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上,羽帝和西王母分站两边,一个刚正不阿,一个护犊心切,均是一副气场全开的姿态,直惹得在场其他众仙神低眉颔首大气不敢出,倒是被责问的对象司命一直昂首挺胸地站在殿中央,气势丝毫不输羽帝或是西王母。
“司命,此番匪阳历劫再次失败不说,还连累到羽帝一族陌羽清的飞升,这将直接影响到羽族百年的发展,你可知罪!”天帝一反以往和睦的姿态,变得严厉起来。当然那个刀灵跑了是更大的罪,只是这事是天帝给他的秘密任务,此番自然是没办法拿到明面上说的。
“小仙知罪!”司命拱手行了大礼,态度十分诚恳。
“陌羽清飞升失败,是他自己不争气,怪不得旁人!”羽帝朗声说道,高亢的声量在大殿内回响,如万般气势压住了大殿上的每个人。众人不由得又缩了缩。
“不过,我看匪阳小君可是越发邪气了!”羽帝再次铿锵道。
此言一出,西王母心中一震,“羽帝,匪阳可也是此次事件的受害者。若不是司命星君将匪阳和陌羽清的命运强行扭绑在一起,她怎么可能又再次历劫失败?还差点伤了仙根!”
王母不知不觉也提高了音量,让整个大殿的气氛越发凝重。
“西王母,此事我也做了一些了解。匪阳小君下凡历劫作为一介凡人,可是每一世都有一把妖刀在旁守护。想必此事你不会不知道。如果她真是纯正的仙人骨血,又如何能在未开蒙的时候就吸引这样一把妖刀?而且那日巅云台大战场上,匪阳引刀动了天地之气,且还是毁天灭地之力,你说,这个能是司命星君的命理错误造成的吗?”羽帝字字激昂,全然不给西王母反驳的余地。
西王母闻此也有些心虚,一时间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去解释。
就在这时,司命开了口。
司命:“启禀羽帝,西王母娘娘。说到这个刀灵,想必大家都还记得匪阳第一次历劫失败时小仙便已上奏过,当时因还未查出其刀灵的身份,所以小仙也有些担心他跟匪阳小君有关。但经历过此次历劫事件,小仙已查得**不离十了。”
“哦?快说!”相较于匪阳历劫失败,天帝更关心的是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刀灵。
司命抬头,语气坚定道:“那个刀灵应该是跟魔界的桑扈有关。”
其实无关!只是眼下一要保护匪阳二要找到刀灵三要遏制桑扈,恐怕只能先将此二人牵连在一起才能扭转局面。
“你确定?”羽帝闻此明显眉毛竖了起来,气势比起刚才更多了一分怒气。毕竟魔族近年来多有异动,他不戒备才怪。
“小仙此次下凡本就有意查探这个刀灵的真实身份,但在小仙查到魔界的桑扈有意要阻挠匪阳历劫时,发现那刀灵也一直在蠢蠢欲动。就在巅云台上,那刀灵本有机会可以护匪阳周全,但在关键时刻他却助攻桑扈让匪阳坠入魔道。所有迹象都可表明,这刀灵与桑扈怕是在里应外合。”司命不慌不忙地回答道。
司命话音一落,大殿上先是一静,随即又出现了窃窃私语的声音。
“这桑扈可是那绵蛮的义子?”
“是啊,就怕这桑扈不是阻挠匪阳历劫这么简单啊。”
“他会不会有意要重走天火坑那位的老路,恐怕对苍生不利啊!”
“不好说,那桑扈毕竟是个小魔头,这事可大可小啊!”
……
这些碎语自然都进了几个大佬的耳里,他们的心里又何尝不在考虑这些事情。
“此事已然涉及到仙魔两族,看来还需从长计议。”天帝语气凛然,但却是用商量的眼神看了看西王母和羽帝。
“魔族的事情一会儿再议,我们现在要说的是匪阳的邪性,我们都知她身上流着的是魔族的血,就算是桑扈和那刀灵有意扰乱,但那力量终究还是从匪阳的体内爆发出来的,这你作何解释!”羽帝咄咄逼问道。
“羽帝,匪阳丫头虽然是有魔族的血,可她身上也流有我们仙族的血,难道你要如此针对于她吗?”西王母再也忍不住,跟羽帝呛起来。
“这是事实摆于眼前,我又如何是针对于她?”羽帝严声厉词道。
眼看着两个大佬要吵起来,台下众人又立马噤了声,生怕一个不小心便被殃及池鱼。
“匪阳小君体内的魔性乃是阴木山救人时不慎入侵身体的,归根结底是小仙安排命理不妥。司命自愿承担所有罪责!”司命见两人吵得不可开交,赶忙插嘴道。
“你……”羽帝正欲说什么,西王母突然猛拍扶手,朗声道:“好你个司命!作为三界第一写命师,竟然如此不堪大用,三番两次导致仙神历劫失败,确实该罚!”
司命将腰又弯了弯,请罪道:“司命请罪,下凡历劫!”
字字铿锵,直叫人不可置信。他是谁呀?他可是从不把任何人任何事放在眼里的司命星君啊!如此清高,如此以己为重,怎么可能主动承担罪责呢?
“什么?你要自己下凡历劫?”天帝也终于忍不住疑惑,发问道。
“回禀天帝,司命为匪阳小君撰写两次历劫命理,却是两次失败,不仅没有替匪阳小君消去罪业,反倒徒增业障,这是司命之过,也是司命的罪业,因此,司命想要申请下凡历劫之惩罚。”司命诚恳道。
众人见他情真意切,虽然惊讶未减半分,但是却觉得他说得甚是在理。
“既然如此,那便依了你。至于匪阳丫头的历劫,那便等你历劫回来再说!”天帝立马决断,以免再引争执。
“遵命!”司命诚恳鞠躬作揖。
羽帝见此事已经有了定夺,便不好再揪着匪阳不放,只好暂且不论,只见他长身一站,对着天帝鞠了一躬道:“天帝,既然魔族异动,刀灵在逃,司命星君又要下凡历劫,那不如将缉拿刀灵和查出魔族异动之事交由我处理!”
天帝略作沉思,好似在做严肃的思考,良久,他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道:“好!既然羽帝肯接受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臣领命!”说罢,羽帝昂头挺胸,脚步稳健地走出了大厅。
随着羽帝的离开,大殿内的气氛骤然轻松了不少,就在众人长吁一口气时,司命却突然眼前一黑,踉跄了几步。
离司命最近的太上老君赶紧上前搀扶,司命却是连连摆手,他又恭敬地朝天帝西王母作揖道别后,便踉踉跄跄走出了大殿。
一回到天府宫,司命便再也支撑不住,简单交代了地哑天聋守好天府宫后便躺在了塌上,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