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元世亨、殷红鹅和全世鼐三言两语已和南天三鹰说僵,眼看就要动手。dashenks.
楚天背对他们而坐,这大半年他历经磨难修为大进,气质心境都发生变化,三个人专注于南天三鹰,一时竟没有发现他。
“要打便打,谁怕谁?”殷红鹅娇哼道:“这里人多,咱们到城外去!”
殷立单哈哈大笑道:“何必那么麻烦,收拾完你们本少爷还要接着喝茶呢!”
话语未毕他霍然掣出背后的一对鹰翅魔刃腾身越过三张桌面,闪烁着荧荧蓝光的锋刃直劈元世亨。
元世亨不慌不忙举掌拍出,“啪啪”脆响将鹰翅魔刃震起。
殷立商冷笑道:“敢在本少年面前猖狂,原来是你小子有了点长进!”同样拔出一对鹰翅魔刃上前助阵。
全世鼐跨上两步,挥剑斜挑和殷立商战在一处。
茶馆里顿时桌倒椅掀,杯飞碟碎。满楼的客人见状惊叫趋避,唯恐被兵刃误伤。奈何元世亨三人站立的地方就是楼梯口,除此之外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下楼,几十个客人只能拼命往墙角退缩。
楚天讶异地发觉,全世鼐等人的修为有了长足进步。尤其是元世亨,半年多前尚停留在真阶第四层,如今赫然已是“藏宇”境界。
但南天三鹰的确也有嚣张狂妄的资本,三个人里以殷立闫的修为最高,已臻至真阶第七层的纳虚境界,其他两人的实力也与元世亨相当。
十余个回合一过,殷红鹅首先不敌,被打得香汗淋漓节节败退。
晴儿坐在桌边扮鬼脸,悄声问楚天:“哥哥,你刚才心里想的是不是这位姑娘?”
楚天拿眼横着晴儿,摇头道:“胡说八道!”振腕甩出手里的茶盏。
他暗运“天外飞仙”的手法,一只普普通通的茶盏蓦地幻化为炫目白光,哧哧锐啸直射殷立闫后心。
殷立闫正步步逼近殷红鹅,打算将这丫头活捉,猛感背后杀气横溢不由大吃一惊。
他急忙舍下殷红鹅,拧腰挥动鹰翅魔刃“叮”地激飞茶盏,顿感到右臂又酸又麻,好似被电流通过了一样。
“是哪位高人出手,何妨出来一见?!”
殷立闫持魔刃退后三步,目光阴森扫视茶盏飞来的方向。
殷立单和殷立商也停止了打斗,并肩站到他的身边叫道:“大哥!”
楚天缓缓起身,殷红鹅首先认出他来,惊喜叫道:“楚兄弟!”
南天三鹰愣了愣,特别是殷立闫,完全没料到用一只茶盏打得自己右臂酸麻的人竟然是个年纪轻轻的黄衣少年?
但他为人精细,唯恐楚天背后另有高人撑腰,一双眼睛迅速扫视过四周人群。除了楚天身旁兀自端坐着一个轻纱拂面的小姑娘外,再不见其他可疑之人。
他定了定神道:“小子,你为何要多管闲事?”
楚天刚要说话,猛见殷立闫左手低垂屈指激射出一缕蓝芒,直奔自己的咽喉。
楚天心凝灵台锁定轨迹,伸出双指将射来的蓝芒夹住,细看之下原来是一枚状若鹰羽的毒梭。
殷立闫嘿嘿一笑道:“原来是个傻小子!孤陋寡闻了吧,这是我师傅独门炼制的鹰扬梭,剧毒无比无药可解。我劝你赶紧找家棺材铺,再选个地方把自己埋了!”
殷立单鼻子低哼道:“大哥,这小子就交给你照应。那三个天意门的弟子,我和二哥足够应付。”
楚天没有说话,默运亘古不化印将鹰扬梭中渗透出的毒气完全吸纳炼化,然后双指运劲将毒梭“喀吧”扭断。
“咦?!”南天三鹰满脸惊诧之色,似乎不敢相信楚天竟有如此深厚的功力。
殷立单叫道:“臭小子,知道我们是谁吗——南天三鹰!你若识相就乖乖滚蛋,免得惹火了老子死无葬身之地!”色厉内荏之态显露无遗。
可若是他们三人晓得,就在不久之前楚天将南无八仙之一的不老参仙打到吐血,恐怕再没有勇气出言恫吓。
“南天三鹰?”楚天摇摇头,蔑然道:“三只扁毛畜生而已。”
他“砰”地一拳击在桌面上,看似浑不经意,却已使出了“回光返照”。
刚猛犀利的拳劲如水银泻地通过桌腿渗楼板,猛在南天三鹰面前掀起万丈狂澜!
