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荒地,幽暗的石窟中。
一身长九尺的魁梧身影长立于火光跳动的石壁之前,乍一看,是身姿挺拔的正义之躯,但脸上却氤氲着邪魔般的黑气,正是羽帝。
几个时辰前,他还被关押在天界的天牢中。天帝痛心疾首地下令让其反省,可他反省来反省去,越发觉得错不在他。想当年天界有难时,他携羽人族奋力拼杀,他的族人足足没了一半才终于保下天界的众仙神,而如今天界不感恩于他们羽人族的付出也便罢了,却还是一直将他羽帝当做天界的武器,想打便打,想收便收。他一心为着三界的安宁着想,却不想最终落得个阶下囚的下场。
呵呵!羽帝心中哭笑不得,他突然想,难道谁是天帝便从来都是定好的吗?他羽帝又如何不能成为天界的天帝呢?论才能、论武力,他羽人族,他羽帝比起天界那些高高挂起的仙神又差在哪儿呢?想着想着,一个念头便出现在了羽帝的脑海中,天帝,他要取而代之。而那个可以协助他登顶的力量便是诛元血珀。
心念转到此,羽帝心中便逐渐汇聚起阴郁之气,成者为王败者为寇,他决定要为他羽人族再战一回。
只要羽帝想要出来,天牢的结界护卫自然都不在他的话下,他顺利地离开天牢之后便找到了还藏身于三荒地的桑扈,命他去极寒水域不惜一切办法将匪阳带至此。有死契在身的桑扈无奈只能前往。
距桑扈离开已有四五个时辰,不知桑扈是否有得手。羽帝如今体力和法力都已恢复得七七八八,他正欲前往查看,不想桑扈竟果真带来了匪阳。
“尚武曾说过,要取诛元血珀,只需抽筋、挖骨、放干精血便可。”将昏迷着的匪阳放置好后,桑扈在羽帝面前唯唯诺诺说道。
“好,你去守着,我来布阵!”羽帝也不多言,他知道白经和启神刀刀灵必定会找过来,所以他要尽快取出血珀。
桑扈闻此却是有些犹豫,他自从被匪阳打伤之后其实早就没了战斗力,如今又被羽帝的死契牵绊着,更是没什么攻击的力量,能剩下逃生遁地的法力便已经很不错了,羽帝让他去守阵,他还真是有些惶恐。
羽帝看出了桑扈的心思,于是传给了他三分法力。有了这些法力加身,桑扈自然就恢复到了从前的五成功力。他暗暗使了使功法,想要冲破那层死契,却不想竟被羽帝看穿:“你的功法是我给你的,那道死契也是我给你下的,你若是想要强行解契,必定魂飞魄灭,可别怪本座没有提醒你。”
桑扈闻此,嘴上连连否认:“不敢,不敢!”说完便灰溜溜地去到石窟洞口布下结界。
羽帝自然也是不信桑扈的,他指使桑扈在洞口守着,只不过想要用他拖延一下时间而已,毕竟白经和桑扈也并不是友好关系,他们只要一碰上,少不了便是一场打斗,这也是给他争取到了更充分的时间。
话不多说,羽帝已开始布下他独创的离钟罩。离钟罩,柔可侵气入髓,刚可剔骨抽筋,是羽帝用来审问敌犯的终极法器,只要被离钟罩罩住,没有一个犯人能坚持住。他倒是从未想过有一日会拿它来剥离这诛元血珀。离钟罩一旦开启,除了羽帝主动收回,要想法器停止,只能被罩之人与法器同生共死。
“啊!”在离钟罩的橙光照耀之下,原本昏迷着的匪阳瞬间被如同有千万只虫啃噬的痛感疼醒。紧接着这种被虫咬的啃噬痛感又变换成全身经脉被逆行吸走的剧痛,本就虚弱的匪阳身体已经进入了极尽的疲态,很快又昏迷了过去。而她胸腔中的诛元血珀已经在离钟罩的压迫下隐隐浮上胸口。
就在这时,白经和三哥齐齐找到了石窟洞,正好与桑扈照了个正面。桑扈见到两人,也赶紧摆出作战姿态,然而白经和三哥救匪阳心切,两人均使出了十二分的功法,一个昆吾出鞘,一个化成启神刀,刀剑齐齐袭向桑扈,根本不给他还手的余地,一刀一剑便齐齐插进了他的心脏和肺腑,而桑扈手中的黑剑却还未出手。
白经和三哥也并未多看已经气绝的桑扈两眼,便赶紧提剑往石窟里走去。去到亮光幽暗之处,突见一个巨大的离钟罩浮于窟顶,其照下的橙光里,匪阳已经奄奄一息。
“匪阳!”白经和三哥异口同声,都要冲进去,却不想就在他们要触及到橙光之际,一股巨大的杀伤力迸发出来,将两人弹出几丈之外。
“不好,这是离钟罩,我们根本无法调动它!”白经及时反应过来。
还未等两人再做调整,一把长剑便袭面而来,三哥和白经一个后仰一个旋身,都只是将将躲过长剑的攻击。
“羽帝,果然是你!”白经认出那把长剑,正是羽帝手中的长龙剑。
与此同时,一道诛杀令又袭面而来,白经对此已经驾轻就熟,旋身躲避,但三哥却还未与这诛杀令交锋过,无论怎么左躲右闪,就是无法摆脱掉急急杀来的诛杀令。就在三哥欲举臂强挡时,白经及时出现,用昆吾挽出剑花,随即布下一面法墙,才将诛杀令挡在了墙外,并渐渐将诛杀令化解掉。
就在白经和三哥这边才缓了一口气,羽帝从阴影处显现,他手指一扣,又掐了一道诀注入离钟罩中,加快了其抽筋吸血的速度,而匪阳也再次疼醒。此时的她虽然痛苦万分,但已没有多余的力气通过喊叫来发泄苦痛,只剩下即将干涸的血泪从眼角落下。
“匪阳!”白经和三哥见此,都慌忙要上前阻拦,不想橙光再一次将二人挡在了外围。与此同时,注完法力的羽帝再次来袭,成了阻挡二人救匪阳的又一道屏障。
“你来挡他,我去破了那离钟罩救匪阳!”白经冲三哥喊道。然而三哥却一把拉住了白经:“离钟罩的破解之法,只有被罩住之人与离钟罩一同消亡,你怎么破?”
两人谈话间,羽帝已经挥剑来袭,两人只好边战边谈。
“那你有何办法?”白经挡住了羽帝一剑,朝三哥问道。
不等三哥回答,羽帝却已经哧鼻一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诛元血珀,匪阳的命,都将落在我的手中!”话音一落,他长剑落下砍掉了昆吾,又瞬时拍掌击飞三哥。
三哥强撑着坐起,朝白经喊道:“我自有办法,但你要挡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