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后,白经带着烈文游山玩水,踏遍山河,仿佛天地间两个游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事明日办。白经难得一见烈文开朗大笑的一面,眼里心里装的全是烈文。而烈文也是难得如此没有烦恼地游山玩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人生的快乐。
是夜,月圆如盘,是阖家团圆的中秋节。为了缓解烈文的思军之愁,白经特意找了一竹林小筑,买了很多酒,邀烈文对月饮酒。
而烈文也决定给白经一个惊喜。
在白经的期待下,只见一个红衣罗裙,仙姿玉色,又不失英武霸气的女子从小屋里稳步走出,衣袂飘飘地来到白经的面前。白经难掩喜色,目光灼灼地看向烈文,但见其在温润如玉的月光照耀下,没有了往日里硬朗的线条,威武霸气中又呈现出柔美亲和的一面,这便是烈文,是他独一无二的烈文。白经惊为天人,只觉心跳漏了半拍。
白经高兴地给烈文和自己斟了酒,他举起酒盏,想了半晌,有太多的话要说,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犹豫着犹豫着,他便干脆举杯饮尽,却又因为喝得太急,呛了几声。烈文见此,忍俊不禁,她直接捧起酒坛,仰头喝尽,尽显豪迈之色。白经看在眼里,眸里尽是光芒。
三杯两盏下肚,往日里海量的烈文竟也呈现出醉意。“光饮酒没意思。”烈文将酒坛子一搁,面带醉意道。
“我有准备。”白经笑着走进竹屋,等再次出屋,手上多了一把瑶琴。他满脸温柔地看了烈文一眼,随即双手覆于瑶琴之上,开始素手捻拨。
清朗的月光下,白衣素手,俊美无俦的白经抚弄着琴弦,琴声时而清冽干脆,时而沉闷呜咽,时而急弦铮铮,时而缓弦悠扬。似道尽了烈文铮铮铁衣百战胜,无奈卸甲归田,缓步人间,只叹功败垂成,无力回天。
烈文不由得听入了神,也不由得看白经入了神。只见月光洒在他的乌发上,他的乌发折射出一圈圆亮的发光,月光又洒在他的面容上,细密如织的睫毛将月光裁剪,落在黑眸上投射出点点星光。
烈文无法挪眼再去看其他的地方,他的黑眸今夜似别有魅力,一直吸引着她。不知何时,琴声已然变换,如春风拂面,如丝绢滑肤,丝丝沁入烈文的心腑,拨动了她的心弦。那双如星河般的明眸也抬了起来,与烈文噙了浅春的眼神相撞。不知是月光太美,还是醇酒太香,亦或是琴声太好听,两双久久凝视的眼眸目光灼灼,好似都挑起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心火。
竹林小屋。月光钻进小窗,撒了一地银白。银光小烛跳动,扰乱了心房。
一抹红影将一抹白影压到了床上,随即红唇一抵,贴上了温热的薄唇。
“烈文,我……”一阵附带磁性的闷声响起,烈文却清虚一声,“嘘……我会对你负责的。”
翌日,月老庙。
白经笑靥如花地拉着烈文来到月老庙前。
烈文看着进进出出的都是花龄少女,不禁疑惑道:“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白经:“你不是说要对我负责?”
烈文:“可跟来这有什么关系?”
“我们结为夫妻吧!”白经亢然道。
“夫妻?”烈文心中一震,她倒是从未想过夫妻之事,但仔细想想确实也是她想要的,“好!”说罢,烈文便与白经手挽手走进了月老庙。
一个须发花白的庙祝满脸堆笑地迎了上来:“两位气质非凡,一看便不是寻常人,来小庙是要结姻缘的吧?”
白经先于烈文开口:“是!”
庙祝脸上笑得更加灿烂:“那随我进后堂吧。”
白经和烈文随其来到后堂,只见后堂连接山坡处有一方汩汩上涌的泉眼,泉水清澈清凉,水上雾气氤氲。
“这是姻缘池,只要在这里结上姻缘契,便可以生生世世在一起。”庙祝解释道。
白经和烈文默契地望向了彼此,似都在询问对方的心意,然而当他们眼神相交的那一刻,似乎都看到了对方眼神里的坚定。两人相视一笑,紧紧拉上了手。
两滴掌心血滴入池中,便是两人的姻缘咒落下,姻缘咒一旦生效,两人的耳后都会出现姻缘印记。姻缘印记一生成,便会一直伴随着受体,法力无法掩盖,物理不可消除,生生世世都不会消散。
白经挽过烈文鬓边的碎发,看着耳后的弧形印记,笑道:“这下,无论你去哪我都能找到你了!”
烈文笑着握住了白经的手:“说了会对你负责,生生世世都会的。”
两人相视而笑,一眼万年。
然而,就在他们执手踏出月老庙时,两人突见不远处的山间大道上一个快马加鞭之人突然被一支冷箭放倒。烈文遥望那个骑马之人似是玄武军人,她心中一惊,又连忙四顾寻找放箭之人,按照方向和箭程估算,她视线很快捕捉到一个隐匿在矮树丛中的黑影,她朝着白经低喊了一句:“救人!”
白经会意,急急跑向中箭之人,而烈文则从后侧去阻拦那个放箭之人。
矮树丛中,一双狡黠的眼睛看到一抹白影跑向那个中箭之人,于是又搭上了一支箭,正当他要将弓拉满之时,背后突然被一剑头抵住。
“放下弓箭。”背后传来冷冷的声音。
黑衣人动作一滞,似在犹豫要不要放箭,突然他哧鼻一哼,猛然转身,对着身后人放出一箭。他这才看清,威胁着他的竟是一红衣女子手上握着的一根柳条。
烈文见此,急忙弯腰,将将躲过这支冷箭。然而当她回腰去袭击黑衣人时,黑衣人却已消失不见。烈文见此,心中的不安越发强盛,虽然他们只是对了两招,但烈文明显能感受到此人不是中原人,而且他是在此射杀从玄武军中出来的人,莫不是玄武军发生了什么事?
想及此,烈文急匆匆跑回到中箭之人的身旁,那人已经奄奄一息,但一见烈文,眼神里却是充满了惊讶、激动和无奈:“原来,原来将军竟是女儿身?”
“军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何会有异族之人要杀信使?”烈文及时谈到正事。
“将军,请救救玄武军,北方连歧携大军攻打落寇镇,声称要为他弟弟连赫报仇,要灭绝玄武军,血洗落寇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