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来折腾去仍旧毫无进展,匪阳此刻的情绪也有些消沉,即便是回到昆仑山面对最亲近的西王母,她也仍旧愁眉不展。
西王母:“这才几日不见,怎的憔悴了这么多?”
“没有啊!下凡的日子近了,我,我有点担心那个小白脸做手脚。”匪阳扯着慌。
西王母:“这个你倒不必担忧,你也知道你此次下凡非同小可,就算借那司命一百个胆子,他也不敢再针对你。实话告诉你,你的命运薄天帝看过后很是满意,所以啊,你不必担心。”
匪阳:“那阿母也看过吗?那小白脸到底要怎么钓三哥?阿母,三哥其实——”
“匪阳!”西王母神情厉声阻止。
匪阳欲言又止,脸憋得通红,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没有说出话来,委屈地垂下了头。
西王母心头一软,无奈叹了叹气拉过匪阳的手语重心长道:“天帝如此重视就已经说明这个三哥非同小可,如今这三界看似一片祥和,其实暗地里却已经波涛汹涌。你身份特殊,越是这个时候就越要谨慎,懂吗?”
匪阳有些气馁,她很清楚她身体里流着的魔族血统在和平的时候是桥梁,在动乱的时候就是原罪。
西王母似乎是看出了匪阳的心思,连忙缓了缓语气安慰道:“等你历劫消了业障,飞升上仙指日可待。到那时,所有的流言蜚语都将不复存在。”
会吗?娘亲还是鼎鼎有名的战将呢?就因为和魔族的爹爹相恋结果就被逐出仙班,甚至还遭到追杀。
“我知道了阿母。”匪阳点点头,装作乖巧。
西王母仍旧有些不放心,看着她强装无所谓的样子,也心疼不已。想了想,还是将藏起来的邀请贴拿了出来。
西王母:“罢了!魔尊叫人送给你的万妖节请柬,你去散散心吧。”
西王母本想找借口替匪阳回绝,毕竟她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匪阳和魔族的人牵扯过密。只是,这小姑娘是个重情重义的,无论是魔尊尚武还是她师公巷伯都是她不能割舍的亲人,若是强行让她和魔族划清界限,怕是会适得其反。
果然,拿到请柬的匪阳立马笑颜逐开。
万妖节可是魔界的一个盛大节日,魔族大门连开三日,万妖齐齐来贺,仅读过几本书的匪阳是无法形容出它的盛大的。总之在这一天,无论魔还是妖都可以不分尊卑地放肆玩闹,张灯结彩,夜市不散,各种各样新奇的事物让人眼花缭乱。品酒、看戏、吃美食、买卖仙丹和法器,甚至还有卖妖肉的,据说能壮阳。
当然,最刺激的就是上角斗场打擂。只要能打外加不怕死,那妖类各族拿来助兴的法宝都可收入囊中。匪阳她腰上别着的金蛇软鞭就是她在角斗场上打架赢来的。之前阿母总是拘着她,她都已经错过好几次万妖节了,这次去不知道会捞到什么宝贝?要是师公也能赶回来参加,那就更完美了。
匪阳期待万分。
兜率宫内,太上老君检查完炼丹炉的情况后便回到卧房准备就寝,不曾想才一推开大门,就看见匪阳正大大咧咧地在他这里翻箱倒柜。
太上老君定在门口,两眼圆瞪好似要喷出火来,眉毛也怒气冲冲地往上挑,紧抿的嘴又像是在极力地隐忍着。
匪阳瞥了一眼,见怪不怪:“诶?老君伯伯,你去哪了?我有急事,就自己先动手找了。”
太上老君忍了又忍,开口道:“你要找什么?”
匪阳:“我要回魔族参加万妖节,很久没回去了,我总不能空手吧?”
太老少君无语至极,你是不空手了,可凭什么我要给你准备呀?
太上老君:“匪阳啊,你不能可我一个祸害呀!”
