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命闻此,心里一惊。他没想到匪阳会问得如此直接,一时心乱如麻,不知作何回答。
纠结之下,司命温声且认真道:“我只是想救你。”
匪阳闻此,冷笑一声心中却是更加的烦乱,又是一杯接一杯地开始饮酒,心里也已经千肠百转。其实说起来烈文是她,匪阳也是她,无论如何,他喜欢的都是她,那又有什么可不忿的呢?匪阳一时间也陷入了纷乱的心绪中,剪不断理还乱。
“匪阳,别喝了!”司命见匪阳已呈醉态,不自觉伸出手抓住了她正欲举杯的手腕。
“老子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要你管!”匪阳沉声怒喝,带着不容置喙的霸气。
司命见此,又是一阵恍惚。她此时竟然和烈文简直无二分别。
她到底是谁!
司命的头好像要炸开一样,眼前的匪阳不断的与记忆中的烈文重合在一起,不管他在心里怎么提醒自己,似乎都起不到任何作用。
不对!不对!先前她们只是容貌相似,可如今神态、语气甚至是口头禅都如出一撤。
司命激动之下,猛然握住匪阳的手,哀切问道:“你到底是谁!”
就在这时,匪阳身后的启神刀突然瓮声作响,下一瞬,它便飞向了司命,司命见此,仰身躲避,等他再次站起身,一身玄衣的三哥已经护在了匪阳面前。
“司命星君,请自重!”三哥横眉怒喝道。
司命看着三哥和匪阳站得极其近,心中的不爽之意汩汩上涌,许是他也喝了几杯酒,情绪开始不受控:“你看似在维护匪阳,实则却是唯恐天下不乱。你应该知道这魔界极其不利于匪阳压制体内的诛元血珀,于她而言,现在最需要的便是去天界用那离珀机将诛元血珀取出!”
三哥冷笑:“你又好到哪里去呢?你名义上来劝说,不过也是藏着私欲。你若是真的了解她,就应该知道她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
匪阳看着针锋相对的两人,只觉好一阵头昏脑胀,一时间醉意、愤意、纠结齐齐涌上心头,匪阳起身想要离开,不想一个趔趄跌入了三哥的怀里,司命见此大惊,赶忙要去拉匪阳,却不想匪阳直接将头埋进三哥的胸膛,低声道:“三哥,带我回房。”
“好。”三哥温声应道,随即横抱起匪阳,与司命擦肩而过。
司命看着在别人怀里的匪阳,心中悲愤交集,冲着急步离开的匪阳和三哥喊道:“匪阳,我会等着你的回答。”
然而,回应他的只有渐行渐远的背影。
匪阳醉酒醒来后,只觉头痛心烦,本想出去转转,不想赤奴却登了门。
“匪阳,你好点了吗?”只有在匪阳面前,赤奴才会展现出憨厚的一面。
“已经没事了,你怎么样?昨日见你好像受伤了?”匪阳问道。
赤奴抚了抚自己的胸口,笑道:“北边的那几个精怪忒不讲道理,我便只好教训教训他们,放心,他们可比我伤得更重。”
匪阳笑着锤了锤赤奴的肩:“那是,也不看看赤奴是谁?”
