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查清真相

  羽帝的府邸,名为丰羽宫,坐于天界孤悬出来的一座悬峰之上,这里远离天界主殿,不受天规所制,这是当年羽人族击退魔族立下大功后,天帝给他的特允。

  丰羽宫内外设置了大大小小几十个结界,看起来比天界主殿防御得还严,如果是寻常的仙神至此,恐怕还未进入大门就要被结界困死,所幸,司命破之绰绰有余。

  司命查探了能查的所有房室,但却怎么都没寻到迹象。难道羽帝将其丢弃了?司命细细想了想,又否定了这个想法。离珀机如此重要的东西,他是不可能丢弃的,而且他对之应该非常慎重,会将其放置到一个既保密又安全的地方。

  会是哪儿呢?司命沉眉思索,突然灵光一闪,这丰羽宫他唯一还未去过的地方,便是地牢。丰羽宫可设地牢,也是天帝给羽帝的特许,这里平时可关押一些三界中扰乱秩序的小魔小怪,只需将名册上报给主殿,其余羽帝可自行处置。

  心思百转间,司命已经去到了地牢。

  不出所料,这里都关押着一些小魔小怪,乍一看,并无异样。然而,当司命进入到最后一间牢房时,却陡然感觉到强大的杀气结界,这种结界需要消耗布结界之人的一部分法力才可布成,也就说明,结界里放着重要的东西。

  司命羽扇破空而出,羽扇急急旋转着击向结界,不想结界丝毫不受影响,扇子被弹了回来。看来,需消耗一些法力才行了。

  说罢,司命调动全身气运,从手心注出一股炙热的气,融向结界。

  与此同时,南天门外。

  正在与匪阳对峙的羽帝突然感受到一阵异动,这是他与丰羽宫地牢的结界的感应。他心中暗叫不好,正疑惑时,匪阳已经挥刀而来,阻断了他的思绪。

  羽帝急急去挡,两人缠斗起来。

  只见两人时而在南天门刀剑相交,时而又腾空去到九霄云外交手,时而又去到南海海面战斗,所过之处,刀剑之气排山倒海,气碾山河。

  羽帝觉察到有人正在破他的结界,于是一直想要速战速决,奈何匪阳却好似一直在故意牵制着他,几次给了羽帝降服的机会,却又每每逆风反转,让羽帝措手不及。而羽帝即使使出全力,也只能把匪阳将将压制,再进一步,他便有些脱力了。

  “你和司命,究竟想要干什么?”羽帝隐隐已经觉察到不对劲了。司命贸贸然到大殿来指责羽帝,却丝毫没有证据,这不像是运筹帷幄的司命星君能干出来的事儿,而当他质疑司命之时,匪阳却又孤身一人以要人为名闯上天界,一切都太过巧合,实在有些不妙。

  匪阳启神刀一旋,挡掉了羽帝劈来的重剑,随即斜嘴一笑:“你觉得呢?”笑意中带着乖张和神秘。

  羽帝心里一惊,正思索间,突然感应到地牢处的结界被破。糟了!他心内大喊一声,但却迟迟甩不掉匪阳,也无法传讯给其余人去阻止那个在破他结界的司命。

  丰羽宫,地牢。

  司命拭了拭额头的密汗,破这个结界耗费了他三分之一的法力,又让他原本复合的伤口重新有些裂开,但所幸,还是成了。

  原来这个结界除了带有嗜血的杀气外,还是一个镜像的结界,即从结界外面看,结界里好似是一间普通的牢房,但破了结界之后才能发现,这是一间密室。

  司命踱步往里走,发现在一处昏暗的石桌上摆放着各类秘宝,其中一个血红色的琉璃球瞬间吸引了他的注意力,这不正是匪阳师公给她做的离珀机?

