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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半路,雨势渐急,窗外雨水潺潺,豆大的雨点子砸得车顶噼里啪啦作响,连尖锐的鸣笛声都消减了几分。
车子走到南桥古巷便行走缓慢,不少没有备伞的行人匆匆跑着,脚底像抹了油,形容狼狈。
南颂一向不喜欢下雨天,以前每到下雨天,她就不能出去愉快地玩耍,被母亲关在房间里,枯燥地练琴或者读书,只有风声雨声和她作伴。
现在再也没人逼她学这学那了,可她却突然怀念起了过往那些日子。
能够被人管,也是一种幸福啊。
车厢开了通风,却还是有些闷,南颂将车窗拉下来一点,雨丝渗进来,脸上多了一层湿意,与此同时她听到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隔着一道栏杆,一位母亲抱着孩子,可能是想穿梭到马路对面,却不知怎的摔倒在地,孩子也从怀里摔了出去,“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车子鸣笛声刺耳地响起,司机探出车窗破口大骂,“怎么过马路的?找死是吧!”
南颂秀眉微蹙,刚要下车,便见一道身影从层层车身中穿过,矫健地跨过栏杆,将摔到地上的孩子抱了起来,又将手中的伞递给了摔倒的母亲。
他抱着孩子,扶着那位母亲往街边走,温和地劝慰道:“大姐,下雨天也要遵守交通规则,走人行横道斑马线,否则很容易出交通事故的。”
声音在雨里听不真切,可南颂却一下子就认出了这道声音。
少年今日穿着一身白衬衣搭着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高大的身材挺拔又修长,如松如柏,他身上已经湿了大半,脸上却依旧挂着明朗和煦的笑意。
他抬手轻轻擦去小女孩脸上的泪痕,温柔地哄了她几句,变戏法似的从裤兜里摸出一颗大白兔奶糖。
原本哭个不停的小女孩立时不哭了,伸出肉肉的小手去抓糖,他却坏坏地把糖举高了些。
“叫哥哥。”
小女孩手太短,没能抓到,抿了下嘴唇,竟然凑过去在少年的脸颊上“吧唧”亲了一口!
南颂眉睫一颤。
少年清俊的脸明显一僵,害羞的红立马染上了耳朵,抬手擦了擦脸颊,赶紧把手中的奶糖给了小女孩,像塞一只烤红薯似的把小女孩塞给了妇人。
然后逃也似的跑掉了。
看着那仓皇而逃的身影,南颂实在是没忍住,唇角高高翘起。
沉郁的心情,似乎因着刚才这一幕雨戏变得欢快了起来。
“小哲这孩子,有当谐星的潜力。”
她揶揄地说了一句。
车子挪挪蹭蹭总算是抵达了餐厅,南颂迈步进去之时,司哲正用毛巾擦着头发,背对着她,颇为感慨地跟丁名扬吐槽。
“难怪姐姐说男孩子出门在外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三岁的女娃娃都这么不矜持,长大了可怎么得了?”
南颂失笑,“还不是你那块大白兔奶糖勾的人家?”
司哲身子一僵,蓦地转身,就对上一张明朗的笑靥,以及笑容之下掩不住的那丝促狭。
他怔了怔,耳朵又红了一圈,还透着一丝紧张,“姐姐,你都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