南天三鹰尚未回过神来,就被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高高震起,眼冒金星气血翻涌,齐声惊叫道:“不好!”
元世亨和全世鼐不由被楚天这一记出神入化的拳法深深震撼,晓得分手的半年多里他必定另有奇遇,修成了绝世神拳。
这一拳难就难在如此强大绝伦的气劲要通过桌子和楼板的传送,然后爆发伤人。想那木制的桌椅楼板何其脆弱,居然能在楚天的拳劲之下完好无损,无疑对火候的拿捏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殷红鹅却没想那么多,扬眉吐气道:“扁毛畜生,现在才晓得不好吗?我看你们腾云驾雾,又翻跟头又晃脑袋,手舞足蹈倒也快活逍遥。”
听到殷红鹅的讥讽,殷立单气得想吐血,正想弹射一枚鹰扬梭让这丫头永远闭嘴,猛感脖颈一麻已经被人掐住,气劲透过经脉将他制得动弹不得。
“滚!”楚天随手一甩,殷立单如皮球般咕噜噜翻滚下楼,躺在地上嗷嗷叫道:“臭小子,你等着——此仇不报我誓不为人!”心里想到的却是,有这句话在先,楚天只要应上一声,便不好意思再杀自己了。
楼上殷立闫见势不妙,勉强提气稳住身形,挥动鹰翅魔刃劈斩楚天,想将对方逼退几步,即可趁机跃窗而逃。
哪知楚天根本就不用正眼瞧他,反手拔出苍云元辰剑“铿”地击中鹰翅魔刃。
鹰翅魔刃应声扭曲变形,殷立闫虎口开裂口中吐血,不由得魂飞魄散极力飘退。
“砰!”楚天顺势送上一脚,气劲封住经脉,一视同仁地将殷立闫送下楼梯,正摔在殷立单的身上。
殷立商聪明得多,径自腾身企图撞破屋顶逃之夭夭。
不料腰间猛然一紧,晴儿的阎浮魔鞭如灵蛇出动,小手轻晃道:“我哥哥让你们滚下楼!”
“咔嚓嚓!”不知撞断了多少级楼梯,殷立商如叠罗汉般躺在了殷立闫的身上。
三个人噤若寒蝉,再不敢挑衅楚天。
元世亨等人听晴儿叫楚天哥哥,再目睹她出手,脸上均露出惊异之色
晴儿若无其事地站起身走到楚天身边道:“哥哥,咱们换个地方喝茶吧。”
楚天看看满地狼藉的茶馆,点了点头,招呼元世亨三人道:“我们又见面了。”
全世鼐脸上泛起笑意,摇头赞叹道:“楚兄弟,才多久没见,你的修为可真是……”
殷红鹅更关心晴儿,问道:“楚兄弟,这位小妹妹是?”
“她是我妹妹晴儿。”楚天望着他们三人,心里也洋溢起一丝暖意。
晴儿朝三人不冷不热地点点头。
元世亨性格随和也不以为意,说道:“待会儿肯定会有官府的人来,咱们还是先离开这里,免得多惹是非。”
全世鼐道:“我知道城外有家不错的茶庄,不如咱们去哪里喝茶吹风。”
其他人均无异议,一行人便离开茶馆往城外行去。
路上殷红鹅关切问道:“楚兄弟,听说你做了北冥神府的弟子,此事是真是假?”
“是真的。”楚天简略作答道。
“早知这样,还不如跟我们一起回天意城呢。”殷红鹅惋惜道:“说不定你现在已经是咱们天意门的嫡传弟子了。”
楚天笑了笑道:“是啊,如今你们是正道传人,我是魔门弟子。”
“无所谓。”全世鼐洒脱道:“家父就曾说过,正道魔门殊途同归,未必就有多大区别。在我看来,魔教教主林盈虚便称得上是当今第一豪雄,比起许多名门正派的掌门强多了。”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晴儿立刻对全世鼐观感大改,几乎是心花怒放地对楚天小声道:“哥哥,你这几位朋友还不错。”
楚天心头好笑,就听殷红鹅道:“说起正魔之争,刚才我们还听到了一个消息。北冥神府幽世家的高手幽鳌山和碧洞宗的朱雀真人及门下爆发大战,最终同归于尽,朱雀真人师徒八人尸骨无存!”
