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邪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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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人影出现在不远处,在黑夜的野草丛中,野草长长久久没人砍伐,有的已有一人高,大部分已有半人多高,那身影就在野草丛中现出小半个身体,若不是习惯了黑夜,还一眼真发现不了。

  小狗子不知跑到哪个草堆丛里躲着了,一点声响也没有,胆子太小,和它的块头一样,那么小。

  唐渊神色淡定,他抬手,将剑尖指向那黑影,冷然出声:“来者何人,是敌是友。”

  我扯了扯唐渊垂下来的长袖提醒他道:“别问了,鬼气这么重,肯定不是人,杀了他。”

  唐渊一秒都没有犹豫,我话刚落的瞬间,他将剑横向一劈,一股无形的剑刃自长剑而出,齐刷刷拦腰砍断前方半人高的杂草,直逼直立在那的人影而去。

  黑影似有感应般高高跃起,再平稳落地,前方杂草被剑气清理了个干净,黑影也现身在面前毫无阻挡,只见那人姿势怪异的挺立在那,借着微弱的月光,只能看清那人的大概人形轮廓。

  我再次提醒唐渊:“这是具尸体,没有灵魂。”

  “古墓禁地,私闯者杀无赦。”

  冷厉的声音破空传来,是个女子,不知身在何处,声音充满杀气。

  唐渊也不客气的回道:“要打便打,费什么话。”

  又是一剑凌空像那黑影击去,黑影身形敏捷,侧身躲过,剑刃直将黑影身旁的大树砍了一个深深的剑痕。

  黑影伸出手,一柄大刀出现在手中,月光下,闪着寒光,他举起刀,两个起跳直逼我们而来,他自上而下,大刀狠狠向我们劈来。

  唐渊牵着我快速闪开,刚才我们站立的地方已出现了一个深坑。

  还没站稳,大刀再度劈来。

  唐渊带着我又是一个起跳退开,待站稳,他道:“阿宁,你别怕,你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回来。”

  大概是带着我打架影响他输出了,他松开了我的手,一个闪身,人已消失在我眼前,再出现时,已是一把长剑贯穿了那黑影的身体。

  然而,黑影似乎一点没受影响,唐渊一击得中,正等待黑影倒地之际,却见黑影又举起了长刀。

  唐渊将剑抽出,又是快准狠,一剑封喉。

  黑影停顿了片刻,再度提刀砍向唐渊,唐渊退开避过。再挥剑而去,黑影便被强大的剑气砍成了一道光,消失不见。

  消失了一个鬼魅,很快便出现了一群鬼魅,唐渊将剑狠狠插入身前地上,一挥手,手上多了一把法杖,我看着唐渊,感觉有些不认识此时的他了。

  他不是说他修为不高么,怎么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法杖在手,唐渊好像变了一个人,他还是那身道袍,但是气质与方才相比截然不同,他强大的气场自他周身散发出来,衣袍发丝无风自动,法杖散着银白色光芒,将这附近照的十分清晰。

  他冷冷阴狠道了一声:“找死。”

  白光闪过,我闭上了眼,脑中似乎闪过一些关于唐渊手拿法杖的片段,再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

  果然是忘川水玩多了,记性越来越差了。

  “阿宁,阿宁?”

  唐渊摇着我的肩膀呼唤我,我感觉好累,眼皮好重,有些不想醒来。

  “阿宁……”

  有人抱起了我,味道很熟悉,我知道是唐渊,他抱着我在走,不知是要去哪里。

  他说:“阿宁对不起,让那些鬼气波及到了你,是我大意了,阿宁你醒醒,阿宁……”

  鬼气我是不怕的,波及到我也没关系,我生在黄泉,长在黄泉,住在黄泉,鬼气接触的多了去了,这算什么。

  只是有些消失的记忆在我脑中疯狂的攻击着我,使我头痛欲裂,又因这具身体太过脆弱,已十分不想动弹。

  “白何人,对不起,又伤害了你,但是你放心,取了锁魂铃便一切都会好了。”

  白何人?

  又是白何人。

  白何人到底是谁?

  我是亦魂,冥界孟婆亦魂,专渡亡魂往复,幽冥司主说了,我只是一棵野生的白芷花,没有过去,生来便是冥界孟婆。

  感觉头痛的似乎要裂开了,我想从这具身体里出去,这具身体太弱,我十分受限制,但是身体受损,我怕我出去了便进不来了。

  我听到了乱七八糟的声音,感受到了颠簸,好像是唐渊在抱着我打架,他法杖散发的银白色光芒照在我的脸上,我闭着眼都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白光刺激着我。

  我陷入了梦魇,我知道我在做梦,梦中,我从白光里走出来,迎面站着一俊朗无双的男子,他身形硬朗,不苟言笑,看着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见着了我,整个人便随和了下来,看我的眼神里似乎满天繁星闪烁其中。

  他说:“何人,我来接你回家了。”

  我摸着他的眉眼问他:“你是谁啊。”

  他握住我的手,他的手很暖,他身上有一种很熟悉的味道,清新淡雅,我说:“你是唐渊啊。”

  可是,唐渊又是谁?

  我只知道他为了光明正大出现在我身边,便诓骗我爹娘说可以为我治病,说是住在他的道馆里有浩然正气加持,对我病情有帮助。

  我只知道他法力不高还特别喜欢在我面前哭穷,可是,他是谁我真的不知道。

  他说他是唐渊,我便知道了他叫唐渊,他说他是城外道馆的一代开山宗师,我便知道了他是个小道士。

  他说我忘记了他好几次,我便内疚了好久,总感觉亏欠了他,我记不住他,也记不住好多人,我肯定也是辜负了好多人吧。

  可是他为什么在我昏睡的时候要叫我何人啊,何人到底是谁啊,如果我是白何人,那冥界孟婆亦魂又是谁?

  我若不是亦魂,那我又是谁?

  我不是白何人,也不是亦魂,更不是安宁。

  脑袋好痛,心脏也好痛,浑身都痛,感觉逝去的记忆正汹涌而来,可却被一道门挡的严严实实,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又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听到有个邪魅的声音在和他说话,那人质问唐渊:“你还敢来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