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佛堂中的众日莲宗僧人都涌了出来,听到小野三堂如此大言不惭,都是勃然大怒,指着小野三堂大声喝骂,更有激动者还撸胳膊挽袖子要上前扁人。kanshuye.
小野三堂笑嘻嘻地抱着胳膊,浑然不为所动。
菊日上人怒喝道:“都滚回来,想去送死吗?”众僧人情知马屁拍到马脚上,连忙又忽啦啦退回到菊日上人身后。
菊日上人眯着眼睛看了看小野三堂,突然道:“听说八叶枯木有一个亲传的衣钵弟子,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得到了八叶枯木也未能得到的遍照金刚之号,想必就是你吧!八叶枯木倒真是放心,居然派你这个毛头小子来挑我们日莲宗,也未免太瞧不起我宗了!来呀,六道轮回!”
众僧人齐齐应了一声,忽啦啦散开,各自站定位置,将小野三堂围在中间。
刹时间黑烟弥漫,阴风大作,其间隐隐夹杂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哭泣嘶嚎。
菊日上人在佛堂前缓缓盘坐,脑后一团乌光慢慢扩展开来,隐约可见一个呜呜不停转动的六格轮子浮现,那轮子上每一格中分别写着天道、修罗道、人间道、畜生道、饿鬼道、地狱道的字样。
小野三堂挑了挑眉头,嘿嘿笑道:“这六道轮回就是你们看家的本事了吧,原先我听说你们杀人取生魂,只为了炼这六道轮回,还挺佩服你们的,可现在看看,也不过如此嘛,真可惜了炼这东西的十万生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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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烧了,吃了感冒药,整个人都迷迷糊糊的,勉强写出这些来,一点感觉也没有。
第五十九章此地已成鬼域
“就是这里了!”
雍博文指着前方那座看似普通的寺院如是说道,他背上背着沉重的双肩背包,腰间挎着长剑,形象相当的不伦不类。
此地位于京都市郊,地处偏僻,远离主干道,只有一条长在十多里的步行小道穿过荒凉的野地通达。
那寺院挂着清承院的牌子,不大的门户紧闭着,木质的寺门上油漆剥落,显出几分破落冷清,怎么也不像日莲宗的总部。但就在五分钟之前,以岩里麻央旧衣为引制成的追引符鹤飞入院中坠落,随即与雍博文失去了联络。
“我们怎么办?”
五十铃嘉兵卫紧握刀柄身体紧张得不自觉地微微发抖。
要是面对普通人,无论对方人有多多有多凶悍,他也不如此紧张。
可这是一个法师的巢穴,里面不知有多少神通惊人的法师!
自从新婚惊变那日起,法师的种种神通手段就深深地烙印在他的意识深处,形成他挥之不去的阴影与恐惧。
“对方已经发现了我的追引符,大概会猜到我们来的目的,我们必须得抓紧时间。从正面冲进去吧!”
说出如此豪言的雍博文,回头看了五十铃嘉兵卫一眼,问:“你很害怕?”
“怕!”
五十铃嘉兵卫直言不讳,甚至声音都因为恐惧而微微发抖。
“那你要不要进去?”
