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样一个问题,小常已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了。changkanshu.她有时候真的很想当面问一问段钢林,可往往是话到了嘴边却又硬生生地咽了下去。她不好意思问,也不敢问。因为,她担心段钢林说他有了女朋友。她害怕段钢林有女朋友。
就拿段钢林来到红光集团的第一天晚上,集团公司工会主席吴大庆亲自给段钢林说对象,那女孩,居然是吴大庆的外甥女谢灵儿。真是不可思议。人家吴主席既然能把自己的外甥女介绍给段钢林,可见段钢林在公司领导心中的份量有多大!
小常越想越觉得有些心疼,她知道,她已经在不经意间喜欢上了段钢林。这份喜欢,不是欣赏,不是赞叹,而是那种最真诚的爱的最初!
可是,小常却觉得这份喜欢很苦涩。她不敢,但她却又很渴望。
就这样,小常托着腮帮子,仰望着五彩的天花板,一直从中午发呆,呆到了下午三点多钟。
而在这段时间里,段钢林在公司劳动处副处长刘勇卫的陪同下,上午参观了红光集团成立二十周年展览馆。在那阔大的展厅里,段钢林对红光集团进行了最为充分的了解,当然,这份了解只是表面上的。段钢林深深的体会到了这一点的。因为,他看到展览馆里的那些从公司建立初期的艰辛到公司面临改制、扩建期间的曲折,再到公司发展踏上新的高度以及公司在二十一世纪前十年里取得巨大成就时,他只是微微地笑着,笑容里充满着不屑。
段钢林不相信,坚决不相信,红光集团像展览馆里介绍得那么好。最起码,他看到了刘达明这个企业底层的车间主任的所作所为,这样的人,居然得到公司的重用,这还是一个阳光而和谐的企业么?而且,李爽靠着刘达明等人的关系,在红光集团胡作非为,这样的家伙,居然并不得到惩处,而那些可怜的农合工如小常、强林、王侯之辈,居然忍受着李爽的污辱而敢怒不敢言,这难道还是一个干事创业的乐土么?所以,赵小军只是走马观花似地看了一遍展览馆里的图片和视频,并没有往心里去。不过,赵小军却是快乐而开心的。红光集团越是黑暗,越是不公平,就越适合于他!他对于专业知识一窍不通,对于冶金行业知之甚少,但对人对事却看得很透,那本国家重点大学冶金专业毕业的大学毕业证书,就是他敲开成功之门的敲门砖,有了这块敲门砖,他可以充分发挥自己的“本事”!
中午时分,段钢林本想回自己的新家吃饭的,可刘勇卫以及陪同参观的几名劳动处的科长们,非要请段钢林吃饭,于是,段钢林只得给他们面子,和他们在一块儿吃了一顿午饭。
让段钢林感到巧合的是,这次午饭吃饭的地点,居然是昨晚刘达明请他喝酒所在的红光楼,更加不可思议的是,他们吃饭的包间,居然是红光楼8楼的888号包间!与昨晚喝酒的地点一模一样。
段钢林故意作出一副初来乍到的样子,环视着装饰精美的888号包间,一阵赞叹。同时,他把目光转向了正墙上的那台液晶电视旁边,想看看昨晚监视自己的那台监控器是不是还在。当然,段钢林没有发现那个监控器,监控器早已被刘天兵和李爽他们拆除了。
但段钢林眼尖,他看到了液晶电视下面的那个电视柜旁边,有一片星星点点的碎玻璃,显然,这是由于服务员打扫得不够彻底造成的。不过,段钢林还是能够从一片沾着厚玻璃的酒瓶上面,看到了两个字:衡水老白干!而刘达明正是爱喝衡水老白干!昨晚的酒,喝的就是这种酒。当然,那酒的档次绝对属于高档的。
段钢林果断的确定:昨晚自己离开之后,刘达明一定暴跳如雷,随即,他把整个酒桌掀翻了。再看那张铺着塑料台布的酒桌,段钢林发现了酒桌的一处边缘上,有一片刮破的新木!
