测试广告1黄昏,黑夜来临之前。黄芪弯着腰在废弃物的堆里寻找着什么,夕阳的余晖给他那瘦削的身材拉出长长的身影。
这处焚烧场每日都在运转,因为王府里每天都会丢弃一些,这些东西是需要被“毁尸灭迹”的。
场中央的巨大铜炉里此时正在跳跃着火苗,火苗的哧哧声伴随着浓烟萦绕。那些无法被火焚烧掉的陶器、瓷器则会被砸碎了丢在角落里。
另一些难以被砸碎的东西——铁器、铜器等,则被堆成了一个个小丘。这些废物将被送到守城营管辖下的锻造处,那儿有专门用来化铁融铜的焚烧炉。
“灭迹,你是不是老的已经干不动活了?”黄芪突然直起腰来,问。
灭迹,是焚烧场的负责人的名字——一位脸像书皮,一双手像老树根一样的老汉。他连忙上前躬身回答道:“执掌大人莫要生气!小人虽然年老体衰,但尚能干的动活。”
“既然能干的动活,那你每日里都在做些什么?你看看,整个焚烧场里堆满了废物,破败、腐朽的气息甚浓……”黄芪没有找到自己想要的的“痕迹”,他心里有些不痛快。
“小人每日里就是处理废弃之物啊。”灭迹心想:“焚烧场怎么能不破败?怎么能没有废物呢?”
“这里是我们王府的一隅,不能一眼看去全是废弃物,这会影响咱们王府的形象,你懂吗?”
灭迹低下头:“小人知错了。”
“你要尽快安排人把灰烬和已经看不出原样的零碎往城外运一运,虽然是焚烧场,也要人看着整洁一些。”
“回禀执掌大人,小人每日都会安排人把灰烬往外运。奈何手下人只有一个,他一天……”
“我回头再给你安排两个人。灭迹,你记住了,在咱们楚王府,做什么事情都要尽心尽力,且不要偷懒耍滑。”黄芪继续在杂物堆里行走,搜寻。
“诺!”灭迹不敢多言。
“当初给你取名灭迹的人就是希望经你手出去的废弃物,都看不出任何关于咱们王府的痕迹,你看看这个东西上面,要把上面的‘楚’字标记抹去。”黄芪把脚边的一个青铜壶踢飞了出去,青铜壶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小人知错了!”灭迹被吓得跪到在地上。
“起来吧!记住,任何有咱们王府痕迹的东西都不能流出去,金子、法器除外。当然,后两样东西也不是你能接触到的。这些废弃的壶、香炉、盆盆罐罐,除去了印记之后,就尽快让人送到锻造处去做备料。”黄芪也不是真的生气,他是心中烦心事太多而已。
一件有“痕迹”的物件——玉簪,是困扰黄芪的烦心事之一。引起了娴公主注意的事,他要尽快破案,要尽快向她交差。
黄芪到这儿来就是想找出点什么过去的痕迹,以印证他心中的猜想。可这会儿,他反倒又责怪灭迹做事没有做到全部灭迹,做的不够细致。
“小人一定谨记在心。”灭迹不敢多说什么,也不敢问这位执掌大人在找什么。他默默地爬起来,往后退着走回去了。
黄芪的目光不在灭迹身上,他用脚踢着地上的一块巴掌大的陶瓷碎片,一直用脚踢着碎片往前走。往西是连片的灰烬和废物残片。
“幸好,今天是个无风的日子,否则这地方……”黄芪完全可以想象出灰烬满天飞的场面。
想到这儿,黄芪又皱起了眉头,他回头想继续训斥灭迹几句。
这会儿,灭迹回来了,他一手持着一个火把。
“执掌大人,天色越来越暗了,小人举着火把给您照亮。”
“灭迹啊,你的责任很大啊。管理着焚烧场,万不可掉以轻心。风大的时候,要保证场子所有的火都灭了。要是引燃了边上的房子……”黄芪忽然露出凶狠的眼神。
“请执掌大人您放心,小人管理焚烧场二十多年了,从来没有出过差错。当年北总管就交代过,要守住焚烧场里的每一簇火苗,万不可让它蔓延到别处去。”
“你退下去吧!”黄芪拿过了一支灭迹手中的火把。
“诺!”灭迹退下去了。
寻找痕迹的时候需要清净,黄芪不希望自己错过任何蛛丝马迹,如果还有蛛丝马迹存在的话。
毕竟已经是十几年前的事了,被烧成灰烬的东西是不可能留下什么“启示”的。铁器铜器也早已被融化另铸新物了。唯有一些陶器瓷器的碎片可能会有残留。
“唉!”黄芪的轻叹了一口气,他意识到自己可能要白费力气了。
即便是找到荀氏用过的东西的碎片,又能证明什么呢?黄芪停下了脚步,他放弃继续寻找下去。
“唉!原来岁月真的可以淡化一切,我现在怎么也想不起来那位荀氏的五官相貌了,只依稀记得她比别的侍女都胆小。她见到王爷总是一副战战兢兢地样子。一个住在点翠宫厢房里的女人,以身伺候过王爷,给王爷生了一个孩子,比一般侍女的地位略高一点,却连个侍妾的名分都没有。悦公主说她已经死了,我怎么感觉她可能还没死?那个常氏……悦公主为什么要养着一个婆子?呃,她不还养着寒月吗?这说明不了什么,只能说明悦公主是心地善良的人。呃,不行,我得抽空再去见见那个常氏,铺子里的掌柜的认出是她拿玉簪去变卖的,可她却不承认。嗯,她一定心里有鬼。”黄芪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
“啊!”黄芪手中的火把落地。
“原来黄执掌如此胆小!”邢羽弯腰把火把捡起来递给了黄芪。
“原来是你!”
