训练的压力很大,周围陆陆续续有队员开始沉迷于灯红酒绿,男欢女爱,荡漾着魔鬼色泽的液体注射进身体,烟雾缭绕里他们无意识地呐喊。
他们带着我去享受,我拒绝了,我喜欢会安安静静陪着我的女孩,而不是一个个妖魔鬼怪,她们瞄准的都是我口袋里的钞票。
十六岁那年,我转入巴萨U19战队,为俱乐部踢当年的西班牙全国青年联赛。
直觉和速度让我成为了场上的关键先生,在捧起冠军奖杯的同时,我成名了。
数家顶级俱乐部都向我递出了橄榄枝,合约让人怦然心动。
与此同时,我的球探也声名鹊起,他开始四处向人宣传他的眼光,而给我做低危抑郁症治疗的团队也不甘示弱,很快,所有人都知道,这个拿下了青年联赛冠军奖杯的球员有病。
我有病。
这是我人生里为数不多的□□,我还没有享受太多的光芒就又被打入了万丈深渊。
我开始做梦,做很多很多的梦,梦里有哗啦啦的雨水和红色的血液,有断了一只腿的金发洋娃娃,还有离我远去的被一对夫妇领养走的男孩得意的笑容。
我梦见我的腿在一次比赛中被踢断,再也站不起来。
伊比利亚半岛的气温很舒适,可我觉得好冷,住在只有一个人的宿舍里,好像有许多东西从地狱里爬出来,拉着我往下走。
我拒绝接受治疗,拒绝和医生教授交谈,媒体报纸充斥着对我的抨击和嘲讽。
这一次没有罗莎修女来告诉我人生中会有期望,我也就不抱期望了。
我对家有期望的时候,没有人给我;我对陪伴有期望的时候,他们把洋娃娃丢了;我对事业有期望的时候,再没人支持我了。
宿舍的桌上还摆着我的第一份职业合同,但那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我想啊,也许在那个下雨的日子里我就应该和父母一起离开的,那样至少有人陪伴。
闭上眼睛前,我的最后印象定格在了盛大的落日余晖里,耳边像是有丧钟悲鸣。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母上离我而去,突然就悲伤地想报社了,我孤独又绝望的小心灵啊。
明天来个对比的今生写照吧,怎么样?
☆、第160章番外(十)
芙罗拉正迈着白生生的小腿小心翼翼地往楼上走去,她手里捧着一碗面,乳白的汤汁上盖着几颗油麦菜,边上整整齐齐地码了去了刺的鱼肉,面条筋道,还冒着蒸腾的白雾,样子看上去别提多可口了。
但这就苦了才四岁的小洋娃娃了。芙罗拉皱着一张精致极了的小脸,咬着唇一步一停顿地走着,这么大一碗汤面叫她一个小人儿捧着确实是吃力,她又怕汤撒了,走得慢极了,饱满的前额上都挂了汗珠,刘海湿答答的,衬得那双蓝汪汪的眼睛像是蓄了一池子的水。
“芙罗拉加油,还有一会会就到了。”小姑娘数了数阶梯,奶声奶气地安慰着自己,“芙罗拉是哥哥的宝贝,哥哥不会不理芙罗拉的。”
深吸一口气,洋娃娃动了动自己酸酸的小腿,继续爬着楼梯,她以前可喜欢这里了,哥哥总抱着她从扶栏上滑下去,她还可以张开翅膀,像小鸟似的,她可喜欢这项运动了,总要缠着哥哥玩,可现在路太长了,让她走累了,她不喜欢。
她觉得哥哥实在是天底下最好的哥哥,只要她亲亲他,乖乖穿他挑的衣服,让他扎辫子,哥哥就什么都答应她。
而且啊,哥哥长得可好看啦(#▽#)!!!
她前段时间被爸爸抱着去拉玛西亚青训营的时候,看到了好多男孩子,可他们加起来都没有哥哥的一根睫毛好看呢!哥哥可好可好可好看了!
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兄长大人的美貌,芙罗拉顿时觉得腿不酸了,手不累了,马力十足地走完了楼梯。
轻车熟路地走到哥哥房间门口,门关着,锁地严严实实地,芙罗拉把一张包子脸贴在了门板上,想听听看里面的声音。
可惜她换了好几个姿势,也没听到些什么,倒是又把自己累到不行。
面条的雾气已经没有那么重了,青菜油亮亮的,汤汁散发着香气,累到了的芙罗拉忍不住低头嗅了嗅气味,又砸吧着红红的小嘴。纠结了半晌后,她把嘴巴凑到碗沿,又像是想起什么,咬着唇难过地又抬起了头。
“不能吃,这是哥哥的,哥哥还没吃完饭呢,芙罗拉要乖乖的。”她又自言自语地念叨,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又想要又克制的模样让人看了心都要化了。
看了看关着的房门,又看了看自己双手捧着的面条,最终坚定地用额头敲起了门。
“哥哥,哥哥你开门,好不好。”她边敲边喊,糯糯地,带着点撒娇,好听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