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哥转身走向匪阳,向其注入一道力法,暂时稳定住了她体内的诛元血珀。
“匪阳,你缘何要这么傻,你这么折磨自己,三界有几个人会念你的好?”三哥看着躺在白经怀里的匪阳,关心中带着怒气。
匪阳像是在安抚三哥一般,轻轻一笑:“三哥,三界可还安定?”
三哥瞥了匪阳一眼,不想作答。
匪阳软了软语气,又呼唤道:“三哥……”
三哥无奈,只能开口:“魔界安稳,天界也因为你主动进入这破地方没有再追究魔界,人界也没有受到波及。”
匪阳欣慰:“如此,便好。”
白经抚了抚匪阳冰冷的手:“你休息一会儿吧。”
匪阳点点头,刚要闭目养神,不想三哥突然爆发:“好什么好!三界安稳,那你呢?你有没有想过,你在此受折磨,三界在干什么?他们在笑,在荒废度日,在无所事事!他们的每一份快乐踩在你每一瞬息的痛苦之上,根本没人会惦念你!甚至还有人咒骂你!你觉得如此是好?”
匪阳闻此心中剧烈跳动了一下,诛元血珀的黑气也从她的心脏处洇出丝缕。
三哥继续说道:“你自有能力重塑这三界秩序,又缘何要委屈在天界这帮无用的人手里?”
诛元血珀的戾气开始在匪阳周身蔓延。
“住口!”白经察觉到匪阳的异常,他知道匪阳此时心性不稳,诛元血珀一直在突破着匪阳的压制,现在三哥如此激她,只会让她更不稳定。
“要住口的是你!”三哥本就对白经不满,现在便干脆一起骂:“要不是你处处用仁义道德捆绑匪阳,她又怎么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
白经闻此也激动起来,他也不再遮掩,直接质问:“匪阳缘何会变成这般模样?要不是你在她历劫时处处阻挠,在她诛元血珀濒临爆发时没有阻止反倒助推,在她被污蔑在魔界制造动乱时没有帮她洗清嫌疑反倒袖手旁观甚至添柴加火,她走到这里,难道不是你促成的吗!”
“什么?”匪阳闻此惊讶,她回想起小豆子那一世在扶摇大会上跟陌羽清决斗时,落在地上的启神刀明明可以帮她抵挡伤害,但却任由她被逼到临界点,最终诛元血珀爆发,再想及白经的话,怕是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三哥,白经说的可是真的!”
三哥也不隐瞒,直接承认:“匪阳,你身上拥有上古之力,如今又有诛元血珀加持,可以说,三界秩序由你来定,而今,天界之人一直压抑你的天性和能力,你能接受,我却是不忍心!如今你被他们关在这地方受尽折磨,做这种自我感动的事情,究竟有何意义!不如直接跟我出去,将这三界秩序重新编排一番,这世界,不破不立,要想有长久的安宁,只有你成为那个王者!”
三哥越说越激动,激烈的言辞比风雪更刺痛人心。匪阳在白经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看向三哥,仿佛在看一个陌生人:“所以,你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另有所图?”
三哥深深地看着匪阳,并不说话。
匪阳却是知道这代表着他默认了,可这样的结果却是比刺骨寒心的风雪更让她痛苦难受。自师公巷伯去世之后,三哥无疑已成为她最亲的亲人,但没想到这个亲人却是一直利用着她体内的诛元血珀,他跟那些想要利用她为自己所用之人无二分别!
匪阳的心脏开始剧烈绞痛,她体内仅存的法力跟诛元血珀的魔气交斗在了一起,她只觉两股力量在她的体内碰撞、撕裂、爆发。瞬时,她的身体像是要炸了一般,双臂、双腿、躯干都迸发出无数个爆点。
“啊!……”匪阳已无法忍受,嘶吼了一声,声音掀天动地,极寒水域的万年冰霜也为之一震。紧接着,匪阳便瘫软了下去,白经赶紧上前扶住,赶紧注入自己好不容易恢复的一些体力,暂保匪阳的心脉。
三哥不知匪阳竟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一时间他也有些不知所措,他想要上前查看,却不想白经愤怒地推了三哥一掌。
“天婴!你想称霸三界那是你自己的事,无论是将军烈文还是曾经顽劣的匪阳,她都是心怀苍生的,你们不是一路人!所以我请你离她远点!否则,我定不会放过你!”白经唤出昆吾剑,挡在了匪阳面前,虽然他的身体摇摇欲坠,但眼神却是果敢坚毅。
“我……匪阳,我承认我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我对你好也是真,我并不是……”三哥从来没有如此这般心慌过,他一时之间也不知该从何开始解释。
“你走吧!”匪阳用仅剩的力气说道:“从此以后你不是我三哥,我们也再无瓜葛。”
三哥闻此一惊,慌忙要上前解释:“匪阳,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照顾你,保护你,要陪你过每一个生辰,我们……”
“不需要!”匪阳低吼了一声,这一吼却是消耗了她仅剩无几的所有的力气,她喘气缓了许久,泪如雨下低声道:“我会跟诛元血珀同归于尽,不会再碰你这把至邪之物。”
匪阳轻声说出的话语却是如同重石一般落进了三哥的心里,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匪阳,你……”三哥欲上前离匪阳更近一步,但匪阳却是踉踉跄跄地后退了一步,似乎并不愿跟他靠近。
白经知道匪阳的意思,举剑欲让三哥离开,三哥着急,直接跟白经动起手来,于是,一黑一白两个身影在苍茫大地中缠斗起来。白经虽然体力大不如从前,但跟三哥对打起来却势如猛虎,毫不退让。
匪阳已经无力去阻止,她兀自盘坐了下来,调整气息,想要尽快恢复体力。其实刚才那血脉喷张而引起的爆炸倒是让她心中淤堵的魔气被排出许多,她反倒身心轻松了一些,但也是这经脉爆炸使得她心脉受损,所以她需要好好调息来护住仙根。
然而,就在匪阳沉心调息之时,突然一团黑气冒出,匪阳还未反应过来便被放倒,此后便全然没了知觉。
另一边还在打得火热的白经和三哥发觉看不到匪阳了,于是默契地放下了争斗,返回去查看匪阳,不想匪阳早已没了影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