  “江淮署的何修仪镇督?”孟聚眨眨眼,他想了一下,确定自己确实没听过这个名字,摇摇头:“我好像不认识他——不过,还是先请和镇督进来吧,忠叔,麻烦帮沏茶待客。”

  何修仪的名字很斯文,听起来像个饱读诗书的腐儒,不过他可是半点不斯文:豹头虎目,浓眉大眼、络腮胡子眼神咄咄逼人,虎行阔步,举止粗豪。

  对方是一省镇督,地位远在自己之上,孟聚恭敬地行参礼拜:“卑职东平靖安署副总管孟聚参见镇督大人!何镇督大驾光临,请恕卑职有失远迎了。”

  何修仪忙趋前一步阻止,但慢了一步,孟聚一惊是单膝跪了下去。

  何修仪急忙单膝跪倒回拜行礼,他扶起了孟聚,笑说:“孟老弟莫要这么客气,大家初次见面,老何是个粗人不懂礼节,事先也没预约,这次来的鲁莽了,你莫要见怪。”

  看到对方以平起平坐的礼节回拜,孟聚吓了一跳:“何长官,您是镇都大人,行这么大礼,卑职可怎么担当得起?”

  “哈哈,孟老弟,你是东平行省的同知镇督,也是镇督行列的人,我们之间平礼是应该的,有何担当不起?老哥痴长你几岁,瞧得起的,叫我何豹子何哥就成,叫大人什么就生分了。”

  孟聚脸色微变:“我是同知镇督?何镇督,您不是开卑职玩笑吧?”

  “不会吧?孟镇督你自己还不知道?昨天,总属已经给各省陵署下发任职通知,说任命你为东平行省同知镇督,正五品官——难道廉清署那边没通知你?不会事先没人跟你说吧?”

  他粗豪地笑说,用力拍着孟聚肩头:“这么说,我可是第一个来向孟老弟你报告喜讯的,先恭喜了!孟老弟,督察和镇督,虽然只差一个字,那地位可是天壤之别!

  全大魏朝三十万东陵卫官兵,怕不有千来个督察?但到了镇督、同知镇督这个层次的,连五十个都没有,从督察到同知镇督这个坎,那是最难跨过的,孟老弟你是华族又这么年轻,真是难得!

  呵呵,趁着这几天你在洛京,我介绍几个同僚跟你认识认识,都是各省回来述职的镇督,大家先认识一下,以后就是自己人了!孟镇督,天下陵卫是一家,我们做镇督的更是要彼此同气连枝,互相关照,互相帮忙啊!”

  何豹子揽住孟聚的肩头,显得十分熟络,透出了一股同阶级官员的自豪和亲热感——这人实在是个自来熟,孟聚都弄不清楚,自己什么时候成他的自己人了?

  孟聚觉得很奇怪,那天的谈话里,自己不是拒绝了吗,怎么白无沙还是任命了自己——呃,不对?孟聚才记起,那天自己并没有拒绝,南木鹤只说到了一半,那群刺客就来搅局打断了自己,后来一通厮杀,自己更是把这事忘到了脑后,糟糕,该不会是自己没出声,白无沙就当自己是默认了吧?

  这下麻烦了,刚颁布的任命,自己能不能跑去跟白无沙说,让他撤了这道命令?白总镇会不会觉得没面子,又把自己给丢回黑牢里去?

  看到孟聚脸色怪异,何豹子转念一想,他也明白了:这位新晋升镇督的胃口忒大啊!看来,他是对东平那个边塞省份有点不满意了——也难怪,东平穷山恶水的,今年又刚刚遭了兵灾,连续死了两个镇督,在那里的镇督,危险又没钱,难怪这年轻人不高兴了。

  他安慰说:“东平那地方是偏僻了点,不过莫要急嘛,孟老弟,饭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孟老弟你是对白总镇有擎天保驾的大功,这种关系不同旁人,你干上一两年,到时提出换个位置,总镇大人没理由不答应你的。”

  孟聚苦笑着摇头,这位何镇督一副武夫做派,说话倒也豪爽。

  只是“何豹子”这个绰号好像在哪里听过,却是一直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