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不要再打了,求求你……”
“啊!”
哭泣伴随着女子的求饶声,在夜色里格外清晰。木萱夷握紧了拳头,这是陈氏的声音。
虽然她并不怎么喜欢这个便宜娘亲,但是原身还是很在乎她的。
好歹也是有生育之恩……算了,还是帮她一把吧。木萱夷抿着唇,停下了脚步。
这会儿木之远还在里面,木萱夷当然不能直接进去,她还没有傻到这个程度。
但陈氏的惨叫声一声比一声高昂,听得木萱夷心焦不已。她伸手捂住小龙包的耳朵。
小龙包虽然早熟,但到底也只是个孩子,此时也被吓的脸色发白。她一时竟有些心疼。
木萱夷把小龙包抱在怀里,用空着的手轻轻的拍着她的背:“不要怕,没事的,有我在呢。”
她的声音前所未有的温和,小龙包往她怀里又缩了缩,神色也有所缓解。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的惨叫声总算是停了下来,连灯也灭了,一切归于寂静。
木萱夷没有轻举妄动,又等了一会儿,管家拿着提灯,急匆匆的跑过来敲门。
木之远拉开房门,面色严肃:“刺客找到了没有?”
“找是找到了,不过似乎是两个人,一男一女……没追上,但府上的东西也没有丢失。”
“大人,咱们去书房看看吧。”管家欲言又止,害怕隔墙有耳。
木之远点点头:“走吧。”
他从头到尾都没有提过一句陈氏,在管家的引领下匆匆离开。
看来书房里确实放了一些重要的东西,木萱夷收回飘远的思绪,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陈氏带走才是。
木之远离开之前把房门上了锁,但这根本难不倒她。木萱夷摸出一根小铁丝,在里面拨动了几下,啪嗒一声,门锁应声而落。
“搞定。”她把门锁扔到一边,进去找陈氏的踪迹。
月光很亮,洒了一地的银灰,陈氏正爬俯在地上,身上还有些污渍,想必应该是刚刚被打的时候流的血。
木萱夷眼眶有些酸,这个娘亲也算是木萱夷如今唯一的亲人了,可……
“我来了,娘,我来带你走,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她蹲过去,扶起陈氏。
陈氏抓住她的手,眼眶含泪:“萱夷,萱夷……”
“娘,我在,我们得赶紧走,不然等他们回来了,我们就走不了了。”木萱夷安抚着她的情绪,把她背在了背上。
房门才被推开,院子里站着的人让木萱夷的心一寸寸的冷了下来。
木之远,冯姨娘,管家……
还有些拿着棍棒的家丁,都在如临大敌的等着她。
“为了抓我,还真是好大的阵仗,实在是不盛荣幸。”木萱夷忽得笑了起来。
陈氏是一个诱饵,她早该想到的。
木之远是个聪明的,冯姨娘也不准许自己接二连三的逃走,挑衅她的威严。如果不用陈氏引诱,还能用谁?
“娘,你别怕,我可以带你走。”木萱夷柔声对陈氏说道。这里是个火坑,陈氏没必要耗死在里面。
“萱夷……”陈氏的声音带了些哽咽。
木萱夷正准备动作,她的背后就伸出了一只手,带着一方手帕,死死的捂住了她的口鼻。
“萱夷,娘对不住你……”
她隐隐听到了陈氏的哽咽,意识就陷入了一片昏迷之中。
原来……是这样啊。木萱夷忽得有些释然。
要说原身最惦记的人,也就只有陈氏了,可这一次,她感觉到了从身到心的凉。就算站在这里的人是原身,也一定会彻底对陈氏死心。
木家并没有对她动手,甚至也没有用链子拴她,只是给她重新换上了身嫁衣,让她坐在准备好的婚房当中。
木萱夷恢复意识,就看到了坐在桌子前,大快朵颐的小龙包。
她眨了眨眼,面前的一切都清晰起来。
木家人居然没有把她和小龙包分开,他们就不怕自己再逃走吗?
她有些疑惑,小龙包也发现她的苏醒,回过头就对她招手。
“娘亲,快过来吃,好多好吃的!”
桌子上摆放着的菜肴确实精美,色香味俱全,而且里面都没有被下毒。
木家这次给她的待遇实在是太好了,好到木萱夷自己都泛起了嘀咕。
不过当下还是填饱肚子最重要,木萱夷毫不客气的就坐到了小龙包旁边,和他一起大快朵颐起来。
在两人吃饱喝足后,房间门被人打开。
木萱梅带着两个侍女走了进来,看到桌子上的一片狼藉,顿时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哪家的贵女是和你一样,这般粗鲁的用餐的?这模样看上去比起那些被圈养的母猪也不为过。”
木萱梅一大早就得到了木萱夷被抓住的消息,第一时间就梳妆打扮,要过来好好的嘲笑嘲笑她。
她话语恶毒,木萱夷只是凉薄的掀起眉眼,扫了她一眼:“妹妹这话说的,莫不是你经常去那种地方,看到母猪是如何进食的,还这般牢记于心。”
“莫不是喜欢上养猪的粗使下人了吧?”木萱夷捂住嘴,故作惊讶,“妹妹的口味可真特别,一般人都接受不了呢。”
“你!你这贱人当真是牙尖嘴利!”木萱梅被气的不轻,但很快又想到了什么,露出讽刺的笑容,“你以为你好到了哪去?还不是要被嫁给一个傻子。”
“之前的陈公子,郑公子你都不愿意,挑三拣四的,这下好了,嫁给傻子,你可高兴?”木萱梅一想到木萱夷接下来的命运,就解恨不易。
“傻子?”木萱夷琢磨着,他们就那么想把自己嫁出去?而且每次安排的人还不一样?
“你不会不知道吧?当朝太子殿下年幼时候就出了意外,是个痴傻,这次你要嫁的,就是他。”木萱梅得意道。
木萱夷挑眉:“你这么说,我是要做太子妃了?”
木之远还真是会恶心自己,净从京城中挑些残疾来,这是打定主意不让自己好过。
那她,也只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木萱梅闻言,冷笑起来:“真是天生的贱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