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命悬一线

  “糟了!无毛鬼发现你是新来的了。”被推开的宋世连忙提醒,声音中透露着惊恐的颤抖。

  小豆子还来不及细想,无数个索命连环刀便接踵而至。面对凶猛的进攻,小豆子一时间只有躲闪的份儿。很快她便有些体力不支。再看那个杀红了眼的无毛鬼,挥着巨大的刀却好似有用不完的力气,每一刀都虎虎生风,直逼小豆子要害。

  “姑娘小心!”宋世惊呼出声。

  “糟了!慢了!”小豆子侧身躲避,暴露在身前的胳膊上顿时传来一阵剧痛。

  无毛鬼收刀的同时,左掌顺势打出,直击小豆子心口。

  小豆子整个人被击飞出窗外,重重地摔在地上。

  “噗!”一口鲜血喷出,小豆子再没了力气,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无毛鬼拖着刀向她走来,书生一次次地去拦又一次次的被他打飞。

  “你快跑吧!”小豆子很想对书生喊出声,然而她却没机会了,因为无毛鬼已经来到她的跟前举起了巨刀。

  刀落,小豆子的眼前顿时漆黑一片。

  夜,漆黑的街道透露出一股阴森恐怖的死亡气息。

  一间还算完整的小屋里透出跳动的暖光,是桌上的烛火。火光在床上躺着的少女脸上轻柔地舞动,若明若暗地勾勒着她玉骨花柔却又散发着英气的脸庞。

  少女突然睁开眼,黑眸里还隐隐噙着恐惧。许久,她似乎反应过来自己居然还活着,疑惑地顺着跳动的烛光看去,却发现桌边竟然坐着一个人。小豆子立马警觉,仔细打量一番,见此人一身宽袖玄黑长袍,剑眉星目,鼻如悬梁,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烛火虽暗,但却能明显感受到他通身惊才风逸的气质。

  “醒了,小豆子。”那人的声音温柔亲和。

  “你是谁?”不知为何,小豆子见到此人竟心生熟悉之感。

  “我真名叫天婴,当然你也可以叫我三哥。”三哥莞尔答道。

  小豆子呢喃出声:“三,哥?”

  三哥温柔一笑,坐到了小豆子的床边,欲伸手抚了抚小豆子的头顶:“你受苦了。”

  小豆子身体僵了僵,从小到大都她从未经受过这样的温柔相待,一时间心里竟有些五味杂陈。她抬眼看了看三哥,熟悉感愈发强烈。

  小豆子:“我们以前是不是认识?”

  三哥笑着点了点头,随即开口道:“是。”

  小豆子冥思苦想,可依旧没有一点具体的印象。

  三哥安抚道:“太久以前的事了,你可能不记得了。”

  小豆子闻此低头皱眉沉思了片刻,她可是公认的好记性,即便是三岁时候发生的事情也都有些印象。

  “你莫不是见过还是婴孩的我?”小豆子追问道。

  三哥温柔一笑:“也可以这么理解吧。”

  这个和煦温暖的笑给了小豆子莫大的安全感,一直紧绷的神经在此刻终于放松下来,心中对三哥的戒备也消失殆尽,一连串的疑问开始涌上心头。

  小豆子:“刚刚是你救了我对吗?那你杀了那个无毛鬼吗?还有那个书生,他还活着吗?”

  三哥点了点头:“确实是我救的你,但我并没有杀无毛鬼。至于那个书生,只能自求多福了。”

  小豆子心中一种悲伤,虽然与书生相识不长,但却也称得上是她的恩人,她小豆子虽然是乞丐出身,但却向来恩怨分明。

  “宋世,等我活着出去我一定会替你找到仇人,报了那血海深仇。”小豆子在心里暗暗发誓。

  “那你又为何会在这墓城?也是练了什么禁术还是和我一样被冤枉至此?”小豆子继续追问。

  三哥没有回答,而是看着小豆子,严肃地问道:“我且问你,你想离开这里吗?”

  小豆子激动不已:“我想,我当然想。三哥可是有办法?”