  司命赶忙拿起查看,却不想,离珀机已然被毁。司命见此,心中怒气横生,这个羽帝竟是如此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就因为曾经跟匪阳父辈的恩怨,就因为曾经羽人族在与魔族的战场上拼杀牺牲了大半,所以他始终还要对匪阳对魔族痛下杀手。

  司命将离珀机一收,便要匆匆离去。就在这时,秘宝堆里一个传送铃突然响起,传来一段声音,司命用法力开启,查听,发现正是桑扈的声音:“羽帝,小人已按照您的吩咐将匪阳作乱之事遍布三界,不知您可否满意,小人斗胆约您在三荒地一见。”

  司命闻此大惊,原来这一切的一切都是羽帝在背后操持,原本的正义战神羽帝的光辉形象在他心里瞬时土崩瓦解。司命决定去会一会这个桑扈。

  三荒地,顾名思义,便是无人、无神、无魔之地,那里寸草不生,荒无生命,甚至连风、雪、雨都是没有的。

  桑扈自从被司命交给羽帝后,被关在丰羽宫的地牢里受尽了折磨,甚至于他一度想要求死。可最终还是被羽帝救了回来。三界传说“宁入无生涯,不落羽帝手”,桑扈切切实实感受到了。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桑扈被羽帝强行签下死契,因为怕再受折磨,于是成了羽帝的暗子。羽帝知道他是匪阳的死敌,所以让他偷偷去三界打着匪阳的旗号为非作歹,力求让三界尤其是天界认定匪阳是魔头才能罢休。

  这一次他总算完成了任务,于是想要见一见羽帝,谈谈能否去掉死契。三界之中,唯有三荒地是最容易被忽略的地方,所以此地是最佳见面场所。就在他盘算着如何向羽帝申请解契之时,一抹白影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桑扈定睛一看,竟是司命,狡黠如他,顿时察觉有诈,提步就要跑,不想折扇旋转而来,缠住了桑扈,旧伤未愈的桑扈没几下就被打倒,捂着伤口躺倒在地,动弹不得。

  “司命,为何是你?”桑扈喘着粗气,不解问道。

  司命面容淡定地立于桑扈面前:“是天帝命我来的。”

  “天帝?”桑扈一惊,猜测羽帝那边发生了什么事,心中千回百转,想着逃脱之法。

  司命猜到桑扈的心思,于是沉声道出:“如若你能向天帝如实禀明这段时间为羽帝做的事,可免去一些责罚。”

  桑扈哼哧一笑:“羽帝?与我有关?”事情还没水落石出之前,他还不能暴露跟羽帝的关系。

  司命见桑扈嘴硬,拿出传送铃。

  桑扈见此,心中陡生犹豫,他也有些吃不准羽帝究竟是否真的出事了。可是,无论羽帝出事与否,他都不能被天界抓住,就算他可以被饶死罪,但免不了要跟义父绵蛮一样被关在天火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桑扈思来想去,决定还是要以自己能脱身为先。

  想及此,桑扈假装服软:“好,我愿意和盘托出,但你需解了这绳索。”

  “别以为我不知你想耍什么花招。”司命冷言道。

  “羽帝在我身上下了死契,我可经不起太大的折腾。”桑扈干笑一声,但明显体力有些不支,额上已经细汗密布。

  对于此,司命倒是相信的,他知道中了死契之后会是什么样子,身体越来越虚,直至妖回妖型,魔去魔力,最后不治而亡。司命不再多说,双手一挥,收了绳索。

  桑扈长舒一口气,他宛如一个久病的老汉,喘着粗气,慢悠悠地伸入自己的衣襟里,像要掏什么东西:“羽帝,给我一个令牌,我想兴许有用……”

  司命凝神看着桑扈的动作,他对他自然是将信将疑的,不过这一次,他果真是掏出来一个羽令,只是此羽令与在羽帝身边将士的羽令不尽相同,他们的都是金色的,而他的是黑色的,但这上面确实有羽帝的法气,不容作假。

  司命正疑惑地查看着羽令,不想桑扈趁此机会蓄力向司命发出暗箭,司命目光一凛,挥手化去,但却给了桑扈遁地逃走的机会。司命没有再去追,他并没有将所有的宝都压在桑扈身上,相反,他还是担心桑扈会在大殿上反咬匪阳,与其带着他这个人去见天帝和王母,不如将他手上这枚羽令递出更合适。

  除此之外,司命又快速地去寻找了被赤奴手下杀死的地仙的同伴良木,向他再次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并且将桑扈的画像递与他辨认,确认了最先跟他起冲突的并不是赤奴的手下,而是这个桑扈。随即,他又去找了那些被人挑唆着集结的散魔部队,也一一确认了那个传话的人正是桑扈。

  一切真相大白,司命不敢耽误,急忙将收集到的人证物证统统提交给了天帝和王母。天帝王母见此盛怒,直接命人去削了羽帝的兵权。然而,羽帝和匪阳还在天边厮杀,没有一个人敢去。

  关键时刻,司命挺身而出,愿意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