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
马车内唐娇似乎是有些惊奇,在听到陈辞的声音时,重复了一遍,而后马车帘子被掀开一角,陈辞下意识抬头看去,却只一晃看到一双晶亮的杏眼,而后马车帘子重新被放下,马车内唐娇传出的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哟,这位陈副将军不是在宫中做了禁军的将领吗,怎么被贬到城门口,当了个守城官了!”
陈辞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却是难得好涵养,冲着马车内的唐娇心平气和开口道:“恐怕让郡主失望了,微臣如今过来城门口,也只是因为临近皇上寿辰,京中进出森严,故临危受命而来,待皇上寿宴过后,微臣恐怕还要回到禁军中为皇上效命!”
“呵……”
唐娇似是冷哼了一声,很快又是传来她不屑一顾的声音:“什么玩样儿!”
“你……”
陈辞觉得,这位唐娇郡主,当真是他最大的克星,明明他如今已然不像从前一般容易动气,如今却也是被唐娇平白惹出一番怒火来,恨不得将坐在马车内的唐娇拉扯下来,好好教训一番。
当然陈辞也只是稍稍冲动了一下,他自己理智还未回笼,便是被陈戟给拉下。
陈戟拉着陈辞的手,只是开口道:“莫冲动,郡主只是与你开玩笑罢了。”
“有没有开玩笑,大家心里都清楚。"
陈辞虽然嘴上说的不悦,但到底依然恢复理智,也知便是唐娇不是与他开玩笑又如何?
这位郡主当年进宫之时,并未如他所想,被宫中冷落,相反,深受皇上与太后的宠爱,如今虽然被太后带着在灵岩山住了多年,远离京城,可皇上既然当年没有处置她,甚至纵容着她,她的身份便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将领可以质疑的。无论唐娇说什么,他又能够做什么呢!
好在唐娇倒也不是真的想与陈辞计较,她只是习惯性的对陈戟没好态度,对陈辞敌视,在言语上占了上风后,她便是又冲着陈辞颐指气使:“行了,本郡主可没那么多的时间与你们消耗,你赶紧安排本郡主入京,本郡主累了!"
“是,郡主放心。”
虽然唐娇在马车内根本看不到外边的情况,但陈戟闻言,还是恭恭敬敬的冲着唐娇行了一礼。
他正待带着陈辞离开去安排的时候,却听得唐娇的声音又从马车内传了出来:“等会儿,本郡主回京的事情,莫去禀告宫中,本郡主可是打算给皇帝舅舅一个惊喜,你们谁敢偷偷回去禀告,本郡主便饶不得你们!”
“……是。”
陈戟略略一犹豫,却是又应下了。
而陈辞面上却满是不满的瞪着陈戟,他没忍住压低了声音冲着陈戟开口道:“表哥,你这几年去灵岩山,是不是傻了,她回京这般大的事情,不去宫中回禀,万一皇上追究下来,是你我能承担的起吗?”
陈辞面上满是不赞同,不等着陈戟开口说话,他又道:“不行,这事儿我待会儿便让人回宫里去禀告。”
“陈辞……”
陈戟轻叹了一声气,却是拉住了陈辞开口道,“郡主是什么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若是让她知晓是你我的关系让宫中知晓她回来,定然会不依不饶。”
“那也不管,让她不依不饶,总比皇上怪罪要好!”
当然陈辞心中完全不以为然,他没有说出来的话却是,唐娇不依不饶又如何,便是没这桩事情,何曾见到她对他们有什么好态度。
“皇上那边,自是该让皇上知道消息,但这事儿,可以不必通过你我这边让宫里知晓。”
陈戟见臣辞一副死脑筋的样子,轻叹一声气,如是说着,而后又是开口说了一句:“行了,这事儿我自有分寸,也会安排好,你莫操心,便是日后皇上怪罪,也自有我一力承担。”
“表哥,我不是这个意思……”
陈辞闻言,却是急了。
而陈戟只是笑着摇了摇头,拍了拍他的肩膀。
这个动作,让陈辞心中不觉发酸,虽然他也知晓如此做法,并不妥当,可陈戟是他的兄长,即使离开了这许多年,他也成长成了能够独当一面的将领,仍然记得当年的陈戟,是如何维护他、给他做主心骨的。
他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
这边陈辞冲着底下将领下了命令,乘坐着唐娇的马车,自是走了最先的通道,进了京。
而走过城门后,陈戟又是骑着马到了唐娇的窗户边上,冲着唐娇温声请示道:“郡主,已经进京了,接下来微臣先安排您入住驿站,先好好休息……”
“本郡主不住驿站。”
陈戟的话还未说完,却听得唐娇没好气开口回道。
陈戟愣了一下,又是听得唐娇语气带着几分嘲讽道:“陈戟,你当本郡主是傻子吗,入住驿站……不就是明摆着让人告诉皇帝舅舅我回来了,你去找一处客店,安排我住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