  三哥沉眉思索了片刻:“办法倒不是没有,只是比较难。”

  “多难我都愿意一试!”小豆子双眼发光。

  “墓城设置了九九八十一道阵法,但要想这些阵互相辅佐不相克,则必有一个贯通所有阵法的阵眼。若是能破掉它,你便有机会逃出去。”三哥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

  “阵眼?它在哪?”小豆子追问。

  三哥摇了摇头:“目前还尚未可知,传说这个阵眼只有墓城之王知道。”

  “墓城之王?那他现在在哪?”小豆子心急火燎。

  三哥摇了摇头:“没人知道。甚至墓城之王的真实身份都没人知道。所以,只能你自己去找。当然,这墓城之王即便知道阵眼所在他也没逃出去,这就说明要想破掉阵眼并非易事。”

  小豆子闻此眼中的光晦暗了下去:“我连那个无毛鬼都打不过。”

  “那就让自己变强!”三哥语气坚定。

  小豆子又重燃了希望,抬头看向三哥:“我,可以吗?”

  三哥自信地点了点头:“有我在,你就可以。”

  小豆子眼神变得坚毅起来:“好,我要变强,变成这里最强的人。然后破掉阵眼,走出墓城!”

  三哥看着小豆子斗志昂扬的样子,露出了会心的笑容,他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药瓶,倒出一粒药递给小豆子:“这是金疮丹,有助于你的伤势恢复。从今天起,我会教你一套刀法以及一套术法,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小豆子闻此二话不说,一口吞了丹药,被子一掀跳到地上,朗声道:“我好了!我们现在就开始吧!”

  三哥闻此莞尔一笑,随即手一摊,招出一把刀:“看好了!”

  话音一落,三哥便飞身来到屋子中央挥刀展示,刀如白蛇吐信,嘶嘶破风,又如游龙穿梭,行走四身。小豆子看得目不转睛,努力记下三哥舞出来的每招每式。

  一炷香过后,三哥收刀直接扔给了小豆子,“试试?”

  “试试就试试!”小豆子成竹在胸,握紧手中的大刀,脑海中不停闪现三哥刚刚演示的身影。

  刀随心动,形若灵蛇,虽没办法完全复刻,但却也舞出了七八分的神韵。

  三哥抱手站在一旁看得频频点头,心道:匪阳,我果然没有看错你。

  “三哥,咋样?”小豆子一套刀法舞练下来,只觉体内气息变得顺畅无比,这几天接连遭受的重创也几乎消失不见。

  “不错,接下来三哥再教你一招!”说罢三哥直接握住小豆子拿刀的手,带着她舞练起来。

  满空星辰伴随着三哥和小豆子一招一式的舞动移动着位置,很快白日替代了星月的位置,照得大地万物光辉明亮。

  “啪”,小豆子手中的刀被三哥打落,只见小豆子已然满头大汗,但整个人比起之前却是越发得精神焕发,面色也红润了不少。

  “再来!”小豆子用脚挑起地上的刀,又朝着三哥砍去,三哥身形矫健,时守时攻,找准时机,出手擒住小豆子握刀的手腕。

  “啪!”刀又落。

  “再来!”

  “啪!”刀再落。

  “再来!”

  ……

  小豆子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着,直至将刀横到了三哥的脖颈前。

  “你输了!”小豆子憋着兴奋沉声说道。

  三哥并着二指挪开了脖颈上的刀刃,微笑道:“进步很大,不过我是让着你的。”

  “不服?再来!”说罢,小豆子又要挥刀砍来,不想三哥只是手指轻微一动,小豆子手上的刀便飞了出去,并直直地插在了地板上。

  小豆子目瞪口呆:“三哥,你这是什么功法?”

  三哥微微一笑:“这便是我接下去要教给你的,万息术!”

  小豆子:“万息术?我好像在鹤城主那听到过,他们说这是……”

  三哥:“妖魔之术?”

  小豆子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

  三哥冷笑了一声:“败者的说辞罢了。”

  小豆子有些不解地看向三哥。

  三哥缓缓道来:“假如是这修习万息术之人治理着鹤城,你猜他们还会认为万息术是妖魔之术吗?”

  小豆子:“肯定不会”

  三哥点了点头:“不错,这便是强者的生存之道。记住,只要你足够强,那么规则就由你来制定!”

  一向温柔的三哥在说这句话的时候铿锵有力,小豆子不自觉便被其感染到。是啊,若她是强者,又怎么会以乞讨为生,若她是强者又如何被冤枉杀人,若她是强者又如何会被扔进这里几次险些丧命,如果这世上只有强者才能活得体面的话,那她就要做那个强者。

  “我知道了三哥。”小豆子坚定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