“是啊!黄执掌方才惊慌失措,你莫不是以为自己撞见了鬼?”邢羽是故意突然跳出来的。其实,他早就来了,看着黄芪“表演半天了”。
黄芪、包括灭迹和另外一个下人,他们都没有发现邢羽的到来。
“邢长老身手不凡,堪称神出鬼没!邢长老您为何突然出现在这里呢?这儿是楚王府,王爵之地,任何人不得擅自入内。”黄芪冷着脸说道。
“一个下人也敢用这样的口气跟我说话,可见楚王府里并不缺嚣张跋扈之辈。本座只是想在废弃之物中找点有用的东西,不想惊动王爷而已,并无其他恶意。”
“找什么东西?能说出来吗?”黄芪问。
“不能!因为本座也不知道自己要找的东西是什么。随眼缘吧,嗯,那边有个废弃的铜壶不错,本座要把它拿回去装丹药。”邢羽说着,一招手……那把被黄芪踢过的铜壶就飞到了邢羽的手上。
“功法修炼到可以随心驭物,能达到这样境界的修行者并不多。”黄芪不由得称赞道。
“唉!可惜了!你家王爷近来又开始沉迷于女色了。否则,他的境界应该更上一层了。”邢羽叹气道,他毫不掩饰自己的嘲笑之意。
“北辰天是你什么人?”黄芪突然问道。
“谁?北辰天?他是什么人?”邢羽认真地反问道。
“难道仅仅是长相相似的人?”黄芪有些懊恼了,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把不该记住的人记得那么清楚。
“黄执掌刚刚提及的这个北辰天,他是什么人?”邢羽问。
“一个过去的熟人,咱们王府里曾经的下人。”
“你早该这么直接地问了!”邢羽岂会看不透黄芪包括楚寻之前暗戳戳地询问?
“呵呵,他长得真的和邢长老您很像。”
“一个下人也值得黄执掌念念不忘?”
“不,他不仅仅是一个下人。他曾是王爷的得力助手,是我们王爷的异性兄弟。不过,他是一个心胸狭隘的人,做错了事情又不愿意承认,最终惹恼了王爷,被王爷赶出了王府。我是同情他的,我认为他不是一个坏人。”
“兄弟?把兄弟当成下人使唤?没想到楚王爷是这样的人!唉!凡人间就是乱,什么天道?什么伦常?只停留在嘴角上。听说,你们这些人心里都有一条同样的行事准则?什么朋友是用来出卖的,什么兄弟是用来垫脚的,什么主子的地位是至高无上的,等等。更别提两面嘴脸了。这边任意屠戮自己的女人,那边以一副温和的嘴脸来面对世人……”邢羽用手掂着铜壶玩,一副看透一切的样子。
黄芪脸色难看:“呃,我们王爷与你们封掌门关系交好,还望邢长老莫要对我们王爷不敬。”
“楚王爷与我们封掌门的关系好吗?本座怎么不知道?”邢羽慢慢往黑暗中隐退,他今天到楚王府来,本来是闲来无事路过。没想到遇到了黄芪,那他只好借此机会“点拨”一下“朋友”了。
“那说明你不关心自己的主子!哼!自以为看的通透!”黄芪小声地冷哼道。
“你说什么?”
“没说什么。”
“罢了,本座该走了。”邢羽走了。
直到确认邢羽真的走了,黄芪才挪动了脚步。他心想:“修行界的人难道就不会做乱糟糟的事吗?不提阎掌门、封掌门对娴公主、悦公主做的那些事。他们两个人,包括邢羽、罗隐,还有一些不那么知名的人,不是也都喜欢不按规矩登门拜访吗?装什么君子?什么东西!”
“呸!什么东西!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黄芪终于站直了腰杆,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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