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白经闻此面目也变得狠戾,一改往日清风道骨之态,招招如猛虎,剑剑如破竹,一时间竟让羽帝有些应接不暇。因为在极寒水域消耗掉了太多的法力,所以这已经是他能使出来的全部力法了,他只希望可以给三哥争取到时间。
三哥强撑着已经受伤的身体来到离钟罩边,眼看着在橙光中失去血色,面露痛苦的匪阳,他泪如雨下,心疼万分。在此之前,他毕生的期望便是碰到一个至邪至魔的上古之力,可以让他发挥出他应有的力量,随即成为三界之中无人能敌的霸主。可在遇到匪阳之后,他的期望值在一点一点降低,直至现在,他只希望匪阳可以幸福快乐地活着便可以了。
“匪阳,是三哥对不起你!”三哥含泪喃喃了一句,随即化成了精光发亮的启神刀,启神刀刺破橙光,进入离钟罩中,随即三哥又幻化成人形,以自身为介,将浮在匪阳心口要出不出的诛元血珀彻底引了出来。
三哥向匪阳抛去最后一个不舍的眼神,随即纵身一跃,撞向离钟罩。随着震动天地的一声巨响,离钟罩瞬间炸成碎片,整个石窟洞也坍塌而下。白经见此,急急飞身要去护匪阳,不想匪阳身上早就罩了一个防护结界,结界里,匪阳正安详地沉睡着。启神刀落在了匪阳的身旁,与以往不同的是,此时的启神刀失去了往日精光发亮的光泽,变得灰暗黢黑,仿佛只是一把人间普通的刀器而已。
“三哥!”从魔宫醒来的匪阳吼叫着坐起了身,白经急急上前安抚。匪阳瞥到了榻边晦暗的启神刀,心里顿时一惊:“白经,三哥呢?”
白经垂了垂眸,并没有说话。
匪阳再次回想起昏睡前三哥那不舍的眼神,心中一揪:“他是不是与离钟罩同毁了。”
白经点了点头。
匪阳闻此,心中顿时气血翻涌,悲愤道:“羽帝!我要去杀了他!”说罢,她翻身下床,一身杀气,提起启神刀就要走。
白经赶紧拦住了匪阳:“匪阳,你冷静一点,你刚取了诛元血珀,心脉受损严重,气息还未调匀,贸然前去很危险!”
然而匪阳却是怒气上头,全然听不进白经的话:“他杀了我的三哥,他杀了三哥!”许是短时间里经历了极悲极痛,匪阳还没走出两步,喉头便一阵腥咸,一口鲜血呕了出来。
白经见此大惊,赶紧一把横抱起匪阳,又将其放置到榻上,输入法力,稳住了匪阳的心脉,而匪阳也从刚开始的暴怒陷入了低沉的情绪中,与三哥相处的一幕幕也不由自主得涌现了出来。
犹记得第一次见面时,她是懵懵懂懂的大丫,要不是三哥及时出现,她可能就被大熊吃了,在那个弱小无助的一世,是三哥给了她依靠和温暖;后来,在她成为小豆子差点被欺侮被杀死时,也是三哥及时出现救了她;在师公巷伯去世后,也是他一直陪在她身边……可现在,他也离开了她。
匪阳十分懊恼自己在极寒水域时对三哥说的话,也许她应该给三哥一个解释的机会,也许她应该跟三哥好好聊聊,也许……可是他已经不在了,无论多少个“也许”都已来不及了。
想着想着,匪阳的眼眶便续满了泪水。
白经知道此时此刻最好的安慰便是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让她尽情发泄心中的悲愤。
“离钟罩,只有被罩之人才能与其同生共死,三哥虽然是刀灵,又怎么能做到代替我去与离钟罩同归于尽呢?”匪阳突然抬头看向白经,通红的眼睛里闪着沉稳和理性,也充满了疑惑。
白经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其实他与你,是同宗同源。”
“什么?”匪阳不可置信。
白经娓娓道来。
原来三哥和匪阳本是上古时期在瑶池之畔的一块玄石。玄石吸收天地之精华,渐渐有了灵气,却不想被远古战神捷敖劈走一半,将其锻造成了启神刀,本就有灵气的玄石又沾染了战神捷敖的气息,渐渐便生出刀灵,名为天婴。天婴跟随捷敖开天辟地,创立三界,统管着三界的秩序,可以说上古时代,捷敖便是三界共主。但启神刀的传说也随着捷敖的魂归大地而渐渐封存,三界也再无可驾驭启神刀的人出现,所以启神刀便兀自封印,留在了洹山。
玄石的另一半则一直留在瑶池之畔,继续吸收着瑶池的仙气,直至有一天遇到了少女初长成的静女。静女见这块玄石乌黑透亮,甚是喜欢,于是将其捡走,装上彩色的丝绦带在了身上,玄石的灵气也由此大涨。就这样过了几百年后,静女因为好奇人间景色,于是偷偷下凡,却不小心将玄石落在了人间一处将军府外。恰逢将军府夫人难产,早已有灵气的玄石便直接投了胎,由此有了第一世——烈文。
女将军烈文本已有了足够的功德,百年后可飞升成仙,却不想在与敌军的一场恶战中中了摄羲族的埋伏,最终灰飞烟灭。好在那块玄石还有一丝灵气留在静女身上,直到静女跟赤嵘相爱,暗结连理,玄石灵气便转世投胎成为匪阳。
听完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匪阳唏嘘不已,遥想起她见三哥的第一面,她没来由得有一种似曾相识的亲切感,竟没想到他们是有这样的渊源。
“天婴是刀灵,只要刀还在,再修个万万年,他便还会出现。”白经轻声安慰道。
“真的吗?”匪阳含泪看向白经,仿若一个急寻安全感的小女孩。
白经肯定地点了点头,温柔地揽过了匪阳:“别担心,还有我,我会一直一直陪着你。”
匪阳也紧紧抱住了白经:“幸好,还有你。答应我,如果还有危险,一定要保护好自己,不要再为我做无畏的牺牲。”
白经轻轻一笑:“好,我会保护好自己,更不会再让你置身于危险中。如今你体内的诛元血珀已除,天界魔界便不会再有人以此为理由伤害你,等你修养好,我们便做一对游离于三界之外的夫妇,不再去管三界之事。”
匪阳轻叹了口气没有再说话,她心底里其实还有最后一件事,那便是为三哥报仇,杀了羽帝。可她不想让白经太担心,于是将此事深埋在了心底。
就在匪阳的心情有所稳定之时,一个高瘦清俊的身影突然闪现,正是白经的师弟,也是曾经与匪阳一起历过劫的上生星君宋世。
“你缘何会来?是天界发生什么事了?”白经立马察觉到不对。
宋世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师兄,匪阳,羽帝带着羽人族攻上了南天门。”
白经匪阳闻此均是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