匪阳:“可是老君伯伯,我师公走之前跟我说有事就找您的。他说您早些年用了见不得人的手段从他那赢了个炼丹炉。就为了这一项,您对我的事一定会尽心尽力。”
太上老君脸上一阵红一阵白,就这么直白地被一个小辈戳破,面上实在有些过不去,心中更是暗恨巷伯那个老毒物嘴太损。
太上老君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走到柜子前从最底下的暗层拿出一个锦盒递给匪阳。
“回魂丹,死人吃了能复活三天,活人嘛,延年益寿。”
这可是实打实的宝贝了,太上老君这次倒是下了血本,看来刚才那番话还真是刺激到他了。
匪阳接过锦盒,恭恭敬敬地行礼:“老君伯伯的割爱,匪阳感激不尽。”
太上老君捋了捋胡子,哼哼两声表示很受用。
匪阳:“对了老君伯伯,那个九尚……”
太上老君白了一眼:“盯得倒是紧,我还能私吞了不成。明日卯时三刻,准时出炉。”
匪阳:“好嘞!老君伯伯,那咱们明日卯时三刻再见。”
匪阳得了好处也不多留,急匆匆就要离开兜率宫,不曾想却在大门口看到了一个熟人。
“长生,以你我的交情连通报一声都不行吗?”地哑拉着长生,语气中满是失望。
长生百般无奈:“地哑,不是我不帮你,这个时间我师父已经就寝了呀,你明日再来可好?”
地哑:“可是我家星君等不起啊!实不相瞒我家星君早些年伤了心脉,只要一劳累或是情绪波动过大便会陷入昏迷。如今已经昏睡了快一天了,若是老君再不赐药,我家星君恐要出事了!”
匪阳一愣,心下有种不好的猜想,那小白脸该不会是被她气得旧病复发了吧?
长生也是意外:“伤了心脉?怪不得你们总是来讨要清心丹。可……”
地哑心急如飞:“别可了,难不成你也信了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认为我家星君德不配位?长生,天地良心,我家星君可有做出什么对不起老君和你们兜率宫的事吗?这天庭到底是怎么了?人云亦云,凉薄至此?”
匪阳皱了皱眉,情绪微微波动,心中不明所以的有点烦躁。
长生却是心下一惊,连忙捂住地哑的嘴,警惕地四下看看:“小点声,这可不是你的天府宫。这样吧,师父前日赐了我一颗清心丹,你先拿起给司命星君服用,明日师父醒来后我一定第一时间将司命星君的情况告诉他,如何?”
匪阳不想再继续听墙角,掐诀隐身悄悄离开,再次现身时,人已经到了天府宫司命的卧房。
塌上的司命面庞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喘息声已经微不可闻。匪阳有些担忧地走上前,弯下腰仔细去听终于听到了微弱的呼吸。虽然她不是大夫,但却也看得出司命病得很重。
“一个话本子就让你脆弱成这样。真是废物!”匪阳有些鄙视地吐槽。
榻上的司命似乎有所感应一下,轻“哼”出声,匪阳吓得连忙闭了嘴,刚想隐身逃走却发现司命只是痛苦下无意识地呻吟。仔细看去,他睡得并不安稳,双眉紧促,眉中间都挤出了一个疙瘩,干裂的嘴唇上起了皮,脸上也显现出不正常的潮红。
匪阳伸手小心翼翼地探向司命的额头,滚烫的触感让匪阳心下一惊,刚想收回手不想却突然被司命捉住。司命贪婪地将匪阳那只有些微凉的小手贴向自己发烫的面颊,如干涸的鱼来到池水中一般,舒服地发出轻轻的谓叹。
那真实的灼热透过指间、手掌瞬间就传递到了匪阳的全身,她的脸竟也跟着变得灼热起来。看着床上那张略显病态的精致面容,匪阳突然有些心慌,不满得用力甩开司命的手。
“你这人怎么总趁着不清醒做这些事。不是抱就拉手,简直轻浮至极!”匪阳不满地数落着,手上却毫不犹豫地从福袋里拿出还魂丹递到司命嘴边。
“你若真有个三长两短,你那两个手下肯定会把罪责推到我身上。这还魂丹就便宜你了!张嘴!”
匪阳霸道地要将还魂丹送进司命的嘴中,奈何对方牙关紧咬,说什么也不肯张开嘴,
匪阳耐心几乎要被磨没,另一只手捏住司命的脸颊强行将他的嘴巴挤开,不曾想司命却在这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