这一切,完全可以断定刘达明昨晚在这个包间里大大地发了一回脾气,这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段钢林一边思索着,脸上便浮现出胜利者的微笑。但他也很有自知之明,这只是他与刘达明的初次交锋,更大的战斗,还在后头呢。
下午时分,刘勇卫陪同段钢林到红光集团下属的热轧板公司、炼钢厂、炼铁厂等几个部门参观。段钢林最大的愿望,就是到烧结厂参观一下,到刘达明所在的二烧车间参观一下,去看看强林、王侯、朝兵以及出租司机鲁迅、庞积兵这些新近结交的好朋友,那多有意思啊。要不然,每到一个单位,大都是一些生熟的面孔,跟这样一些走马观花的人们打交道,那多没意思啊。尽管段钢林每到一个单位刘勇卫就对他的毕业院校和他在大学的良好表现进行了热烈而夸张的介绍,段钢林每到一处也受到了热烈的欢迎,但段钢林并没有表现出太多的热情来。
但是,段钢林始终没有向刘勇卫等人提过“烧结厂”这三个字。他明白,自己将来到哪一个单位工作,现在还只是一个未知数。现在的任务,就是要尽快了解红光集团的一些具体的情况,而不是展览厅里那些歌颂性的东西。他想看到一个真实的红光。
也正是由于这样一个初衷,段钢林看到了红光集团下属各个子公司里的职工们的眼神,他们虽说精神抖擞,虽说干劲十足,但他们的神色间,总是浮动着一丝丝空洞。在他们那满是灰尘的脸上,处处都能看到一抹无奈而又市侩。
第024章不能跟着谢呈祥
这是一种很无奈的空洞市侩,这是一种在领导面前卖力苦干等领导走后又纷纷偷懒的空洞。段钢林亲眼看到,当刘勇卫这个劳动处的副处长走向职工们时,职工们立即拿起工具加劲干活,而就在刘勇卫转过身到一个僻静的地方打电话的当儿,这些职工们却纷纷抽起了烟聊起了天,男职工们纷纷对女职工们打情骂俏起来,即使是一分钟的空间时间也要占用。
情不自禁地,段钢林苦笑着感叹起来,这就是国企的职工。但是,这些职工们的心眼太少了。他们的心眼与俺老段比起来,简直连俺老段的孙子都不配!
等到从热轧板公司出来,天色将晚。段钢林坚决提出要回家自己做饭吃。但刘勇卫就是不从。
刘勇卫对段钢林说:“小段啊,你觉得回家吃饭合适么?你知道么,现在已经有好几个厂的厂长们,提出要把你要到他们厂里。”
“哦?”段钢林故作一丝惊讶地问:“都是哪几个厂的厂长想要我呢?”
“哈哈,那些并不重要的子公司,当然没有资格来要你。但是,那些生产单位,那些主体厂,却是抢着要你啊!”刘勇卫郑重地道:“今天晚上,炼铁厂和炼钢厂的厂长联合请你吃饭,你说,你去不去?”
段钢林点头道:“去,去,当然得去。”
刘勇卫正色道:“小段啊,这正是你与各级领导交流的大好机会啊。”
段钢林同样正色道:“刘处,你是我在红光的领路人,我听你的!”
“小段,我希望你能成才!”刘勇卫郑重地道:“如果你能成才,我的脸上也有光彩。”
段钢林没有说话,只是点了点头。心里却在说,你刘勇卫不早就盯着郑发处长的位置脸红脖子粗嘛,你想利用俺老段爬上去?嘿嘿,你想把俺老段当作跳板?哪有那么便宜的事。
刘勇卫说:“小段,你昨晚的事,我已经知道了。”
段钢林耳朵一直,看着刘勇卫:“昨晚什么事?”
这一刹那,段钢林想起了昨晚上发生的一系列事,与刘达明主任喝酒,到工行的自动取款机上转账,打的去接小常,留小常在家里过夜等等。那么,刘勇卫到底说的是哪件事呢?
刘勇卫笑道:“我希望你不要和李爽一般见识。李爽这辈子,也就这个样子了,而你跟他不一样,你要发展,因为你有这个条件。明白么?”
