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人设崩塌

  公告台顾名思义,凡是天庭大事皆可张贴在这面墙上,什么婚丧嫁娶、乔迁动土、寻仙启示、小道八卦,招工宴请,但凡想要把动静搞得大点的,公告台绝对是首选。

  司命眉头一沉,暗觉不妙,折扇一挥,瞬时便去到了公告台前。只见众仙神们正三两一堆地簇拥在公告墙边,如欣赏花灯一般细细品味着那一张张公告,偶尔交头接耳,啧声感叹。其热闹程度就连司命的故事会也甘拜下风。

  司命满腹疑惑,欲上前查看:“劳驾让……”

  话一出口,众仙的视线顿时全部都转移到他身上,大眼瞪小眼,短暂的沉默后又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

  “司命星君不像是那样的人啊?”

  “没错!他那是为天下众生请命。”

  “容小仙直言,一定是匪阳小君又在为不想受罚而找借口推脱。”

  “容小仙提醒,你们可还记得司命星君因何飞升?”

  “如此说来,这司命还真能做出这样的事!”

  “这……不好说呀。”

  “天哪,亏我以前还把他当做为仙的标杆呢。没想到品德竟如此败坏?”

  “本以为他心怀三界,不曾想最后竟是为了一己私欲而徇私枉法!”

  “以后可别轻易下凡历劫了,好危险啊!”

  “是啊是啊,说不定之前不小心毁了仙根的仙僚们真就不小心得罪过他呢!”

  “我此刻才想起来,我那二哥哥下凡前可是与那司命有过过节呢!可怜我那二哥哥,下趟凡最后竟被他害得堕入了畜生道!呜呜呜……”

  “简直是仙界败类!不知诸位还记不记得九首凤凰,她本与她夫君举案齐眉,婚姻很是美满。奈何她听了一场司命的故事会,结果就被司命勾得魂不守舍,还日日去天府宫借话本子。没过多久,这九首凤凰就怀了孕,最后生下的孩子嘛……反正他那夫君不认,为此离家出走多年。”

  “你这么一说,我到真觉得那孩子和司命星君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呢!”

  “呸!勾引有妇之夫真是不要脸。”

  “这天上的仙子仙娥献殷勤的也不少,你可看他动过心。八成啊,他就好这口!”

  “可不止这口,早些年他和那龙雀将军不也有点不清不楚的吗?”

  ……

  司命听着这不堪入耳的言论,脑门青筋直蹦。这天上的仙有个通病,那就是爱恨就在一瞬间,见风使舵,见缝插针,贱人见智。管它是不是真心,反正捧你时你就是爹,踩你时你就是一坨屎,冷漠无情翻脸比翻书还快。这不,仅凭几张大字报,他就已经从备受尊敬的仙界典范沦落成为了无耻之徒。

  司命咬咬牙淡定从容地走到公告墙前,只见上面贴着的都是有关司命借机报复让匪阳下凡历劫,并且暗中动手脚让匪阳差点失去仙根的字报。字里行间十分夸张,偶尔还夹杂一些司命在凡间勾搭有婚约的女子的秘闻,编得简直比司命写的话本还要跌宕起伏。

  “她这会儿倒是有脑子了,知道三哥这事暂时没法对外公布,所以就肆无忌惮地往本君身上泼脏水。”

  司命冷笑,转身看看眼前这些“虎视眈眈”的众仙,司命只觉得他苦心经营了几十万年的好名声好像真的要不保了。

  司命不慌不忙甚是优雅地从墙上撕下几张字报:“这匪阳小君倒是有编故事写话本子的天赋,说不准等她历劫归来后这天上又多了一个能说会道的说书先生。众位仙寮不妨拭目以待。”

  淡定!丛容!优雅!

  司命一如往常的表现顿时让人有些拿不准。

  “这匪阳小君平日胡闹惯了,这次又是司命星君要求她下凡历劫的,所以一定是生出报复心了。”有贪恋司命美色的仙子忍不住为其辩解。

  “可她历劫失败了呀!凡事力求完美的司命星君怎么会允许这等事发生呢,除非他自己搞鬼。再说,司命星君的报复心有多强,大家怕是都忘了吧?”青面獠牙的麒麟王抓住时机火上加油。他拢共看上五个仙子,奈何这五个仙子都因为爱慕司命而拒绝了他,这种夺妻之恨此时不报更待何时?

  就这样,吃瓜的众仙分成了两派,一派以仙子仙娥居多,司命那张脸和那一身的才华就足以让她们产生盲目的信任,而另一派很显然以男仙居多,当然多半是出于报复以及嫉妒,因此有了机会便是一顿狂踩。可不管怎样,还是后者居多,声音更大,渐渐的那少数还支持的声音也被彻底淹没了。至此,司命平日里那清冷高贵的人设在这一刻彻底崩塌了。

  周围“嗡嗡”的议论声不断,好似凡间那些专盯**之物的苍蝇,惹人烦躁。司命立于人群中,突然就失去了应付的兴致。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这“与世无争独自美丽的面具”已经带了几十万年,当初为了融入这天庭不得已而为之,可如今为何还要伪装呢?不是早就看不惯了吗?摘了便摘了吧,以后也省得被烦。”司命一贯清冷的表情在这一刻不复存在,俊美无双的脸上写满了“生人勿近,惹我者非死即伤”的不耐烦。

  这一气场上的惊天转变可不得了,围观的众仙也都是见多识广的,瞬间就意识到了不对,不用商量下意识的都为司命让路。

  司命从容不迫,淡定优雅的摇着折扇离开,末了还掐了个仙诀将手中的字报又重新贴了回去。

  “想必诸位还没看够,既如此,那便多看一会儿吧。”

  说完,司命摇着折扇消失不见。

  “看见没,原形毕露,装不下去了……”

  司命走后,众仙终于达成了共识。

  负手闲逛的匪阳一路上已经听了许多个仙人八卦,其中有九成都是关于司命的,有说司命心黑恐怖的,有说司命表里不一的,还有的直接粉转黑,开始宣传司命黑历史的。

  匪阳在心底里拍手称快,暗道天道好轮回苍天绕过谁,总算让众仙看到了那小白脸的真面目,憋在胸间的浊气终于吐了出来。匪阳终于可以轻轻松松地去寻三哥了。

  掐了个千行诀,匪阳瞬时便来到了牛首峰,本以为还能见上那些簇拥着她的小厮们,却没想到此时的牛首峰竟已是一片废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