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府,药园。
梨树盛开,满树芬芳,白经负手长立在树下,风度翩翩,身旁是一朱樱色宽袖长襟的俏丽女子,两人轻谈浅笑,浓情蜜意似盖过了满园的梨香。
“十年未见,这棵梨树竟这般茂盛了。”烈文望着眼前的梨树,似乎回想起当日他们分别时的样子。
她要被义父送去修行,临行前,依依不舍的和白经哥哥告别。时至今日她仍记得,白经拉着她一起种下一颗小小的梨树,她在梨树下许下诺言,花开结果之时,一定会回来。
时光荏苒,山上修行的十年,她未曾荒废过一天,好在,她赶上了。
白经微不可查地皱了皱眉,对于这些只属于他们的细节,他俨然已经记不大清了。可不管怎样,他对烈文的亲近感却骗不了人,即便什么都不记得,这种感觉却让他下意识的将烈文归为“自己人”。
“你,这次回来是不是就不会再回去了。”白经下意识问出了口,他知道烈文留下,他失忆的事可能就瞒不了多久了,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希望她留下来。或许就像阿世说的那样,他爱慕烈文多年。
“你若希望我留下,我便不走了。”本是英姿爽利的烈文难得露出小女孩般的娇羞。
微风拂过,一片梨花飘飘然然落在了烈文的头上,白经轻轻将其拿掉。
一白一红两个身影在梨树下彼此看着,隐藏不住的浓情蜜意涓涓流出。
扒在月洞门外的匪阳见此一幕,心中五味杂陈,脑子也是一片混乱。
“这人绝对有问题?不然干嘛安排一个和我长得极像的女子出现在身边?”
匪阳一个人嘀嘀咕咕,见阿世从旁边走来,立马鬼鬼祟祟上去一把搂住阿世的脖子。
“别说话,跟我走。”匪阳一边警告着一边压着阿世去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匪阳:“我问你,你家少城主对烈文什么个心思?”
“你先放开我,男女授受不亲。”阿世挣扎着。
匪阳不耐烦地又加了力道:“少废话!”
阿世心里暗暗鄙视自己堂堂少城主的贴身护卫竟然被一个丫鬟擒住,真是丢人。然而面对匪阳那土匪一样强硬的气场,阿世却也无从选择。
“他们有婚约在身,你说少城主对她会是什么心思?”
匪阳不满的撇撇嘴:“这人绝对有问题!他是怎么搞出一个跟我长得如此像的人的?”
对于长得像这一点,阿世也是十分困惑。
阿世:“会不会,你俩是失散多年的同胞姐妹?”
“不可能!”匪阳立马否认,她又不是凡人,哪来的同胞姐妹。匪阳思来想去,觉得此事还是找天聋地哑才能问得清楚。
这边地哑刚和兜率宫的长生聊完天,不想才一出门就被一抹红色身影拦住了去路。
“匪阳小君?”地哑心中一惊,本能得顿步停了下来,但他随即又想了想,好像自从他家星君下凡历劫之后,他们天府宫并未跟匪阳有任何瓜葛。这么想着,他便又迈起了步子往前走去,却不想匪阳直接胳膊一伸,眉毛一扬。
地哑心中一抖:“匪阳小君可是有事?”
匪阳:“天聋不在,我便只能找你了。我问你,你家星君身旁的那个烈文是怎么回事?”
地哑此刻倒真的希望自己是个哑巴了。
匪阳有些不耐烦:“有什么说什么,别逼我动手。”
地哑一脸的为难,只能含糊其辞:“我只知道烈文这个名字似是星君以前凡间历劫时的一个,一个好友的名字。”
匪阳:“好友?那,为什么和我长得那么像?”
那个答案在匪阳心里呼之欲出,可她到底还是想问个清楚。
地哑:“这,小仙便不知了。”
地哑这倒是实话,十万年前,星君历情劫时出了岔子,回来后还为此闯下大祸,十万年没法飞升上神。当时南极长生大帝看星君消沉无心庶务,便特地将他们二人送去天府宫帮忙。因此他们对于司命心心念念的烈文到底长什么样倒是不太清楚。难不成她们真的长得很像?难怪星君自从见过匪阳小君后就……呸呸,星君的事怎可妄议!
地哑说得滴水不漏,匪阳的疑惑却一点也没有解决,她猜想司命对她有情,但那晚他对她的拒绝却又十分明显,这可如何去判断?
匪阳:“该死!他到底怎么想的!”
地哑默默关注着匪阳的表情,总觉得这匪阳小君似乎对他家星君不怀好意。烈文这事尽管过去了许久,仙界的诸仙也忘得差不多了,但他和天聋很清楚,他家星君其实还没跨过这个坎儿,因此这次历劫特地安排了烈文这个人物出现在命理里,无非就是想缓相思之苦。可这匪阳小君若是借此机会使坏,那星君岂不是又要留下遗憾?不行,他得想个办法。
地哑:“不过小仙倒是有个猜想。或许,星君对小君您没能历劫成功心怀愧疚,所以才想着给您一个圆满。毕竟我家星君做事向来有始有终。所以,匪阳小君不必过多关注。”
匪阳黑黢黢的眼珠转了转:“这个理由似乎倒也说得通,可是,可是真的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吗?”
吞吞吐吐说完,一向匪里匪气的她竟闹了个脸红。
地哑正疑惑之际,身后却传来一股强大的仙力。两人立马警觉,转身看去,只见羽帝带领着几个天将正踏步走来。途经匪阳时,似乎有所不满地皱了皱眉。
地哑见此忙弯腰作揖,而他身旁的匪阳依旧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完全没得怕。
“哼!”羽帝冷哼一声,极其不爽地离开。
地哑长舒一口气,这羽帝不怒自威,鲜有人敢去触他的眉头,这匪阳小君还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主。
匪阳:“瞧你吓的,他还能吃了不成。”
地哑尴尬笑了笑,:行礼总归是没错的。”
匪阳:“不行礼他又能奈你何?这老头从来就瞧不上我,我也懒得跟他装乖。对了地哑,我问你,你家星君的命运薄放哪了?”
地哑惊恐地瞪大了眼睛:“万万不可。我家星君因为你……”
匪阳嘴角露出坏笑,仅仅一个瞬间,地哑便不受控地将星君的命运薄的位置给说了出来。
“星君将他的神域形化留在静室,命运薄就在那里。”
话音刚落,地哑就懊悔地捂住了自己地嘴巴,然而为时已晚,那个红色的身影俨然已经瞬移到了天府宫,而他则被定在了原地一动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