段钢林心里一松,原来是这么一件事。笑道:“放心吧,刘处,我现在和李爽已经是好朋友了。”
“嗯,我相信你会处理好和李爽的关系。”刘勇卫道:“李爽的舅舅,也就是我的堂弟刘达明,如果他哪个地方做得不到位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我会帮你出气……”
“别别别,千万别!”段钢林笑道:“刘主任是个不错的人,我们昨晚碰了好几大杯,已经是好朋友了。”
“呵呵,小段,你真是沉得住气啊,对我都不说实话。”刘勇卫笑道:“我实话告诉你,刘达明已经被确认为烧结厂的生产副厂长兼代厂长,他在红光的前途很光明。我可以准确地告诉你,刘达明将来比我要厉害得多,所以,对于刘达明,你必须和他搞好关系。”
顿了顿,刘勇卫意味深长地说:“小段,咱们红光集团是国企,国企有国企的规则,更有国企的潜规则,慢慢地你就知道了。”
段钢林道:“刘处,你就放一万个心吧。”
刘勇卫一拉段钢林的手,道:“走,吃饭去。”
段钢林跟着刘勇卫上了车,吃饭去也。
饭桌上,几乎清一色全都是红光集团的处级干部,有热轧板公司总经理吾忠斌,有炼钢厂厂长李笑,有炼铁厂厂长谢呈祥,这几个厂长的一把手个个是喝酒高手,但他们个个都保留着自己的酒量。因为,这酒桌上没有比正处级更高的干部了,除了段钢林之外,他们都是同级。所以,还没有到玩命喝的时候,还是少喝点把身体保养好才是最现实的。他们很有自知之明,他们知道自己的职务属于主体厂的厂长,他们绝对不满足于在正处长岗位上一呆就呆到退休。他们相信自己的“人脉”!
段钢林迅速明白了他们心中的小九九,喝了三两酒之后,主动把白酒撤了,换成了饮料。他觉得,跟这样的领导们在一起喝酒,真的没啥意思。如果确定分到了哪个单位,自己倒有必要多敬一下自己的领导。这才是最现实的。
热轧板公司总经理吾诚斌道:“小段啊,我们热轧板是公司的生产销售的前沿阵地,而且,工作环境也不错,我们正是缺人的时候,如果你来我们单位,我们一定不会亏待你的。”
炼钢厂厂长李笑接过话来:“我说吾总,你说这话就不对了,如果没有我们炼钢厂生产出来的钢坯,你们热轧用什么来轧制高端产品呢?所以,我倒觉得小段来我们炼钢厂工作,努力做好服务热轧的工作,这才更有意义。”
听着两位厂长的谈笑风生,段钢林感觉他们都是一帮道貌岸然之徒,说的全都是虚伪的谎言。唯独炼铁厂厂长谢呈祥,这个五十多岁便已白发苍白脊背略微打弯的老厂长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经常盯着段钢林看来看去。
是的,谢厂长是在观人。观察着段钢林的一举一动。他年龄大,习惯于观人看事,但见段钢林言语不多,目光明亮,面含微笑,身材虽说不上魁梧却也是一身的刚健之气,禁不住暗暗地喜欢上了段钢林。而目光敏锐的段钢林也发觉了谢呈祥在看着他,有好几次,俩人的目光对在了一起。
谢呈祥转过头与刘勇卫低声言道:“这个新大学生不是个一般的人才。”
刘勇卫似乎与这位大他三岁的炼铁厂厂长关系很不一般,他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说:“我刘勇卫接来的外分大学生,难道会差了么?”
