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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很多事情上,顾景山对原主都十分维护。
敢情原主是皇帝的人啊。
可,可顾墨寒有什么情况?
一瞬间,南晚烟的心绪百转千回,已经开始慌乱了,可面上始终镇定,怕被皇帝看出破绽。
她在想顾墨寒有什么值得帝王关心,甚至到了需要派人监视的地方。
忽然,她想起湘玉那日在房间里谈起的——
顾墨寒文韬武略样样精通,五年前征战边疆,北定平阳万马千军,南平十三座贼寇城池,收复了失地,又笼络了一大批民心。
少年将帅功高盖主,若不是宜妃的身体日益变差,顾墨寒收手,想要一心一意针对丞相府,这会儿恐怕早已军功赫赫令人望而却步了。
而眼前的皇帝正值壮年,他自然不想被自己的孩子这么早取代,所以才会在五年前将她许配顾墨寒,从而成了他手里的一枚棋子。
原主记忆里虽然没有这一段,但依稀记得出嫁当日,南祁山语重心长对原主说了一句,“记得听话,莫忘了那位的旨意。”
顾景山看南晚烟失神,沉眸斥责,“南晚烟?”
南晚烟一个激灵被拉回现实,她再抬眸时,只觉得眼前的顾景山深不可测。
她想了个保守的回答,“回父皇,暂时还没有动静,翼王这边并未做什么出格的事情,也没暗中跟谁有过来往。”
顾景山抬眸,视线淡冷扫着南晚烟,“真的?莫不是在为他说话?”
“儿臣岂敢,翼王最想要做的,只是救回宜妃娘娘,这五年连军营都没怎么去过,也就上次,让儿臣去救人罢了。”
皇帝眼底的精光一现,“那就好。”
他终于满意了,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诡异弧度,看得南晚烟毛骨悚然。
她再次认识到了皇家人的可怖。
顾墨寒再怎么说都是皇上的亲儿子吧,帝王心海底针,现在竟然为了一个皇位,六亲不认,连自己的孩子都要提防着。
南晚烟暗暗庆幸,没有将闺女们的身世说出来。
现在想来,既然顾景山如此忌惮顾墨寒,那她两个小丫头的身世一旦暴露了,顾墨寒顺理成章成了太子,到时候死的,可就不止顾墨寒一个人了……
南晚烟走神的间隙,顾景山似乎又想到什么,眉头轻蹙睥睨着南晚烟,声色淡淡问了一句,“宜妃的病,能不能救?”
南晚烟一震,随后躬身道:“儿臣肯定能将母妃救治好的。”
难道,这皇上还是对宜妃有所垂怜的?
不管怎么样,实事求是答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顾景山神色不明,接着又问,“那她活死人的症状呢?”
南晚烟刚想回答,给她点时间,她也可以让宜妃转醒。
可接下来,顾景山说得话却让她遍体生寒——
“不必治了,就这样吊着她的命吧,只要不死,就可以了。”
不救了?!
南晚烟瞬间惊骇在原地。
这……
“怎么,你想救宜妃?”顾景山语带威胁,沉眸紧紧盯着南晚烟,让她背脊发凉。
天子的用意,南晚烟揣度不了。
她只是觉得这人太会装了,昨日明明还深情款款,今日,就如同换了一副面孔……
南晚烟如鲠在喉,忍住那阵心惊肉跳的骇意,“儿臣,知道了。”
事到如今,南晚烟也清楚一点——
皇家的事情,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参与的。
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她又忽然想到一件事,不知十几年宜妃出事的时候,皇帝有没有暗中做什么手脚,如果有的话,那真相未免太可怕了。
毕竟此事牵扯的是整个丞相府,而丞相当时是皇后力保的人……
顾景山对南晚烟的表现很是满意。
他需要的就是这样言听计从的人,但若是有朝一日产生变数,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其……
“你回去以后,好好看管翼王,若是发现一点风吹草动,就来禀报朕。”
“战神令……先不动吧。”
战神令?
那是什么?
“是,儿臣明白。”南晚烟星眸沉沉,虽然心中狐疑,但还是应下了。
随后,她心思凝重的走出了乾心殿,一路上,心不在焉,反复思考着顾景山方才跟她的对话。
与此同时,凤鸾殿里。
太后一手端茶,半眯着眼呷饮一口,眼底精光扫着顾墨寒,语气有几分嗔怪。
“怎么昨日进了宫,都不跟哀家说一声,还非得等宫人告诉哀家,哀家才知道。”
“这才几日,你就把哀家这个祖母给忘了?”
太后并不知母妃的情况,顾墨寒态度诚恳的上前,接过太后手里的茶盏,赔礼道。
“昨夜父皇召见,说是神策营的事情需要商榷,孙儿进宫仓促,又赶上和王妃一块儿,这才没有半夜来叨扰太后祖母。”
“孙儿记住了,绝没有下次。”
太后其实早就听闻了宜妃的病情,但她知道,皇上不告诉她用意为何。
此刻她也装作不知,无事人一般拍着顾墨寒的手,轻叹一口气。
“你啊,什么都好,就是嘴笨了些,又不擅与人交际。”
“祖母心里知道,其实你是一个很好的孩子,时刻记挂着宫里的长辈,但有些时候,身边人才是能陪伴你最长久的。”
“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别等到眼前人走远了,才恍悟起自己的过错,追悔莫及。”
“既然烟儿也进宫了,你便回去罢,改日得空,再和她一起来看看哀家。”
“是,孙儿告退。”顾墨寒剑眉轻蹙,却没有多想,行了礼,退下。
太后这一番怜惜眼前人的话,他没有特别理解。
直到不久后,顾墨寒当真追悔莫及了,才猛然想起太后当年的训诫,却早已为时已晚了。
那时候他也才明白,有些人,就算耍尽手段,也留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