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忍不住又看向了太后,却见太后的面上似乎也有一丝不忍……
皇后在边上看着咬牙啮齿,一想到自己方才还觉得蓝贵妃是好心,便觉得自己简直就是被耍着玩了。
明明便是要诬陷自己的儿子,还要给自己捞个好名声,偏生她还傻傻的往圈子里套。皇后恼羞成怒,没忍住声音尖锐出口道:“蓝贵妃与三皇子说的不尽然吧,听着方才郡主所言,景凛分明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去掀了郡主的马车帘子,还拦了郡主的车驾。景凛如今是还小,但还没小到连这点礼仪都不知道的地步,若是真不知晓,拿臣妾反倒是要怀疑教景凛念书的大儒究竟是干什么吃的,孩子教了这么多年,连最起码的礼节廉耻都不知了!”
皇后这话分明便是在发难,谁不知晓如今教导三皇子的老师是当世大儒,甚至连如今教导太子的老师都比不得。原本教导皇子太子的老师自是该是皇家这边选,偏偏蓝贵妃仗着皇帝的疼爱,硬是由着自己给三皇子选了老师,而所选之人,则是出自天水蓝家的一位大儒,也是这位蓝贵妃的舅爷。
为了这事儿,可把皇后气病了好几日。如今好不容易逮到机会还不能赶紧奚落几句。
虽然皇后这话字字句句占据了制高点,也说的十分有礼,然而她却恰恰忘记了当初蓝贵妃选下这人,是皇帝亲自点的头,皇后话语太过犀利,将皇帝也给一道儿骂了进去。
果不其然,皇帝听完皇后的话,下意识便是不满的皱了一下眉头。
但皇帝也没有对皇后发难,只是冲着太子开口:“景恒,今日之事,你也参与其中,事情的经过你详详细细与朕说一遍,若敢欺瞒,便是欺君!”
太子闻言,吓了一跳,连忙俯下身子连声开口道:“儿臣不敢!”
说罢此言后,他下意识看了一眼三皇子,却见三皇子满眼哀求看着他,他有些不忍的侧过头,却又看到了唐娇目光淡淡望着他,那目光虽未有任何情绪,可太子却仿佛从里边看到了质问。
帮了三皇子,便是害了自己的表妹,让表妹变成了个告假状的人,可若是说出真相,依着父皇的性子,定然会严惩三弟……
太子再次沉默,只是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他的这副样子,让皇后眼里的焦急越发迫切,她怒其不争,可又无可奈何。
而站在太子跟前的皇帝看着太子这副样子,眼里也流露出了一份失望。他最终一言不发,只是唤来了一名随着太子去接唐娇的侍卫,由着侍卫将今日发生之事,一五一十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名侍卫显然是皇帝的人,其间便是蓝贵妃与三皇子如何用目光威逼,也丝毫不为所动。
待侍卫平静阐述完了,皇帝挥手让人退下。
没有问唐娇、也没有看三皇子与蓝贵妃,只是看着太后开口问道:“母后,这事儿该如何处置,您怎么看?”
太后这会儿气的厉害,或许是因为唐娇的模样性子实在是太像自己的女儿,又或许是被什么事情触动,这会儿太后对唐娇心疼护得紧,甚至连皇帝都有几分埋怨上了,说话的语气也并不好听:“娇娇如今无父无母,只有哀家一个孤寡老人护着,哀家还能说怎么办,那是皇帝的亲儿子,哀家还能要求皇帝你处置了他不成!”
太后说到后边,可谓诛心,虽然皇帝并非太后亲子这事儿众人皆知,可太后将皇帝扶上了皇位,而这些年来,皇上对太后也是孝顺得紧,不是亲母子胜似亲母子,太后突然将皇帝与自己的界限划分的这般清楚,分明也是有指责皇帝不孝的意思。
众人的目光忍不住看向了皇帝,以为皇帝会发怒,却发现皇帝温文的面容上,神色并没有怒气,反而轻笑了一下,故作轻松带过:“母后这话说的,朕是娇娇的亲舅舅,还能不护着自己的外甥女吗?”
说罢,他又是半蹲下身子,与唐娇面对面对视着,态度温和可亲:“娇娇,你这三表哥行事不妥当,冒犯了你,这事儿,你说要如何处置?”
唐娇慢慢抬起头,目光毫不畏惧的对视上皇帝,突然也是笑了,笑得有几分恶毒:“皇帝舅舅,您问娇娇如何处置,娇娇一时还真说不上来,娇娇只知当初在南疆的时候,父王和母后曾说过,若是谁敢冒犯我,那这条命也就不用留了!”
唐娇此言一出,蓝贵妃与三皇子二人饶是知晓此刻应该俯小做低,都有些忍耐不住,也实在是唐娇这话太气人了。
景凛堂堂三皇子,便是冒犯了你一个小小郡主又如何,何况,你本就是反王之女,皇家能饶你一命已属法外开恩,待你仁慈极了。