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真面目

  黑暗的洞穴,腐臭刺鼻,明明晃晃的火光刺痛着匪阳的眼睛,一股透心的凉气源源不断地从匪阳背后钻入肺腑,匪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随即悠悠转醒,渐渐清晰的视线里是尚武慈祥中又带着阴狠的脸。

  匪阳预感不妙,她正欲坐起,却不想自己全身都被绑在了万年寒冰上,无论怎么挣扎都挣扎不开。而寒冰的冰气不断侵袭着她,让她功法和力气都使用不出。

  “伯伯,你缘何绑我?”匪阳诧异道。

  尚武慈祥一笑:“匪阳,你可知我找这诛元血珀找了多久?”

  “你也在找诛元血珀?”匪阳瞬间明白了一些事情,“所以你才把我带回魔界,且一直刺激我与天界开战,你一直在等我与天界两败俱伤,届时,你既可以取我体内的诛元血珀,又可以攻上天界,这一切都是你计划好的!”

  尚武闻此哈哈大笑起来:“匪阳,若是你体内没有这诛元血珀,伯伯必定会封你为我魔界的大将,你的才智,你的勇武,比起你父亲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呀!”

  “可我还是有些地方没想通。”匪阳倒是放下了惊讶的情绪,转而变得淡定起来。

  “说吧,伯伯一定会让你死得明白。”尚武一脸慈爱的面容。

  “诛元血珀是绵蛮所铸,连他都不知道取珀之法,为何你能知晓?”

  尚武闻此得意地抚了抚灰须,道:“六十万年前,本座得了一本《上古异志》,上面记载了上古神魔提升魔力和神力的秘方,这诛元血珀便是神恐魔惧的无二魔宝。”

  “是你将这炼制之法告诉了绵蛮?”匪阳的疑惑渐渐解开。

  尚武点了点头:“绵蛮别的能力不强,但炼制这些邪魔之物,算是天赋异禀了。”

  “你倒是老奸巨猾,冲锋陷阵之事都交由别人,自己则躲在身后操纵,如若失败还能全身而退!”匪阳哧鼻笑道。

  “只可惜呀,功败垂成!不过如今,你却是又给本座送来了一个希望。”尚武边说边掏出一个玉瓶,至于匪阳头顶之上的空地处,“诛元血珀,唯古神之力可驱之,融之。一旦珀进神体,无抽筋挖骨放干精血不能取出。”

  匪阳闻此,眼神中略过一丝慌张。

  尚武:“为了魔族的宏图霸业,匪阳,伯伯只能牺牲你了。”他面带怜惜地抚了抚匪阳的头发,“本座看着你长大,竟没想到,你体内有古神之力,可以将这诛元血珀融于体内。只可惜,你从来都是有反骨的,你必然不会臣服于本座,所以本座便只好取出血珀,再顺便用一用你的古神之力。你体内也留着魔族的血,这就当你为魔族做的贡献吧!”

  说罢,尚武掏出一把通体发黑的曜石匕首,对准匪阳的心口,用尽全身力气便要刺下去。就在这时,一把折扇旋转而来,“噌”得一下打掉了尚武手中的匕首。

  尚武一惊,向着折扇飞来的方向看去,司命通体燃着淡蓝之光,正一脸杀气地站在洞口。

  司命去魔界找匪阳的那天,两人在大殿上闹得不可开交,旁的人都以为他们就此反目成仇,殊不知待匪阳被三哥带回寝殿之后,司命又找了个机会潜进了匪阳的寝殿,想要说服她回到天界。

  然而,匪阳喝了很多酒,晕晕乎乎地侧躺在塌上休息,看到闯进来的司命,眼神迷离了起来,态度竟也暧昧了起来,不等司命有所反应,一条金蛇软鞭便缠上了他的腰,软鞭一拉,司命便猝不及防地被扯着往前一翻,倒在了卧榻里侧。

  “匪阳,不要胡闹了!”司命愠怒,正要起身,不想匪阳沉声说道:“头痛,就这么说罢。”声音铿锵有力。司命神情一顿,不由得朝匪阳看去,只见其面容镇定,秀眉沉蹙,虽闭着双眼,但仍透露着一股强大的霸气,恍若烈文在世。

  “你……”司命情不自禁又想发问,但想了想自己已经探究了那么多次,匪阳是匪阳,烈文是烈文,他不该再将两人混为一谈,更不该将对烈文的情感寄情于匪阳身上。

  “有事说事。”匪阳淡淡道,但依旧闭着眼。

  强大的气场让司命产生一种不得不服从之感,他像是怕吵醒匪阳一般,压低了声音说道:“桑扈被擒前,向我透露了一个秘密。”

  “嗯。”匪阳睡容未动,只是鼻音哼了一声。

  司命看着匪阳安静又从容的睡容,也不再别扭,轻轻地侧身斜倚在了卧榻上,跟匪阳面对面,望着她的眉眼,目光轻柔道:“匪阳,魔尊包藏祸心,这儿不是你该待的地方,你跟我回天界,我一定助你把诛元血珀分离出来。届时,天地间再没有人敢拿血珀说事,更不会有战争,你也不必再拘泥于天上还是人间,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好不好?”

  匪阳闻此,密如折扇的睫毛微微一抖,随即缓缓展开,露出皓月一般的明眸,恰好与司命四目相对,空气中似有甜蜜暧昧的气氛融化开来。

  匪阳的脑海中不断地涌现着在烈文那一世,那一晚,圆月之下,白经素手捻琴,丝丝细弦叩动着她的心扉,让她一时间入了迷,就如同今晚,不知是醉意朦胧让她失了心智,还是美色当前让她昏了头脑,她情不自禁地抬起了手,覆于司命的脸上。

  匪阳醉眼朦胧:“你这张脸,迷了多少小媳妇,大姑娘?”

  司命一怔,感受到了手心的滚烫,他也不由得全身灼热起来。匪阳也感受到了司命的燥热,她心中更加热血翻涌起来,一握司命的下巴,便欺身贴近司命,两张唇正要贴上,司命及时清醒过来,扭头一转:“匪阳,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

  “嗯?”匪阳一顿。

  “陪我做一场戏如何?”司命目光灼灼。

  “什么意思?”匪阳不明所以。

  司命瞥了一眼门外,他知道三哥一定在外等候,不是不能让他知晓,是他心里有无法消磨的醋意和占有欲,想及此,他做了个结界覆盖在卧榻四周,随即拉上被子,盖住了两人。

  在寝殿外的三哥自然是关注着两人的一举一动,一来他不想让司命说服匪阳去天界,二来也要保护匪阳不受伤害,却没想到如今两人竟做了个结界铺上了被,他怒意横生,额头青筋跳起,可一时间他也没有发作的时机,只能无奈忍下。

  其实,司命在被窝里是实实在在地在谈事,他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而当匪阳得知自己的父母是因为魔尊掩盖在心底里邪恶的野心所牺牲,她也顿时清醒,并让司命帮助自己查找父母的真正死因。

  第二日,在点兵台见了尚武之后,匪阳和司命再次碰面,从司命那里,她得知了父亲之死的另外一个版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