赤奴哈哈一笑,但看着气质明显与以往不同的匪阳,他的笑容很快便凝固起来:“真没想到,这段时间里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你师公他……”赤奴突然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赶忙拍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
“我已经没事了,你无需刻意回避此事。”匪阳心里清楚,与其沉溺悲伤不如尽快报了这血海深仇。
“果然是我的匪阳!从小到大,没有什么可以击倒你!”赤奴笑着一拍匪阳的背,朗声大笑,“对了,我看这次魔尊也是下了决心了,刚刚过来的时候,我便看他在点兵台集结将士,好像心情很凝重的样子,以前他可从来都是能避战就避战的。”
“不是为了北方的精怪吗?”匪阳疑惑道。
“北方的都已在我的控制范围内,不需要这么多兵将,昨晚听魔尊说仙魔两界关系紧张,为了你,他一定会战斗到底。”赤奴变得严肃起来,“我可从未见魔尊如此严肃过。”
匪阳闻此,陷入了沉思。
魔界点兵台,是魔尊在此号令魔兵之所。
台前视野开阔,是一个可容万人的低谷,当魔兵浩浩荡荡填满整个山谷之时,便是一番气势恢宏的场面。
“尚武伯伯!”站在点兵台上眺望远方的尚武忽听到身后传来喊声,收回神思转身一看,发现是匪阳。
“匪阳?你怎么会来这?你伤未痊愈,昨晚又喝那么多,该多休息才是啊!”尚武一脸担忧。
“伯伯,你鲜少来这点兵台,可是遇到什么事了?”匪阳开门见山问道。
尚武重重得叹了一口气,随即缓缓开口:“我看天界这次是轻易不会罢休了,所以咱们还是未雨绸缪比较好。”
“伯伯,别的我不敢确定,但我相信天界还是心怀苍生的,不至于为了我而涂炭生灵。”匪阳宽慰道。
尚武闻此又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是啊,曾经你父亲也是这么认为的,可谁曾想,竟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匪阳闻此一惊:“我父亲,他不是舍生取义吗?他的死与天界有关?”
尚武无奈地点了点头:“当年你父亲本想去天界求和,殊不知,天界根本没打算放过他。”
“为何?当年那场仙魔大战不是绵蛮挑起来的吗?与我父亲何干?”匪阳惊讶。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啊!你父亲与你母亲结合,一直被天界所不满,所以他们便打算趁此机会除掉你父亲,好让你母亲重归天界,重新担起天界战神的责任。”尚武一脸痛惜道。
匪阳闻此,情绪开始激动起来,脸上也蓄满了怒意:“没想到他们一直在欺骗我!”
“如今他们这么着急招你回去,伯伯是真担心他们会对你不利啊!”尚武担心地拍了拍匪阳的肩膀。
匪阳闻此,全身透出肃杀之气:“哼!既然那群人都是伪君子,那么我也无需再跟他们斡旋!如此,便下战书吧!”
尚武一脸惊讶:“匪阳,你说你要主动打上天去?”
“打不打,就看天界的态度!”匪阳眼神尖锐,似十分笃定。
尚武见此,嘴角一翘,但转瞬恢复一副慈祥怜爱的神态:“你放心,伯伯不会任由他们欺负你的,魔界就算只剩一兵一卒,也一定会支持你,护你周全!”
匪阳愤慨之情被感动融化一些,她看向尚武,温声道:“谢谢伯伯如此护我,匪阳没齿难忘。”
尚武一脸慈爱道:“你父亲是伯伯的好兄弟,你是伯伯看着长大的,伯伯不护你去护谁。”
匪阳欣喜一笑,随即又是一脸铿锵之意:“如果伯伯支持,那我即刻便去下战书!”
尚武:“好,你做什么,伯伯都一定支持到底!”
匪阳闻此,内心更加坚定,握拳转身,径直离开。
匪阳怒气冲冲地回到自己卧房,却不想司命早已在外等候多时。
“匪阳,昨晚……”司命欲言又止,“不知你考虑得如何?”
“考虑好了。”匪阳冰冷答道。
“好,那我们即刻便启程!”司命露出欣喜之色,却不想匪阳直接递过来一封战书,司命诧异,“这是?”
“如你所见,战书!”匪阳冷硬道,“还请司命星君回去传话,桑扈此人,我要定了,另外,如若天界还揪着我的诛元血珀不放,那么我必跟天界鱼死网破!”
“匪阳,此事不可取,你千万不要……”司命正欲劝说,不想匪阳直接转身朗声喊道:“送客!”
司命见此彻底失望:“你当真执意如此?”
匪阳没有答话,面目凝重地转身要走。
司命看着匪阳离开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作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