全世鼐啧啧道:“这幽鳌山还真是个狠角色,居然一个人收拾了人家八个,外带一座举世闻名的剑阵!这一下碧洞宗颜面丢尽,掌门真人怕是要抓狂了。”
元世亨话少,也忍不住道:“嗯,厉害、厉害!”
楚天怔住了,是谁在将朱雀真人及门下七大弟子丧命的消息在神陆正魔两道之间广为散布?但他为何有意无意漏掉了自己和晴儿,看起来隐有保护之意?那么此人到底是何意图,颇令人思量。
第七十章三鞭(下)
五人走出静水城向南而行,全世鼐问道:“楚兄弟,你怎么来了这里,莫非也想抱得美人归?”
楚天笑笑道:“我是路过。你说的,又是哪里的美人?”
全世鼐愣了下道:“你真不知道?一个多月前龙华禅寺的俗家第一高手翼天翔向正魔两道遍撒金柬,声称如果有人能够从六百年前一代剑魔寒料峭的墓穴之中取得龙华禅寺失落多年的手抄《法楞经卷》,即以爱女翼轻扬相许。不论这人是老是少、是正是邪,只要是个男人就成。”
楚天心头一动,倒不是为了那位未曾谋面的翼轻扬,而是寒料峭墓穴出世的消息委实令人震撼,他问道:“剑魔墓穴的消息可靠么?”
殷红鹅道:“当然可靠,如今四面八方正魔两道的无数高手,都在向晋州风云山聚集——当初你得到了一柄寒料峭留下的魔剑便如此了得,要是有谁能够进入墓穴,获得剑魔的再传神功,岂非可以一步登天?”
晴儿撇着小嘴不屑问道:“这么说两位大哥哥都是冲着那位翼轻扬翼美女而来?”
元世亨脸一红道:“不是的。”
全世鼐则坦然得多,回答道:“我们正道五大派的几位耆宿已经协商妥当,准备联手开启寒料峭的墓穴,大伙儿汇合的地点便定在了翼天翔府上,也就是离此只有一百多里地的法门山庄。从那儿前往风云山,便只剩下一千余里的路程。”
殷红鹅补充道:“那南天三鹰无需多问,也肯定是为了夺宝而来。嗯,说不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也打起了翼轻扬的主意。”
晴儿颇不以为然,琼鼻冷哼道:“翼轻扬算什么天鹅?哪有天鹅等着癞蛤蟆来吃的?”
殷红鹅扑哧笑道:“小妹妹,这你可说得不对。翼轻扬号称当今正道第一美女,姿容直追当年的魔教公主林隐雪,她可是各大名门弟子心目中朝思暮想位列第一的梦中情人。”
晴儿低低一哼甩头不理殷红鹅,心里边冷笑道:“什么第一美女,不过就是有几分姿色而已,居然用自己去换什么劳什子经书,凭什么跟自己的娘亲相提并论?”
一行人说说笑笑,毫不觉道路漫长,远远就看见一个大大的“茶”字在林间迎风招展。
突然前方路上尘土飞扬,一匹雄峻的枣红马风驰电掣向五个人笔直冲了过来。马上是名女子,手持马鞭朝着众人脆生生地叫道:“快闪开!”
“什么人嘛?”殷红鹅在天意门也是如众星拱月般的天之娇女,最看不惯这种刁蛮姑娘,撇撇樱桃小嘴道:“像她这样横冲直撞,也不怕伤人?”
眼看枣红马奔近,她手心暗扣一枚铜钱道:“看本姑娘给她点教训!”
元世亨急道:“小师妹,不可生事!”伸手按住殷红鹅的纤手。
不料“哧”地声一道精光飞掠,从那匹枣红马的左眼打入右眼穿出。
枣红马唏律律悲鸣又向前奔驰数十米,一头撞向道边的柳树。
马上的少女腾身而起,探手按住马鞍。枣红马顿时站定,随即身躯晃了晃轰然倒下没了声息。
殷红鹅吓了一跳,无辜地望着众人道:“不是我,真不是我,元师兄可以作证。”
“是晴儿。”楚天看得清楚,这丫头抬手摄起一颗小石子打穿了马脑。
晴儿哼了声道:“她过来了。”
果然那个少女怒容满面噔噔噔迈步走近,手里的马鞭噼啪作响道:“你们为何害死我的‘宝儿’?”
全世鼐欲待息事宁人,哪知殷红鹅抢先一步抢白道:“什么宝儿贝儿,死也死了,还能怎么样,大不了陪你一匹马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