谢呈祥笑了,笑得很开心,刚要举杯,只见段钢林换了饮料,倒了一杯白酒,道:“谢厂长,我敬您老人家一杯。”
“小段,谢厂长老了么?我看很年轻啊!”刘勇卫笑道:“你叫他老人家,这可不是个好词啊。”
段钢林心里一紧,脸上却不慌张,正色道:“我感觉谢厂长虽然是处级领导,可是谢厂长却很温和,我一看到谢厂长,就想起了我的爸爸。”
“哦?你爸爸现在在哪里?”谢呈祥似乎对段钢林很有兴趣。
段钢林摇摇头,一口干了杯中饮料,目光中涌动着一丝暗淡。
刘勇卫悄声对谢呈祥说:“这真是个可怜的孩子,他的爸爸已经在他收到国家重点大学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天过世了。”
“哎,可怜的孩子……”谢呈祥举起了酒杯,朝着段钢林道:“孩子,来,我干了这一杯。”
段钢林道:“谢厂长,我是学冶金的,如果以后有了啥事,一定要向您老人家请教。”
谢呈祥在红光集团算得上专家级别,他对国内国际冶金行业的态势了如指掌,对冶金行业的生产工艺了然于胸,无数个企业高薪聘请他,他都回绝了,他是红光集团成立初期的专业技术人员,他舍不得红光这一片干事创业的土地。
“呵呵,我年龄已经大了,没几年就要退休了,老帮子了,能教给你啥?”谢呈祥谦虚地笑道:“你从国家重点大学毕业,相信对当前钢铁行业的最前沿的东西涉猎很多,这可是你最大的财富啊,要把自己的知识好好利用起来,多熟悉一下红光的生产工艺,以后对你有好处。”
段钢林似乎天生就是一个优秀演员的材料,他故意装作一副认真倾听师长教诲的样子,目视谢呈祥,眼睛里闪动着激动的光,似乎沐浴在知识的海洋里。这使得谢呈祥格外感到欣慰:在红光,像小段这样好学的年轻人太少了。
刘勇卫笑道:“谢厂长可是咱们红光集团的资历最深的领导干部啊,连韩林国董事长都是他的徒弟啊。”
话一出口,坐在一边的吾忠斌和李笑也对谢呈祥一通吹捧。
吾忠斌道:“是啊,想当初,韩总作为一个外分大学生,刚进入红光时,谢老还是一名技术骨干,没有想到,谢老一生带徒无数,居然带出了一个公司的董事长,真是不简单啊。”
李笑也接过话来道:“韩总谁的话都可以不听,但是,谢老一旦说了话,韩总就得无条件采纳啊。”
谢呈祥显然是个不善于说场面话的人,赶忙挥挥手说:“你们说得言过其实了。”
段钢林这下便确定了,过几天一旦安排自己的工作岗位,千万不能在谢呈祥的手下工作,因为,谢呈祥是个工作上的老滑头,他没准一眼就能看出俺老段是个冒牌货啊。
正当段钢林打着心里的小算盘时,谢呈祥开口了:“炼铁厂是红光的一个老厂,在炼铁和热轧投产之前,炼铁厂是红光集团唯一的主体厂,现在,炼铁厂不但要出铁,而且要向炼钢和热轧提供铁水,责任很重啊,也更需要高水平的人才。如果小段愿意的话,我现在立即给韩总打电话,相信韩总一定会给我这个面子的……”
第025章暂时靠着刘勇卫
“谢厂长,我,我……”段钢林心一紧,想不到谢呈祥这么快便提出了这个问题。
“小段,你是不是觉得炼铁厂不适合?”谢呈祥的眼睛里,明显地闪动着一丝轻微的失落。
段钢林无限坦诚地对谢呈祥说:“这几天,我正要跟着刘处到各个子公司走一走,了解一下红光的情况,然后,我才能决定自己适合到哪个厂里去。”
刘勇卫似乎听出了段钢林话里的意思,连忙接过话来,道:“谢老啊,小段初到红光刚刚三天的时间,你虽然说得有道理,但也得让小段对咱们红光的情况了解一下才能作决定嘛,没准公司老总们早已定下了小段的去向,不管小段去哪里,他都是咱们红光集团的人才,都是在为红光服务,对不对?呵呵,依我看,你也不要到韩总那儿闹去,先看看公司的决定再说吧,我可有言在先,如果小段分到了炼铁厂,你老谢可得请客啊。”
“哈哈哈。”谢厂长一阵大笑:“你说得很对,那我就先看看公司的决定再说吧。如果小段果然分到了炼铁,我一定好好请请你们。”
段钢林这才松了一口气。在他的心目中,自己的上级必须是一个庸才,最好是一个贪官,是一个对工作上的事一窍不通的糊涂蛋,只有这样,他段钢林这种混水摸鱼的人才能吃得开。如果要在谢呈祥这种业务精通的工作狂手下混事,那以后的苦日子可就来了,自己没准混不了三天便卷铺盖走人,身后却是一片嘲讽与笑骂!