“要!”声音依旧颤抖,但却没有任何犹豫。
雍博文点了点头,挠了挠头,嘿嘿干笑两声,道:“其实我也挺紧张的。你不知道吧,来日本之前,我都几乎没有跟人打过架,更别提杀人了。我之前只刚刚大学毕业找不到工作,只得靠吃女朋友的软饭维持生活,开了个捉鬼工作室,整天梦想着能抓到一只鬼,好不辜负这一身所学,后来嘛,事情就多起来,还被抓到日本来,整天跟人干架,现在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的了,甚至很爽快。不瞒你说,在酒店里打翻了那一票光头,我真的觉得很爽,从来没有这么爽过。男人这种东西,果然是骨子里都喜欢暴力啊。不过,小芸姐肯定不喜欢我这样,从小到大她最讨厌我打架了。小芸姐啊……”
一想到女朋友,思绪不自禁地就飘散开了,跟鱼纯冰见面之后,他抽空特意问了一下,结果却出乎意料。据鱼纯冰说,她去的时候,见房门紧锁,找小区门卫一打听,却说艾家已经搬家走了。鱼纯冰还不死心,便使法术钻进艾家,果然看到屋里四壁徒空,俨然就是人走屋空的局面,只是空厅的墙壁上被人写了四个醒目的大字“艾家大姑”,落款处是个猫爪印。好吧,虽然雍博文知道自己家这只祖传的老黑猫有些灵异,大抵已经不是普通的猫,但在知道它还能写字留书的时候,着实是狠狠吃惊了一把,随后升起的就是无穷疑问,棉花这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艾家举家搬往海南投奔艾家大姑去了?这是为什么?现在雍博文已经从爷爷那里知道艾家叔叔艾震北确实是龙虎山传人,懂得御剑飞杀之术很正常,而且他们照顾雍博文,也是受了爷爷所托,把雍博文养得白白胖胖,又供到大学毕业,连带着法术学习也没耽误,就算是亲生父母大抵也不能照顾得比这更周到了,可他们为什么会对着雍博文隐藏身份,这个问题爷爷没说,雍博文也没有来得及问。现在想起来,只怕这里面还有些其他什么不清不楚的原因。这只怕也是艾家突然间急急忙忙搬走的原因。
“艾家大姑!”雍博文不自禁地想起了那个对着自己从来没有好脸色的艾家大姑,现在看来那个老女人应该也是龙虎山一派的高手吧。
正胡思乱想着,忽听有人在耳边道:“女人管男人的事情,不好!”
雍博文回过神来,抬头看了一眼五十铃嘉兵卫,笑了笑道:“我们中国很流行女人管男人的,这是国情,你不懂。”
五十铃嘉兵卫很认真地道:“夫纲不振,家里乾坤颠倒,以后必然会多事的。”
“听起来你比我还像个神棍。”雍博文哈哈一笑,不再这个无关话题上再纠缠,转而道,“其实那些法师也没什么可怕的。看到这个东西没有?”他自背兜里掏出一个玻璃样的透明柱状物抛给五十铃嘉兵卫。
“这是什么?”五十铃嘉兵卫仔细端详手中的柱状物,见其中似乎有蓝色液体隐隐流动,自以为是地猜了一句,“我知道了,是最新型号的魔晶粉。”
“呃……你……见过魔晶粉?”
雍博文大为惊讶,他一直以为这魔晶粉只是在术法界流传,是法师们的专用毒品,想不到五十铃嘉兵卫一个黑社会打手居然也知道这么高级的东西,所以惊异之余,先没纠正他,而是反问了一句。
“魔晶粉,我怎么会没见过。从我手里经过的不知道有多少呢。”五十铃嘉兵卫看着雍博文,神色间有些古怪,“您难道不知道,金花会就是靠着贩卖魔晶粉起家的吗?”
“等会?你是说金花会卖魔晶粉,卖给谁?”
“还能有谁?当然是那些瘾君子了。不过这东西太贵,家资不厚的不敢单吸,得和白粉掺着吸,九份白粉加上一份魔晶粉,足够让他们嗨到上天了。”
“卖给普通的吸毒者?不是卖给法师?”
“我们哪有什么门路卖给法师这种东西,当然都是卖给普通人了。不过有些也不能算普通,像那些富豪也吸这东西,他们有钱,能消费得起,都不屑掺白粉,从来都是吸纯的魔晶粉。咱们金花会的魔晶粉是从高野山送出来的,比起欧洲那边产的魔晶粉质地纯得多,价格也贵不了多少,所以最近几年欧美市场已经被我们占据了百分之四十左右,每年的纯利润就在上亿美元。”
说起自己的老本行,五十铃嘉兵卫那是头头是道,讲得片刻,连先前的紧张都忘记了,语音渐渐流畅,没了颤抖,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雍博文的脸色越来越臭,仿佛刚吞了只死苍蝇般,不禁怏怏的停住话头,迟疑地问:“您不知道这些事情?”
