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庭大殿,庄严肃穆,气势恢宏。
羽帝步履稳健地踏入大殿之中,气势之威严,让等候多时的众神都忍不住敛了敛神色。
“羽帝,你并无兵符,却领了天兵天将下界,你可知罪!”西王母怒颜斥责。
“是本君之过,本君自当承担。”羽帝全然一副认罪却有理的架势,“但王母可知,匪阳已入魔界!”
此言一出,全场震惊。西王母也是顿了一顿,但她很快冷静下来:“羽帝此话是何意?”
“哼。入魔界,便是与我天界分庭抗礼,便是让三界岌岌可危,此事很难理解吗?”羽帝气势丝毫不弱西王母。
西王母闻此目光一凛,似要把气势夺回一般朗声道:“其一,魔界魔尊是匪阳的伯父,匪阳入魔界,只不过是晚辈回长辈家而已,其二,魔界并无对天界宣战,何来分庭抗礼,又何来三界岌岌可危之说,恐怕羽帝是在危言耸听!”西王母的话掷地有声,在场的仙神都不敢出声。
“如果放在凡间,尚可如此简单说是晚辈回长辈家,可匪阳是何人?她要回的是什么地方?”羽帝气势不减,铿锵回应,“众所周知,那诛元血珀是至邪之物,就算至纯的仙神都碰之不得,更何况能将其置于体内合二为一者!由此可见,匪阳本就是邪魔,若不是她长在天界,恐怕早已成魔。如今她已被魔尊尚武带走,谁能保证魔界的魔气不会助长匪阳的魔力,谁又能保证魔界不会如十几万年前一般卷土重来!”
羽帝的声音在大殿上久久回响,直引得一些支持者连连点头。
西王母闻此也是一噎,诛元血珀在匪阳体内爆发已经三界皆知,羽帝所言也确实不是危言耸听。想当年,绵蛮利用这诛元血珀,险些让天界灭亡,若不是羽帝带着羽人族以人海战术抵挡住伤害,恐怕如今早就没了天界。而匪阳上次诛元血珀的爆发,以一己之力撼动山河,震动三界,明显比起当年的绵蛮有过之而无不及。所以,匪阳体内的诛元血珀,确实是一个危险的存在。可匪阳她是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性子顽劣了一些,但心性是善良的,这一点,她绝不怀疑。
“那羽帝接下去有何计划?”西王母的语气软了下来,试探性问道。
羽帝思索片刻:“待本君领完罚,本君便会以个人名义下界去捉拿匪阳,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是何意?难道羽帝还要杀了匪阳不成?”西王母激动道。
“诛元血珀如今还未被匪阳完全掌控,所以须得趁此机会将其消灭,不然,后果不堪设想。”羽帝冷硬答道。
西王母闻此心中一震,一时之间竟找不出反驳羽帝的话语,她知道羽帝要以个人的名义去捉拿匪阳,已经表明了他必杀匪阳的决心,而他的出师之名又是如此正义,如果西王母再反对下去,不仅护不住匪阳,反倒会激起群愤,届时更加难办。
“羽帝,本宫知你维护三界的决心,可匪阳终究也有一半的仙界血统,若是这样赶尽杀绝,难免会遭人非议,此事不如等天帝出关之后再做定夺!”西王母已经别无他法,只能拖一时是一时了。
“本君理解王母的护犊之心,但此事事关三界苍生,王母如今已被私情影响,难做判断,如果保证不了公平公正,那么,请王母不要再参与匪阳之事!”羽帝恭敬却威严地对西王母说道。
“什么?你竟敢……”西王母顿时怒气横生,刚要发怒,不想殿外传来了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司命有事启奏!”
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抹白影踏入殿中,正是飞升成为上神的司命星君。许久未见,众人只觉这司命好似与以往翩翩清雅的气质不尽相同,如今踏入大殿的他已然有一股器宇轩昂,神采英拔之势。
果然,成为上神就是不一般!众人心底里默默感叹。
而西王母看到司命仿佛看到了希望,脸上慌张的神色一敛,欣喜道:“司命星君有何事要奏?”
“启禀王母娘娘,司命自诩和匪阳还有几分浅薄的交情,如今三界对于匪阳体内的诛元血珀多有忌惮,但如果大动干戈又恐祸连三界,所以不如让小仙前去游说一番。”司命侃侃禀道。
就在刚刚,他终于想明白了,如今的局面根本不是他个人情感的抉择问题,而是事关三界苍生之大事,只不过,如今漩涡的中心是匪阳而已,而他,早就在这漩涡之中,又如何能抽身出来。与其犹犹豫豫,让事态越发不可控,不如快刀斩乱麻。
只是司命星君自己都没意识到,十万年前烈文灰飞烟灭后,他又何曾关心过三界安危?
“不可!司命星君在凡间历劫时,可是为匪阳挡去了伏魔令,你们的交情恐怕不浅薄吧?”羽帝断然反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是不是只要不按羽帝您的意愿来,就都不行呢?”司命丝毫不畏惧,噎得羽帝脸色憋成了猪肝色。
“羽帝大可放心,这三界不仅仅是你的三界,也是在场所有仙僚的三界,大家心怀苍生的心都是一样的。因此,你的方法是方法,我的方法也是方法,你的未必对,我的也未必错,所以我们不如让大家来决断。羽帝以为呢?”
司命不急不躁,条理清晰,句句在理,令人信服。就连往日里一直嫌弃司命巧舌如簧的西王母此时也油然而生一种安全感,似乎有了他,场面便稳了。看看其他仙僚的反应,再看看被说得哑口无言只能生闷气的羽帝,匪阳有救了。转念间,西王母原本紧皱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如今天帝还在闭关,兵符不能贸然调动。”王母及时开口,“倘若兵不见血刃便能解决此事,少造些杀戮,那便最好不过。司命星君,这件事便交由你去办吧!”
司命大方作揖:“遵旨。不过在下还有一事需要羽帝同意。”
羽帝阴沉着脸,没好气道:“请讲。”
“匪阳小君历劫以来,魔界的桑扈百般阻挠,如今他更是犯下天罪,劫走绵蛮,还害得我险些丧命。所以,在下想请命去捉桑扈!”司命诚挚说道。
他依稀记得在生命奄奄一息之时,巷伯曾将一个可分离诛元血珀的离珀机交于匪阳,可就在匪阳跟羽帝激战之时,那桑扈似乎捡了什么东西便隐遁逃离。他可以断定,桑扈捡走的东西必定对于匪阳来说十分要紧,而根据推测,十有**便是那离珀机,所以他一定要将此物追回来。
“本君无异议!”羽帝对于此事倒是不执着。
王母:“既然如此,那司命星君放手去做便可。”
司命弯腰作揖:“是!”
羽帝斜着眼睛看着司命,脸上晦暗难明,隐隐的有某种不甘的情绪正在心底蔓延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