还是刘勇卫够意思啊!段钢林一阵感叹。刘勇卫虽说只是一个副处级干部,但在目前的形势下,自己也只有靠着刘勇卫才能走下去。
酒席结束,刘勇卫派车把段钢林送回了红光小区门口。段钢林刚才与谢呈祥多干了几杯,禁不住头脑有些发晕,整个身子一片飘飘然。
站在楼下,望着自己所在的二楼,每一扇窗户里都透射出明亮的灯光,每一扇窗户里,似乎都闪动着一片片温暖。
好久了,段钢林都没有感觉到那一扇扇窗口里射出来的那种温暖的感觉,记得小时候,每当放学回家时,站在楼下,仰望着自家窗户里透射出来的明亮的光,是那么的温暖,那么的温馨,所有的寒冷与孤独都会随着夜风而飘散殆尽,而现在,爱他的爸爸和妈妈竟然先后离他而去。
段钢林禁不住加快了脚步,三步并作两步,进了楼口,上了二楼,拿出钥匙,开了门,只见偌大的房间一尘不染,整洁明亮,一看就知道是小常的杰作。
“我回来啦。”段钢林扯开嗓子大喊着。
然而,段钢林连喊几声,却没有听到小常的回答。
顿时,段钢林的心里一阵失落。他快步走向小常昨晚睡过的房间,寻找小常。
然而,那个房间里已经被小常收拾得干净而利索,只是不见了小常,空余一丝淡淡的犹如荷叶般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那一定是小常的体香。
段钢林到卫生间里洗了一把脸,清了清脑子,看到了小常放在茶几上的字条:我已做好了你爱喝的鸡蛋葱花汤,又给你蒸了一笼三鲜馅包子,你要是回来得晚了,自己热热吃吧,还有,我好好想过了,明天就不来了,你也好自为之。谢谢你对我的关怀……
看着小常留下的字迹清秀而灵动,段钢林的眼里一阵湿润,小常明天真的不来了么?自己独自一人带着简单的行礼来到了红光,只有小常给他带来的温暖,让他感觉到一种内心深处的真正的暖意。
再一次细细地盯着小常留下地纸条,只见那一个个灵动而清秀的字迹里,似乎还有那么一点点痛苦的哀愁。
独自依偎在窗前,段钢林望着窗外茫茫的夜空,附近的楼房里,不时传来一曲理查德克菜德曼的钢琴曲,那是一首流行很久的曲子,曲子悠扬而委婉,似乎在倾诉着淡淡的难以言说的情愫,这丝情愫,苦涩中微微泛动着一丝甜蜜,在这样一个寂静的夜里,这首曲子给段钢林带来了对于远方的思念。
段钢林记起来了,这首曲子,名叫《秋日的絮语》,远在大学校园里攻读博士的林雅茗最爱听这首曲子。遥想当年,段钢林每当与林雅茗在周末的午后一出走出校园,到学校后面的那座小山上依偎而坐,林雅茗总是听着这样一首曲子,无数个夜晚,林雅茗约段钢林一起到那家充盈着淡淡的古典气息的茶楼里时,林雅茗那明亮的眼睛里总能够在《秋日的絮语》中闪现着无限的遐想,还有幽思……
当段钢林抬起手腕来,看了看时间,已经是后半夜一点多钟了。本来,段钢林跟着刘勇卫到各个子公司转了一天,本已很累,本想进门后立即就上床睡觉的,可是,此刻的段钢林却难以入睡,他独自坐在空荡荡的房间里,看着天花板,一阵阵长久的发呆。
终于,段钢林拿出了手机,拨了小常的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