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无忌低着头,心绪翻涌,此刻倒也不知是委屈还是心疼。
一时气愤尴尬而僵硬,而在这个时候,门口突然响起了宫人的通禀声音,却是太后在门口求见。
皇帝听着宫人的禀告,没有说话。
何无忌瞧着皇帝的面无表情的摸样,便是今日皇帝已然没有心思与情绪去应付太后,毕竟如今的太后绝对不是省油的灯,而特意跑到御书房来寻皇帝,显然不可能是无事来登八宝殿。
他试探的与皇帝轻声开口道:“皇上,奴才替您去回了太后娘娘?”
皇帝没有说话,只是捡起了搁在手边的毛病。
这副模样,显然是在默认何无忌的说法。
何无忌见此,微微低垂下头,慢慢退出了大殿。
御书房门口,太后面上正是不耐烦的站着,身后是一群慈安宫中的宫人相伴。
何无忌在门口微微慢下脚步,但很快面上扬起了笑容迎了上去。
太后瞧见何无忌出来,眉头皱的越发深了,只是没好气道:“这宫人是如何办事的,哀家在门口等了这许久,皇帝难不成还不知道哀家来了吗?”
“太后娘娘,宫人不懂事,您快消消气请见谅……”
何无忌的话还未说完,太后便是没好气道:“罢了,哀家还能为难你们这些底下人吗,皇上是否在御书房中……”
说着,太后便是要朝着御书房里走去。
然而,太后脚步才走出两步,何无忌的手却是伸出拦在了太后跟前。
太后不敢置信的看向了何无忌,却见何无忌面上挂着恭敬而谦卑的笑容,只是对太后轻声道:“太后娘娘,都是奴才的错,奴才忘记与您说了,皇上方才用了药已经歇下了,您也知晓近来皇上龙体抱恙,又是事务繁忙,这好不容易方才歇下了,奴才们实在是不忍心,也不敢让叫醒皇上,所以斗胆拦下太后娘娘。”
说罢这番话后,何无忌又不等着太后出口,连忙又是道:“太后娘娘,奴才知晓您向来是最疼爱皇上,一定也是不忍心吵醒皇上吧,您放心,等皇上醒了,奴才立刻将您来过的事情告诉皇上,哦……对了,不知太后娘娘寻皇上,是有何要事!”
何无忌说这话,显然也没有等着太后会说明来意,所以虽然问了,语气里却并没有什么询问的意思。
而太后自然也不可能与一个奴才去说自己寻皇帝的事情,所以……目光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何无忌,心中便是气急,但面上仍是皮笑肉不笑看着何无忌冷声道:“你这狗奴才,还真是好口才,这么一番话说来,哀家倒也不知说什么才好了!哀家不过是瞧着皇上近来身体抱恙,所以来看看皇上,想让皇上莫操劳了!”
太后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来寻皇帝,是说唐娇亲事的事情。
毕竟皇帝先时已经回绝过多次,而且是当着何无忌的面与她这个太后没脸,并义正言辞告知唐娇之事,皆有皇帝这个做舅舅的做主,让她少掺和……
何无忌当然也不相信太后的来意会是这般简单,但……太后既然这般说了,何无忌自然也是顺势信了。
故而他面带微笑又道:“太后娘娘放心,奴才一定将您对皇上的这番关心,传达给皇上。”
呵……
太后心中冷笑,暗骂狗奴才。
可偏偏这“狗奴才”还就是皇帝身边的红人,便是她这个太后有心想要打骂两句,却也要掂量着他在皇帝身边的份量。
太后连话都懒得说,直接转身离开。
而何无忌见此,面上不骄不躁,依然挂着谦卑而恭敬的笑容,冲着太后行礼目送太后离去。
年前事务繁忙而杂乱,而皇帝的身体也一直没有好转,又有何无忌有意无意阻拦,太后直至年前,的确都没能找到好机会与皇帝好好商谈一番唐娇的事情。
一次两次不成,这太后倒也是坦然了,干脆也不再见缝插针找机会想与皇帝商谈,干脆想着趁着人多再将事情摊开来说,她却是不相信了,这皇帝还真能将唐娇一直留着。
宫宴是在大年三十夜,早早的,宫门口便是排起了长队,等着宫中守宫城的侍卫检验入宫。
唐娇的马车是从庄上过来,来的时候,自然也是有些晚了,但偏偏又不是最晚的,恰好被堵在了宫门口。
驾驶着马车的侍卫瞧着前方从宫门口处排出的长龙,眉头微微皱起,忍不住冲着身后马车内的唐娇轻声请示道:“郡主,这队伍太长了,等轮到咱们,只怕得一个时辰后,是否寻宫人过来,让咱们先进去!”
侍卫问这话,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妥,虽然今晚能够来参加宫宴的,自然不乏达官显贵、皇亲国戚,唐娇若是身份只是一个小小的郡主,而且是反王郡主,底下人自然也不敢有这般大的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