“现在知道了。”
雍博文长长吐了口气,从被卷入旋涡到现在,他总算是明白了这场战争的本质是什么,也明白了小西川正一郎当时说的话的意思。
日本法师协会与真言宗之间的这场战争,与什么法统之类的大义原因都没有任何关系,说穿了这就是一场赤裸裸的毒品战争。日本法师协会仗着地狱之门,与那边的魔王沟上关系后,大批量种植魔英花,出产高纯度的魔晶粉,不仅独霸了整个日本市场,而且还远征欧美,占据了百分之四十以上的份额,每年上亿美元的纯利,这还只是真言宗控制下的一个黑帮的效益,只要想一想就可以让人发狂了。欧美方面不甘心市场就这样被真言宗抢走,在毒品质量又比不过人家,便支持日本法师协会与真言宗打对台,而日本法师协会的各大世家只怕早就看着真言宗眼红了,估计也是有借助国际法师协会的力量打倒真言宗,抢夺那毒品生产源的用意。
雍博文突然间之间那个总部设立在纽约,势力却如八爪鱼的触手般伸展到各个大陆的法师协会有了种强烈的恶感。把听说过的关于法师协会的总劣迹林林总总汇集起来,简直就是触目惊心。贩卖女鬼为奴仆、贩卖小恶魔做宠物这些虽然也很恶劣,但那些毕竟都是非我族类,听到之后虽然很惊讶,但大抵也就跟听说有人抓了如熊猫之类的珍稀保护动物做宠物一样罢了,但贩毒这种东西却是实实在在的毒害人类自己。而且魔晶粉这种地狱来的毒品,本身就有极强的后遗症,称得上是遗害无穷。法师协会为了利益,却公然将这种东西卖给普通人吸食,最讽刺的是这法师协会的成立的一大主要支柱就是教廷,如果让上帝知道了他手下这帮布道者居然用地狱毒品去毒害那些生来有罪的可怜羔羊,不晓得会不会一怒之下再来个灭世之灾。
这个国际法师协会倒底是个什么样的组织?国内的法师协会也与国际上的一样贩毒贩鬼贩恶魔,做事毫无忌讳吗?雍博文的担忧很快就转向了更现实的一方面,鱼承世与织田信长签订了合同取得魔英花田种植权利之后,真会把所有的魔晶粉都用于他的术法物品生产上面吗?面对魔晶花粉如此巨额的利润,他真的会不动心?
“法师,您怎么了?”
五十铃嘉兵卫看到雍博文脸色阴晴不定,心里有些忐忑不安,生怕自己刚才哪句话说得不对头,触怒了这位法师。要说五十铃嘉兵卫也是从街头上砍杀出来的黑社会悍将,自来都是凶残桀骜,一言不合便即拔刀砍人的,可此时面对着雍博文却如面对对恶婆婆的媳妇般时刻陪着小心,一方面是因为他内心深处对于法师根深地固的恐怖在作祟,另一方面却是因为这位雍大天师是他救出岩里麻央的唯一的希望与靠山!五十铃嘉兵卫自幼父母双亡,流浪街头,三餐无继,是岩里正男的父亲把他捡了回去,对于岩里家来说,这大抵就跟捡了个小猫小狗一般,主要是为了给岩里正男做玩伴,但对于五十铃嘉兵卫来说,却无异是再生之德,所以从打那时起五十铃嘉兵卫就对岩里家宣誓效忠,有如旧时代的武士一般,把岩里家当成主人对待,如今岩里家灭门,他帮不上忙,本来就满心愧咎,现在要是连主人唯一的血脉都保不下来,那他可真就无颜再苛活于世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